臨中午的時候,原小生特意提前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告訴母親南素琴要去家裡的事情。母親當然不明就裡,就刨根問底地問了半天,終於明白了南素琴的身份,高興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會讓原小生回來在水產店捎帶一條魚,一會又說不用了,她給打電話,讓原小生的父親也一塊回去。也不知道給原小生說這些有什麼用。
蘭新葉盼兒子能早日找到稱心如意的女朋友,已經盼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突然聽說兒子要把女朋友帶回家了,馬上又有些不適應,又是高興,又是着急,屋裡屋外跑了好幾趟,卻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忽然想起應該給丈夫打個電話,讓丈夫也回來,一家人高興高興。拿起電話撥了幾次,卻總是撥錯號碼。好不容易撥過去了,又着急的說不成一句話,話說明白了,又忘了讓丈夫往家裡帶條魚回來,只好再打了一遍。
忙活了半天,正準備做飯,原小生就和南素琴已經一前一後提了幾樣東西進門了。南素琴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素淨的青藍色羽絨服,又把燙過的頭髮整理了一遍,一併抓起來總在腦後,梳成了馬尾辮,露出一張白皙粉嫩的臉龐,裡面又套了青綠色的毛衣,跟那臉龐搭配起來,越發顯得清純可愛了。
一進門,原小生先叫了一聲媽,又把南素琴介紹給了母親。母親卻愣在了那裡就是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是想誇南素琴長的漂亮的,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誇。她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面前這位跟仙女下凡一樣的人物,就是長再漂亮,今後也是老原家的媳婦,自己這個婆婆若是從現在開始就太寵了,以後肯定不好管教,看了一陣子才從牙縫艱難地蹦出兩個字道:“來了?”
南素琴不愧是城裡的女孩子,倒是非常大方,拉了蘭新葉那雙被歲月侵蝕的粗糙的雙手,一臉親切的微笑唉了一聲,開口就道:“伯母好!”“好,好,好……快進屋裡坐吧,外邊冷!”蘭新葉還是有些不大習慣。
原小生早上在趙學東的辦公室長篇大論了一番,自然消耗了不少精力,這會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嚷嚷道:“媽,飯好了嗎。你們別光顧着說話了,我都塊餓死了!”
蘭新葉這纔想起,忙了半早上,還沒有開始做飯,有些不捨地撒開了南素琴的手道:“你們先坐着看會電視,我這就給你們做飯去。”
南素琴卻拉了蘭新葉的手道:“伯母,我也跟你一塊去吧。”說着就脫了羽絨服,準備幫忙。蘭新葉急忙將羽絨服拉在南素琴的身上,制止道:“你頭一次來,怎麼能讓你做飯呢。你和小生坐着說說話,飯馬上就好。”心裡卻又着急丈夫的魚爲什麼遲遲帶不回來。
原小生卻在一旁來了句風涼話道:“媽,你就讓她跟你去吧。她要是學不會做飯,你兒子後半輩子還不得喝西北風啊。”
南素琴轉身,一臉嬌怒道:“誰說我不會做飯了。我做的好着呢。煮麪、炒菜、燉湯,我樣樣在行。”
原小生卻不以爲然的口氣道:“煮方便麪、炒雞蛋、燉蛋花湯,你樣樣在行吧?”
南素琴心中不悅卻不能當着原小生母親的面和原小生爭執,也知道原小生跟他逗着玩,只好轉臉拉了蘭新葉的道:“伯母,我們做飯去,不理他了。”
蘭新葉卻順手拿了個笤帚疙瘩不依不饒地在原小生的屁股上敲了兩下道:“我叫你欺負素琴。”
南素琴馬上對原小生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嬌氣地哼了一聲,直接拉了蘭新葉的胳膊,得意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原小生一陣崩潰,卻也只能大喊委屈道:“這還沒過門呢,就聯合起來對付我,要是過了門,還不把我五馬分屍啊。”
三個人正說笑着,外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是誰要把我兒子五馬分屍啊?”
一聽就知道是父親的聲音,可原小生卻聽着有些彆扭。父親的脾氣是從來不開玩笑的,今天卻也是個破例。原小生急忙從椅子裡站起來,叫了一聲爸。南素琴跟着臉紅了一下,也叫一聲伯父。
原振動就順手將手裡一條足足有五六斤重的草魚給蘭新葉遞了過去,還是被南素琴半路截了下來,道:“還是讓我來吧。”說着提了魚跟蘭新葉說笑着向廚房而去。
看着兩個人親密無間的背影,父親原振動卻冷冷地來了一句:“南素琴,河灣縣縣委常委、常務縣長南振海的小閨女,我們家要是能攀上這門親事,也算是高攀了。不過你小子最好不要太得意了。南振海未必能同意。”
原小生想不到父親會對南素琴瞭解這麼多,站在那裡尷尬地笑了笑道:“爸,您就別操心了,她爸爸同意不同意總要試了才知道。”
父親停頓半天,道:“你說的倒也是。不過南振海的爲人,我還算清楚,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在他的觀念中,跟咱們家結親,那就等於他吃了啞巴虧,你想他能幹嗎?”
原小生一愣,心中馬上一陣疑惑問道:“爸,您怎麼對南振海這麼瞭解呢?”
父親冷哼了一聲道:“沒什麼,他算是我的戰友吧。”
“戰友?”原小生驚訝的嘴張的天大,父親過去可從沒有給自己說過,有個當副縣長的戰友,一聽之下,幾乎有些難以置信,可父親的話裡似乎還有別的意思,就問道:“爸,你的話我實在有點不明白,戰友就是戰友,爲什麼要說算是呢?”
父親冷冷地笑了兩聲道:“上輩人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過你以後要是見了南振海,最好先不要提我的名字。我怕他把你一腳踹出他的家門。”
原小生正要問個所以然,卻被父親擺了擺手給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