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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似乎明白,輕輕道:“既然我身體裡流着你親人的血,那你以後就跟着我吧。”

於是乎,小黑便在周博身上安居下來,並被取名小奎。

……

高處寂寞無人知,惟獨孤鬆立蒼茫。少年知心默相拌,遙望無際天地間。

四年過去了,周博再次回到這裡,想起當初的種種,忍不住一陣唏噓。

靜靜盤坐在蒼松樹下,觀雲變幻,周博感受着蒼松的孤獨與寂寞,那是用言語無法描述的孤單。

“我有四年沒來了,你獨自在這裡很寂寞吧?”周博輕輕撫摸着蒼松問道,有如多年的老朋友相互傾訴。

突然間,周博身子一震,“轟!”的一聲炸裂,在他腦中響起。緊接着,一股強大的信息攙雜着一股純淨的能量涌入腦海之中,……

有了上次傳遞的經驗,周博並沒有表現出半點驚慌,反而放開心神,領悟着傳來的信息。

日出日落……

星辰運轉……

雲聚雲散……

滄海桑田……

天地之間一切都有規律的運作着。

“這就是天道?”周博心中感觸,不由對“天道爲何”產生了疑惑。

……

春夏秋冬……

花開花落……

生……

老病死……

命數輪迴……

循環不息……

天地之間的事物都遵循着自己活着的軌跡循環着。

周博感受着生命的氣息涌入,彷彿要宣泄它無盡的孤獨,那是蒼松傳來的氣息。

“不!”周博堅定道:“天道無常,變化莫測,何來規律。循環只不過是天道的一種罷了!而我要追求的是生命的真諦!”

……

周博運轉《養心經》,藉助蒼松那強大的生命力,滋養着自己的心神,修復自己的傷勢。

只見識海之中,一團微薄的氣體不停的旋轉着。氣團中央,一顆灰亮的微粒閃爍着光亮,吸收着外來的白色氣流,接着再轉化爲灰色的氣體融入到氣團裡,如此循環……

隨着氣團的擴大,吸收的度越來越快,識海中的精神力開始聚攏,不斷的壓縮,密度越來越大……

周博感覺彷彿過了很久,一年?十年?百年?或者只是一瞬間,識海之中,灰色氣團變得凝實無比,或許這時應該叫做液體更爲恰當。

灰白色的液體在識海中快蠕動,形狀不停的變化,或圓、或方、或刀、或劍、或大、或小……

灰白液體慢慢變長,呈竹幹狀。朝上的一端繼續蠕動,漸漸成爲變成三角菱形,如鋼如鑽,尖端細如針,可見其鋒利;而朝下一端化爲雙翼,如燕尾輕靈,極爲美觀。

箭!

最後,灰白色的液體,凝固成爲一支精緻靈巧的小箭。箭支比例完美至極,流線感極強,沒人敢去懷疑它的度。箭尖朝上在識海中盤旋,不時散出點點微光,顯得美輪美奐。

周博細細體會這樣玄妙的感覺。雖然不明白爲何會這樣,但他卻感到生命的充實,精神力的強韌,沒有半點不適。

就在這時,卻無人現周博額頭之上一道白色的印記一閃而過,好不詭異……

“怎麼會變成箭的形狀?看來我還真是和打獵有緣!”周博心中滿意的一笑。

其實,周博並不知道剛纔多運氣。

當初他在戰場之上,吸收了天地間的殺氣之精,雖被佛經練化,但他的精神力已經變異,成爲內含殺氣的精神之力。

照理說,周博的精神力絕對會排斥其他精神能量,可蒼松傳來的生命力卻是一種純淨的能量,正好可以能修復他耗損的精神力。不但如此,還促使了周博的精神力再次進化,凝固成爲箭體。而且他體內的七情之氣也在逐漸恢復,加快了傷勢的復原。

感悟生命的真諦,體會紅塵的點點,追求天道的變化,成爲恆古的唯一。

周博心中豁然開朗,從入定中醒來,淡淡的看着天際,心有所想:“有仇報仇,有恩還恩,天道不息,我欲所求!”

……

周博看了看天色,現已是酉時(太陽落山)。暗道:“沒想到稍一入定便是一日,真是修煉無時日啊!是該下山了。”

“哦……!”走到崖邊周博卻突然怔住。喃喃道:“他們居然能爬這麼高?”

周博精神力外放,現半山腰處,龍俊與丁毅正慢慢向上攀爬着。

“難道他們就不怕死嗎?”周博再次動容,十來丈的高度,兩個不武功之人若是摔落下去,將必死無疑。

大嶺峰,山腰之上,兩名少年正徒手攀爬着,他們衣衫破爛,全身都被山石劃傷。手指已經磨破,隨時都有摔落的危險。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咬牙堅持着。這兩名少年正式龍俊與丁毅。

“阿俊,快到了吧?”

“恩。已經爬了一大半高了,只要在堅持一下我們就能成功了。”

“可我好累,快爬不動了。呼~~~要是現在有張大牀,我一定躺上去好好睡一覺。”

“靠!廢話這麼多,還不如留點力氣繼續爬,現在就算想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好啦,我知道,羅嗦……啊——”

丁毅正在分神之際,腳下一滑,整個身子猛然下沉。

“小釘子!”龍俊大急,連忙緊緊抱住一塊岩石。腰上一緊,一股巨大的拉力緊緊拽着他,身子也跟着一沉。

“不行,絕不能放開……”龍俊忘記了疼痛,忘記疲憊,死命的抓住岩石。

“不好!”龍俊大驚,見岩石一點點的鬆動開,眼中滿是絕望。

就在這時,龍俊感到身子一輕,心中大喜。不及多想,立刻把手搭向另一塊岩石,身子緊緊貼着山壁,重中的呼了口氣。

“阿俊,我抓穩了,我們繼續走!”聽到下方傳來丁毅的聲音,龍俊這才把心放下,但還是忍不住笑罵道:“靠,你就不能再瘦點?差點把我的腰都給勒段了。”

“嘿嘿!好好好。那我以後改還不行嗎,別生氣嘛!”丁毅嘴上雖然開着玩笑,但心理卻是既愧疚又感激,只是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自然不需要什麼言語來表示。既是兄弟,何需作解。

“哈哈——”龍俊放聲大笑,道:“上!老子就不信爬不上這座小小的山峰。”

“沒錯,上!”

……

“嘩啦……”

“小心!”

……

“沒事,我們繼續。”

……

天色漸漸轉黑,龍俊與丁毅仍在堅持着,在自己的努力與相互的幫助之下,他們終於爬到了山峰最高處。

“小釘子,還有一步我們就到頂了。吼吼……”龍俊聲音乾澀,但並不影響他宣泄心中的激動。

“是啊,啊俊,上面就是頂峰了!吼吼……”丁毅也隨着龍俊叫喊起來。

……

“終於到了!哈哈——”

“哈哈——”

成功了!兩人翻上山頂,激動萬分。這是龍俊與丁毅第一次,用生命去挑戰極限,那種喜悅與成就,讓他們不能自已。

“啪!”二人根本沒空觀賞周圍的風景,倒在地上大力的喘息着,不一會兒便傳來陣陣打呼的聲響。

周博輕輕走上前,用讚賞的目光注視着地上躺着的二人。想當初他自己爬上來也是遍體鱗傷,若不是生命元氣幫助恢復,恐怕早已摔死。當然,他們的標準卻是不同。

默默坐在一旁,周博暗道:“既然你們如此執著,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有……

時候,選擇是要付出代價的。”

……

周博逃離後,官兵搜遍了整個寧縣城,就連城內的地痞混混也盤查過,可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無奈之下胡憲海,只能往城外搜索。

晌午,紅葉林外,圍滿了官兵。

“人到齊了沒?”胡憲海站在高處,清點着人數。

旁邊一名隨從恭敬的道:“回大人話,人已經到齊。衙門一百人,城防五百人。共六百人,請大人安排。”

“根據情報,周博等人應該是逃到這片林子裡了。”胡憲海眼角一翹,意氣風的道:“好!我們進去……”

“大人等等!”胡憲海剛要命人衝進去,一旁那名隨從連忙道:“大人,紅葉林這麼大,若是我們一個一個的收,恐怕兩天兩夜也收不完啊!”

胡憲海聞言停住腳步,沉思道:“是啊!紅葉林這麼大,而且裡面還有毒蛇猛獸出沒,找個人恐怕不容易。可若是分開來找,那撕武藝高強,人少去了豈不是白百送死?這……”

一旁的隨從彷彿看出了胡憲海心中的顧慮,走上前,輕聲道:“大人,我們可以分成二十人一組,讓他們多帶兩個響雷,到時候一有情況就立刻把消息傳出來。這樣我們既能加快搜索的度,也能減少危險。”

胡憲海大喜,眼中盡是滿意,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這小子有前途,有前途啊!哈哈——”

胡憲海整了整儀態,嚴肅的道:“好!吩咐下去,以小隊爲單位,二十人一組,給我分頭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聽到沒有。”

“是!”

……

雖然現在是正午十分,太陽高照,可紅葉林內卻是一片陰暗,悶熱的氣息攙雜着泥土的腥味兒,讓人有股嘔心的感覺。

“嘎——嘎——”

“噝——噝——”

“吱——吱——”

林中各種叫聲交錯,聽得人毛骨悚然。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中,官兵們的精神高度緊張,汗如雨下。

……

紅葉林西面。

二十名官兵手持長矛、大刀,四處刺探,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每一寸草叢。

“噗噗——”

“什麼東西?!”一名官兵突然一聲叫喊。

“唰——唰——”官兵心中一驚,連忙舉起自己的武器,警覺的望着四周。

“怎麼回事?”衆人望向叫喊之人,緊張的問道。

那官兵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過去!”

“咕——咕——”這時傳來幾聲鳥叫……

“媽的!原來是隻鳥飛過。”衆人心下一鬆。

接着一名官兵笑罵道:“媽的,幾隻小鳥就把你們嚇成這樣,瞧你們的那副熊樣。嘿嘿!”說着把刀捶下。

“靠!你還不是一樣。”那人反駁道。

一名年長的官兵走上前道:“好了!你們別鬧了,快辦正事,要是上面怪罪下來,夠你們吃的!”

衆人聞言……

也不再玩笑,開始繼續搜索。

……

“咔!”一聲脆響,讓衆人一怔,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們心中蔓延。

年長的官兵提醒道:“大家小……”

“嗖!”一支利箭從樹上飛出,硬生生的射入那人頭部,絕無活命的可能。

“啊——”隨即又是一聲慘叫響,卻是一名官兵踩在毒刺之上。

“不好!快放信號。”一人大喊。

“嗖!”、“嗖!”、“嗖!”……

“啊——”

“啊——”

……

陷阱!“坑陷”、“腳踏”、“套索”、“暗刺”、“冷箭”、“亂箭”、“火油”等,這些全都是獵人的陷阱,只不過這次被獵殺的不是野獸,而是人!

同一時間,紅葉林上空信號彈不斷響起,彷彿在渲染死亡時,生命的燦爛。

傍晚,紅葉林外火光閃耀。

胡憲海在林子外焦急的等待着,六百官兵都已經進去二個時辰,可除了看到無數的信號彈響起,和林中濃煙陣陣,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沙沙……沙沙……”

這是,林子前方傳來動靜,胡憲海激動道:“有消息了!”可看到林子裡滾滾濃煙,心中又是忐忑不定。

……

“啊——”

“不要——”

“……”

一羣官兵嘶叫着從林子裡跑出,披頭散,衣衫破爛,全身染血,狼狽不堪,眼中滿是驚駭與恐懼。

聽到他們的嘶叫,胡憲海與身邊的隨從一陣寒慄。

“究竟生了什麼事?”胡憲海攔住一人道。

那人一邊掙扎一邊嘶喊道:“都死了,他們都死了,裡面全是陷阱,不!是地獄,到處是血,裡面就是地獄。”

“那他們有多少人!”

“人?!沒人,沒看到敵人,沒看到敵人……啊——”那人拼命甩開手,往遠處跑去,其餘之人具是如此。

“……”胡憲海心中驚駭,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六百多人進去,全都不是普通之人,可如今出來的卻只有百十來人,而且連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這……這……胡憲海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一旁的隨從清醒後,問道:“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胡憲海一怔,沉吟片刻道:“我看這件事還得找高手出馬才行,我們先回去,把這見事報告上面,你給我備馬,我去一趟蔡家。”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