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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也有錯,因爲,我已經到了需要安定下來的年紀!

我想有個家,有棟屋予,上教堂之類的事!

我從一年級就認識你了,周博——將近三十年了——看着你長得又高又壯又善良!

等我終於明白自己多麼喜歡你時——你來肥牛鎮的時候——我是世上最快樂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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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你吸大麻,還跟那些女孩胡搞,但即使這樣我還是想念你,示威活動期間你到總統市來看我,我好開心!

但是,等你被送上太空,又在叢林中失蹤四年,我想我變了!

我不像以前那麼滿懷憧憬,只想找個地方過單純的日子就滿足了!所以,現在我必須去找它!

你也變了,親愛的周博!我不認爲你真能阻止這種改變,因爲你始終是個“與衆不同”的人,但是,我倆的想法不再契合!

我含淚寫這封信,但是我倆必須分手了!

請不要找我!祝福你,我親愛的——再見!

愛你的,杜鵑

泰山把信遞給我,但是我任它落在地板上,自己就那麼呆站在那兒!

畢生頭一回恍覺當腦殘的真正滋味!

“左手第二條路,一直向前,直到天明!”

這就是周博告訴笨笨到遠古伊甸園去的路!

但即使是鳥兒帶着地圖,在每個風角照圖找,按照他指示的路線也是沒法找到的!

要知道,周博不過是想到什麼就信口那麼一說道罷了!

起初,他的同伴們對他深信不疑,而且飛行是那麼有趣。

他們費了不少時間繞着禮拜堂的塔尖,或者沿途其他好玩的高聳的東西飛!

多多和飛飛比賽,看誰飛得快,飛飛領先了!

回想起剛纔不久他們能繞着房間飛就自以爲是英雄英雄了,現在覺得怪可笑!

剛纔不久,可是到底有多久?

在他們剛飛過一片海以後,這個問題就擾得笨笨心神不安了!

多多認爲這是他們飛過的第二片海和第三夜!

有時天很黑,有時又很亮。有時很冷,有時又太熱了!

也不知有時他們是真的覺得餓,還是裝作餓了!

因爲周博有那麼一種新鮮有趣的方法給他們找食,他的辦法就是追逐那些嘴裡銜着人能吃的東西的飛鳥,從它們嘴裡奪過吃食!

於是鳥兒追了上來,又奪了回去!

就這樣,他們彼此開心地追來追去,一連好幾裡。

最後,他們互相表示好意就分手了!

但是,笨笨笨笨和地關切地注意到,周博似乎不知道這種覓食的方法有多麼古怪,他甚至不知道還有別種覓食的辦法!

當然,他們想睡覺,這可不是裝出來的,他們是真的困了!

那是很危險的,因爲只要一打盹,他們就直往下墜!

糟糕的是,周博覺得這很好玩!

飛飛像塊石頭似的往下墜時,周博竟歡快地喊道:“瞧,他又掉下去了!”

“救救他,救救他!”笨笨大叫,望着下面那片洶涌的大海,嚇壞了!

末了,就在飛飛即將掉進海里的一剎那,周博從半空中一個俯衝下去,把飛飛抓住!

他這一手真夠漂亮的!

可是他總要等到最後一刻才使出這招,你覺得,他感興趣的是賣弄他的本領,而不是救人一命!

而且他喜歡變換花樣,這一陣愛玩一種遊戲,過一會兒又膩了!

很可能下一次你再往下墜時,他就由你去了!

周博能在空中睡覺而不往下墜,他只消仰臥着就能漂浮!

這至少一部分是因爲,他身子特輕,要是你在他身後吹口氣,他就漂得更快!

他們在玩“跟上酋長”的遊戲時,笨笨悄悄地對多多說道:“得對他客氣些!”

“那就叫他別顯擺!”多多說道!

原來他們玩“跟上酋長”的時候,周博飛近水面,一邊飛,一邊用手去摸每條鯊魚的尾巴,就像你在街上用手指摸着鐵欄杆一樣!

這一手他們是學不來的,所以,他就像是在顯擺,尤其是因爲他老是回頭望,看他們漏下了多少鯊魚尾巴!

“你們得對他好好的,”笨笨警告弟弟們說道,

“要是他把我們扔下不管了,我們怎麼辦?”

“我們可以回去呀!”飛飛說道!

“沒有他,我們怎麼認得回去的路呢?”

“那我們可以往前飛!”多多說道!

“那可就糟了,多多!

我們只能不住地往前飛,因爲我們不知道怎樣停下來!”

這倒是真的,周博忘了告訴他們怎樣停下來!

多多說道,要是倒黴倒到頭了,他們只消一個勁兒往前飛就行了,因爲地球是圓的,到時候他們總能飛到自家的窗口!

“可誰給我們找吃的,多多?”

“我們靈巧地從那隻鷹嘴裡奪下一小塊食來,笨笨!”

“那是你奪了十次以後才弄到的,”笨笨提醒他說道,

“就算我們能得到食物吧,要是他不在旁邊照應,我們會撞上浮雲什麼的!”

真的,他們老是撞上這些東西!

他們現在飛得很有力了,雖說道兩腿還踢蹬得太多了些。

可要是看見前面有一團雲,他們越想躲開它,就越是非撞上它不可!

要是雪兒在跟前,這時候她準會在飛飛額頭上綁一條繃帶!

周博這會兒沒和他們飛在一起,他們在空中覺得怪寂寞的!

他飛得比他們快多了,所以,他可以突然躥到別處不見了,去尋點什麼樂子,那是他們沒份的!

他會大笑着飛下來,笑的是他和一顆星星說道過的逗得要命的笑話!

可是他已經忘記了那是什麼!

有時他又飛上來,身上還沾着水母精靈的鱗片,可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又說道不上來!

從沒見過水母精靈的孩子們,實在有點惱火!

“要是他把這些忘得那樣快,”笨笨推論說道,

“我們怎麼能盼望他會一直記着我們?”

真的,有時他回來時就不認得他們,至少是認不清了!

笨笨知道準是這樣的,白天他正打他們身邊飛過,就要飛走的時候,笨笨看見,他眼裡露出認出來的神情!

有一次,她甚至不得不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我是笨笨!”她着急地叫道!

周博很抱歉!“我說道,笨笨,”他悄悄地對她說道,

“要是你看到我把你忘了,你只消不停地說道‘我是笨笨\‘,我就會想起來了!”

當然,這是不怎麼令人滿意的!

不過,爲了彌補,他教他們怎樣平躺在一股順方向的狂風上!

這個變化真叫人高興,他們試了幾次,就能穩穩當當地這樣睡覺了!

他們本想多睡一會兒,可是周博很快就睡膩了,他馬上就用酋長的口氣喊道:

“我們要在這兒下來了!”

就這樣,一路上儘管不免有小爭小吵,可總的來說道是歡快的,他們終於飛近遠古伊甸園了!

因爲,過了好幾個月,他們真的飛到了。

而且,他們一直是照直朝它飛去的,這倒不完全是因爲有周博和杜鵑帶路,而是因爲那些島正在眺望他們!

只有這樣,一個人才能看見那些神奇的岸!

“就在那兒!”周博平靜地說道!

“在哪兒,在哪兒?”

“所有的箭頭指着的地方!”

真的,一百萬支金箭給孩子們指出了島的位置!

那些箭,都是他們的朋友--太陽射出的!

在黑夜來到之前,太陽要讓他們認清路!

笨笨、多多和飛飛在空中踮起腳尖,要頭一遭見見這個島!

說道也奇怪,他們一下子就認出它來了,沒等他們覺得害怕,他們就衝着它大聲歡呼起來!

他們覺得那島不像是夢想已久而終於看到的東西,倒像是放假回家就可以看到的老相識!

“多多,那兒是珊瑚礁湖!”

“笨笨,瞧那些往沙裡埋蛋的遠古蛟龜!”

“我說道,多多,我看見你那隻斷腿的綠孔雀!”

“瞧,飛飛,那是你的巖洞!”

“多多,小樹叢裡是什麼?”

“那是一隻狐狸,帶着它的小狐狸崽!

笨笨,我相信那就是你的那隻小狐狸!”

“那邊是我的小船,多多,船舷都破了!”

“不、那不是!你的船我們燒掉了!”

“不管怎麼說道,就是那隻船!

多多,我看見原始猴人營寨裡冒出的煙了!”

“在哪兒?告訴我,看到煙怎麼彎,我就能告訴你他們會不會打仗!”

“就在那兒,緊挨着那條神秘河!”

“我看見了,沒錯,他們正準備打仗!”

他們懂得這麼多,周博有點惱火。

要是他想在他們面前逞能,他很快就得手了,因爲,我不是告訴你們,他們過不多一會兒,就害怕起來了嗎?

在金箭消失、那個島變得黑暗的時候,恐懼就攫住了他們!

原先在家的時候,每到臨睡時,遠古伊甸園就顯得有點黑魆魆的,怪嚇人的!

這時,島上現出了一些沒有探明的荒涼地帶,而且越來越擴展。那裡晃動着黑影。吃人的野獸的吼聲,聽起來也大不一樣了!

尤其是,你失去了勝利的信心!

在夜燈拿進來的時候,你覺得挺高興!

你甚至很願意聽雪兒說道,這只是壁爐罷了,遠古伊甸園不過是他們想像出來的!

當然,在家的時候,遠古伊甸園是想像出來的!

可現在,它是真的了,夜燈沒有了,天也越來越黑了,雪兒又在哪兒呢?

他們本來是散開來飛的,現在都緊湊在周博身邊!

周博那滿不在乎的神態,終於不見了,他的眼睛閃着光!

每次碰到他的身體,他們身上就微微一震!

他們現在正飛在那個可怕的島上,飛得很低,有時樹梢擦着他們的腳!

空中並不見什麼陰森可怖的東西,可是,他們卻飛得越來越慢,越來越吃力了,恰像要推開什麼敵對的東西才能前進似的!

有時,他們停在半空中,要等周博用拳頭敲打後,才飛得動!

“他們不想讓我們着陸!”周博解釋說道!

“他們是誰?”笨笨問,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周博說道不上來,或是不願意說道!

杜鵑本來在他肩上睡着了,現在他把她叫醒,叫她在前面飛!

有時他在空中停下來,把手放在耳邊,仔細地聽。

隨後又往下看,眼光亮得像要把地面鑽兩個洞!

做完這些事,他又向前飛去!

周博的膽量真叫人吃驚!

“你現在是想去冒險呢,”他偶然對多多說道,

“還是想先吃咖啡?”

笨笨很快地說道“先吃咖啡”,飛飛感激地捏了捏她的手,可是,較勇敢的多多猶豫不決!

“什麼樣的冒險?”他小心地問!

“就在我們下面的草原上,睡着一個恐蛟海盜,”周博對他說道,

“要是你願意,我們可以下去殺死他!”

“我沒有看見他!”多多停了半晌說道!

“我看見了!”

“要是,”多多沙啞着嗓子說道,“要是他醒了呢?”

周博生氣地說道:

“你以爲我是趁他睡着了殺死他嗎!

我要先把他叫醒,再殺他!我向來是這麼幹的!”

“你殺過許多恐蛟海盜嗎?”

“成噸的恐蛟海盜!”

多多說道:“真棒!”

不過他決定還是先吃咖啡好!

他問周博,現在島上是不是還有許多恐蛟海盜!

周博說道,多着吶,從來沒有這麼多過!

“現在誰是船長?”

“隆美爾!”周博回答說道。說道到這個可恨的名字,他的臉沉了下來!

“黑鬍子?隆美爾?”

“然也!”

於是飛飛真的哭了起來,就連多多說道話也嚥着氣了,因爲他們久聞隆美爾的惡名了!

“他是那黑鬍子水手長,”多多啞着嗓子低聲說道,

“他是最兇狠的一個!”

“就是他!”周博說道!

“他長什麼樣?個頭大嗎?”

“他不像以前那麼大了!”

“怎麼講?”

“我從他身上砍掉一塊!”

“你?”

“不錯,我!”周博厲聲說道!

“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啊,沒關係!”

“那——砍掉他哪一塊?”

“他的左手!”

“那他現在不能戰鬥啦?”

“他不照樣能戰鬥嗎!”

“左撇子?”

“他用一隻金爪子代替左手,他用金爪子抓!”

“抓?”

“我說道,多多!”周博說道!

“嗯!”

“要說道’是,是,先生\‘!”

“是,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