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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他開始有意的調整呼吸節奏,力求做到平靜自然,可是每次在呼和吸連接的地方都感覺不是很順暢。有如開車一般,總要停下在啓動才能倒回去,再停下再啓動才能前進。難免會有一個停頓。並且要做到穩便要減緩速度,如此感覺呼吸又不再是一體,斷開的銜接不起來,那種脫節的感覺讓他感覺不爽,很不痛快,需要很細的控制來壓制很耗費心神。

周博不是一個死腦筋的人,而是一個很懶的人。這個懶不是說懶的不去做事,而是做事能用一分力解決,他決定不會用兩分力的方法,所以一遇到很費力的事,他就會想方設法投機取巧。

這次也不出意外,他便想找出能讓呼吸沒有停頓的方法,不用減速或只減很少的速度。

然而,還未等他細想,耳邊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周小子停下吧,”

周博緩緩的睜開眼睛,呼吸轉爲了平時正常的呼吸。

“好小子,不錯,不錯,第一天便能將輕沉緩穩四個字都拿捏的恰到好處,達到一心專於呼吸你還是第一個,練武的奇才呀。”老頭很是開心。本來他只是欣賞周博不屈服和灑脫的性格,現在在老頭眼裡簡直就是一塊還未雕刻的玉,而老頭卻隱約已經看到了被自己雕刻後完美的作品,這一刻他決定把自己的真功夫傳授他一些,至於能學到多少,那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面對老頭的讚賞周博只是傻笑,心底卻暗道:心沉呼吸有那麼難嗎,我睡不着覺的時候,便無聊的感覺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就忘了身體外的一切,再慢慢的把呼吸也忘了,也就睡着了。都練了近十年了,做到那些什麼輕沉緩穩簡直小兒科。

“今天打坐就到這裡吧,真沒想到你第一天便能完成太極練氣的第一階段-以意領氣”老頭還處在興奮之中,說話都有點兒語無倫次。

他是太意外了纔會如此興奮,如果再早幾年遇到周博,老人家可能會直接收爲弟子。

周博卻沒什麼感覺,一是他不瞭解練到這種程度有多難。二是他不知道如此呼吸有什麼用處,更不清楚太極練氣第一境界是什麼東東。他也未急着問,如果老頭想告訴他自然會說,如果老頭不想告訴他,問也沒用。隱隱約約他感到這可能和傳說中的內功有什麼關係,雖然他現在還不敢相信小說裡的東西會真的存在。

又或者是不健康的那種東西,不管是哪個都很機密,如果老頭不想讓他知道,是肯定不會說的,問也沒有用,所以老頭教什麼他就學什麼懶得問,一種直覺讓他相信老頭不會害他。

隨後老頭又教周博打太極拳,是很簡單的傳統二十四式,但後者並不知情,他從沒接觸過太極,也不知太極拳都分哪些,老頭在前邊教他就在後面有一招沒一招的跟着學。

老頭打了一遍後問道:“記住了嗎?”

聽到老頭的問話周博一愣,睜大眼睛道:“老頭,你以爲我是神仙呀,你打一遍我就能記住?我要是能有那麼好的記憶力早考清華了,還用上這來嗎。”

雖然老頭是長輩,但周博一直視他爲那種可以敞開說話的忘年之交,因此言語中並未多少顧慮,而且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心裡什麼情緒,怎麼想的便怎麼說,簡單,直率。

老頭拍拍自己的腦袋,暗道是不是興奮糊塗了,就算是天才也得一步一步的學呀,哪有一下子什麼都學會的,神仙也做不到呀。雖然知道是自己的過失,老頭可不會承認,他拍着自己的額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樣子道:“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笨呢,我說的記住,不是記住招式,是讓你記住意境和感覺,當初張三丰教張無忌太極劍的時候是怎麼教的?

周博嘟嚷道:“直說嘛,幹嘛跟和尚似的打啞語。”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當初張無忌看了三遍才完全忘了,我看了一遍就沒記住多少,你在練兩編估計我也就忘了,你練我繼續看。”周博笑嘻嘻的道。

“你小子少在那給我耍花招,偷懶呀,想的美。今天你要是學不會別想回去吃飯。”老頭髮現周博太油嘴滑舌了,說不過他,索性擺起了架子。

自從看到老頭那天的身手之後,周博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得馬上學到他的一身本事成爲一代高手,因此對老頭的要求反而是求之不得。

老頭又開始打太極,周博也不再多話,有模有樣的跟着學。

早上快八點時,老頭才放周博走。

此時,周博的動作雖然還是不怎麼好看,但起碼可以自己一人打完整套,動作了,學習速度還是很快的。

告別老頭回宿舍的路上,周博看到有不少人在陸陸續續的朝醫院的方向走,是體檢已經開始了。估計另三個人還在夢裡花落知多少呢。

昨天因爲最後一個室友吳青少的到來,幾人自然又少不了暢談。都說男人之間話少,但是一旦說開了,便會吹的昏天暗地,沒完沒了,結果一直聊到深夜才意猶未盡的睡去。

今天周博很早便起來了,按說應該很困纔是,但在打坐之時,感覺好像時間很短,只是短暫的幾分鐘,又感覺很長,好像睡了很舒服的一夜。因此他反而精神好的很。

周博回到宿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睡的跟死豬似的三個人拉起來。

“幹嘛呀,一大早的,覺都不讓睡好。”說話的是周曉楊。

“去體檢了,再不去一會兒人多了就麻煩了。”

“沒事兒,在睡一哈。”吳青少無所謂的道。

“真不去?那好吧,我自己去,不知道溫情昨天有沒有夢見我。”周博自顧自的說道。

“等,等等,馬上就好,等我一下。”周曉楊一聽溫情,動作比誰都快。王漢更是一句話不說,早已經把衣服穿好了,拿東西準備洗漱。

吳青少看着這兩個突然轉性的活寶,滿頭霧水。“爪子喲?喂喂,小楊,怎麼回事?”吳青少冒了句四川話,發現沒人理他,又改口說變味的川普。

吳青少是四個人中唯一一個四川人,來自峨眉山附近的一個小鎮。

“沒事,吳少你繼續睡。”周曉楊邊起牀邊對吳青少道。

周曉楊越是隱瞞越讓後者好奇,他哪還睡的下去,邊穿衣服邊道:“你們肯定有什麼好事蠻着我,想把我甩下。嘿嘿,想得美。”說完轉頭問王漢,“漢哥,是什麼事呀,是不是有美女呀?”短暫的接觸三個人都已經知道,王漢是最老實的人,所以吳青少纔會問他。

“誒呀,吳少,這還用問嗎,你看他們倆個候急的樣,難道還有除美女之外的東西能如此吸引人?”不等王漢回答,周博已經告訴了他,他是怕王漢爲難,吳青少想知道,而周曉楊明顯是不想說,要是交給這個老實人回答,還真爲難他了。

“人還真不少了,估計在來晚一會兒,就人山人海了,排隊都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還是周哥有遠見,不然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美女。”吳青少在來的路上已經在周曉楊那裡瞭解得清清楚楚,現在他是四人中最急切想看到溫情的,只不過人家想不想見他便是另一回事了。

“好了,快點排隊吧,”

體檢的事情還不是一般的多,要抽血,做胸透,打預防針,測血壓等等,幾個人睜大眼睛在工作人員裡尋找溫情的身影,可惜一直都未找到。吳青少詢問好幾編,後來甚至懷疑周博在騙他,因爲剛纔看到一位美女醫生,吳青少衝上去打招呼,結果人家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但是周曉楊一句。“那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吧”。結果,吳青少什麼怨言都沒了。

“只剩最後一項測身高體重了,溫情應該在那兒吧?”周曉楊把希望寄託在了最後一項上。

“去了不就知道。”一直未說話的王漢很瀟灑的道,而後第一個向二樓走去。

“漢哥還真是個悶騷。”說話的是吳青少

周博哈哈一笑道:“有些人不是不騷,是因未找到騷的對象,像漢哥這樣的是騷也要騷的有型,懂嗎?”

周曉楊和吳青少聽着周博的話直翻白眼,轉身懶的理他,急着去追王漢了。前者可不會急,追女孩不是早到那麼幾分鐘便會起決定性作用的,況且主角一般都是最後纔出場。

當週博慢悠悠的走上樓後,看到的卻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一幕。王漢三人正和四人怒目而視,緊張對峙着,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意思。

吳青少用四川話正與其中一個人爭吵着什麼,溫情在一旁左右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辦,都快急哭了。

周博並未問王漢他們是怎麼回事,而是悄悄的走到溫情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的道:“不用怕,有我呢。”溫情不自覺的向其身邊靠了靠,眼睛裡還有一絲責怪的幽怨,讓他讀不懂裡面所包含的信息。

這時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周博,和王漢他們對峙的四人看到對方和溫情捱得很近,嫉妒的眼神直冒火。與此同時王漢他們也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找到依靠的欣喜。雖然王漢的體型看起來很能打,但到底能不能打誰也不知道,可他們知道周博可是一人和好幾個強盜對陣的人,即使這些都是他吹的,三個人還是相信周博是有一定身手的,因此現在他反而成了主心骨。

周博走向他們三個,溫情也跟了過來,其他看熱鬧的人很自然的分開一條路,這些人可不想招惹麻煩,只樂的看戲。

“我說幾位,這是什麼意思?”周博經歷這種場面多了,他很清楚,遇事要先站主動在氣勢上一定要先壓倒對方,讓對方心裡發虛。

“這位朋友,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不然的話……”對方一個有些瘦,帶着銀邊眼鏡的猥瑣男用普通話說道。從其口氣中可以聽出此人也在刀尖上混過,同樣明白以勢壓人的道理,只是以他的身材,也只能是大蒜吃多了,口氣大,充愣而已。

“這位朋友說的對,閒事嘛,還是少管爲妙,我這人很討厭麻煩,更懶的理會麻煩。我們是來體檢的,就把麻煩放在一邊繼續體檢吧。”說完轉身看向溫情,意識他繼續工作。

周曉楊他們先是一愣,隨後也明白了,附和道:“是呀,我們是來體檢的,繼續體檢不要理會麻煩了。”

周博他們直接無視了那四人的存在,還把他們說成是麻煩,這是赤裸裸的侮辱,幾人氣的直瞪眼卻找不到發作的理由,無話反擊,又不敢動手。如果如此衝上去開打,那完全成了輸理的一方。

“小子,你的膽識和計謀我很佩服,想激我們先出手給自己創造出手的理由,可惜……”四人當中一位一直不懈說話的人搖着食指自以爲很聰明的道。

周博回過頭較有興趣的打量他,其實他並沒有他想的那個意思,他只是隨性而爲,既然不用開打,是要儘量避免事端的。

還沒正式開學便打架,學校收不收留這樣的學生都很難說。

周博看向這位聰明而又多疑的冷酷小夥,這一看讓他有種直覺,覺得此人怎麼看都像是武俠小說中的冷酷殺手。話少,多疑,一說話往往是一針見血,面笑卻讓人感覺陰冷。

他笑笑也不加理會,他是懶的去理會,人能懶到這種程度也不容易。

冷酷小子卻覺得周博是在有意忽視他的存在,眼中狠光閃過,但馬上又平靜了下來,暗壓下自己的憤怒,告誡自己不要中了對方的圈套。他也怕還沒正式成爲學校的學生便被踢走。

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在周博臉上飄過,輕蔑氣味十足,隨後把焦點放在了溫情身上輕聲問道:“溫情,他們是誰,你的朋友嘛?怎麼也不介紹一下,大家也好互相認識一下嗎。”

周博暗贊,這人雖然多疑,但還真不失聰明之處,看表面他像是很禮貌的問候,其實是想打聽周博的信息。現在不敢動手,並不代表暗地裡不會下陰手,這是個報復心理極強的人。

周博暗暗加了小心。

溫情本就是個單純的丫頭,哪能看得出他的用心,反而因其態度轉好化干戈爲玉帛而高興,笑着道:“這就好了嘛,大家都是朋友。”說着把周博向自己身邊拉了拉接着道,“雲浪,他叫周博,是我的朋友,還有那個是王漢,那個是周曉楊,另一個……”溫情一個個指着介紹,當指到吳青少之時卻不知該如何介紹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吳青少,但從剛纔三個人的舉動中看得出來吳青少和周博的關係應該和周曉楊他們一樣。在她的潛意識裡周博的朋友也應該是她的朋友,她想介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把目光投向周博,眼神裡帶着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