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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周博的垂頭喪氣的模樣,秦嵐原本因爲害羞的通紅的臉蛋上倒是忍不住的露出一抹笑容,但旋即便是被其趕忙收斂:“哼,咱們的事情沒完,別以爲你教了我兩招劍法,我就那麼輕易的原諒你。你昨晚做的...做的那件事情,咱們兩個沒那麼容易兩清。我...我..等我想好了,再收拾你!”

周博擡起頭,小小的動了一下嘴,無奈的嘀咕道:“這哪裡是我的錯,分明就是你昨晚偷偷洗澡...”

“不許說!”聽到周博小聲的嘀咕,秦嵐再次吼道,可是語氣卻多了一絲的柔和。看來,有的時候有的事情不是冤家,還當真聚不了頭。

“我告訴你,如果我大師兄問了,你就說昨晚你無意進入了天山劍派的領地,被我發現後因爲害怕引起誤會,就要逃竄!知道不?”秦嵐編着昨晚的原因,她必須跟周博串一下口供,否則如果大師兄問的事情兩個人有兩種說法,這事情一定會糟糕。看這傢伙傻乎乎的樣子,說不定別人一問什麼,他還真的會把昨晚的事情說出來。這事情要真的曝了光,自己以後也不用做人了!

“不過,這個死邪賊的懷抱,還真是溫暖!”想到剛剛兩人身體相擁在一起練劍的情況,秦嵐的臉頰再度泛紅,趕忙搖搖頭,把之前的腦海中想的東西全部搖晃了一遍,彷彿要將其搖晃失憶一樣。好半天,才說道:“總之,這事情誰也不許說。而且,咱們昨晚沒有見過面,知道不知道?”

“恩!”周博連連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看到周博點頭,秦嵐才鬆了一口氣,指了指來時的方向:“你先走,我等一會再走!”

看來,秦嵐還是害怕自己跟周博在一起,會引起什麼誤會。周博點了一下頭,也不多說什麼。反正,現在只要秦嵐不找自己的麻煩,周博也懶得計較那麼多。昨晚的事情,周博也知道不能對外說。環首四顧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就要準備離開。橫豎在這裡呆了小半夜,要是不知道周圍是什麼情況,還真的有些小遺憾。

“咦?”看着身後的那高聳的山石,周博突然來了精神,指着那山石:“唉,那上面有字啊!”

“什麼唉,告訴你,本姑娘有名有姓,姓秦名嵐!”秦嵐有點兇狠的說道,但是目光,還是隨着周博手指的方向看去,待看到後方的山石後,有點不屑的說道:“我還以爲什麼東西呢,你說的就是這啊?很早就有了,我入派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算起來,最少也有個二十年了吧?”

“時間這麼長?”周博緩步走上前,仔細的看着那兩行並排的大字。那石壁上的字,似乎都是被人用劍刻上去的一般,字字刻痕深刻,每一個字,都顯得勁力非凡。很顯然,對方也是一名用劍的高手。看着那些字,周博輕讀出聲:“九天銀河羣星耀,不及飛雪落凡間”

“好字,好修爲啊!”周博低聲讚歎道:“刻這字的人,一定是一名用劍高手,你看看每一筆每一劃的字痕,深度都幾乎一樣。這份感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對了,這是你們天山劍派哪一位前輩刻得啊?”周博轉過頭,隨口問秦嵐道。

“我也不知道,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上面的字呢。以前我只知道這石壁上面刻字,還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呢。”秦嵐也被周博的一番話說的引起了注意力。走上前兩步,仔細的看着那些石壁上的字。

周博看着那一筆一劃,突然心中一動,總是有什麼感覺一般。心中奇怪,卻又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有些迷茫的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之後,又看着那石壁上的字。可是,沒看一次,先前那種有些熟悉的感覺就再次出現。讓周博不知不覺的眉頭皺了起來,畢竟,那種似曾相識卻又找不到那裡見過的陌生熟悉感覺,很讓人心中難受。

“你怎麼了?”看着周博有些坐立不安的急躁樣子,秦嵐語氣淡漠的問道,可是眼神中,還是有一絲淡淡的關心。

“沒事!”周博苦着臉搖搖頭:“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哪裡很熟悉的樣子。可是,卻又不知道這種熟悉感覺來自那裡,所以有點心理難受!”

“熟悉?”秦嵐搖搖頭:“你是第一次上我們天山劍派,怎麼會有熟悉的感覺?你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你不會哪一點出問題了吧?要不然,我們回去吧?”看着周博那有點急躁的樣子,秦嵐也不禁擔心起來了,趕緊說道。同時,她的目光有點擔憂的看着那山石。“似乎...周博是看了那山石上的字,纔有點不對勁的。不過,爲什麼自己看着沒事啊?”秦嵐心中暗暗疑惑,拉起周博,就想帶着周博離開。

“等等!”周博突然一擺手,掙脫開了秦嵐,猛然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指,沿着你最下方的字體的走勢,手指緩緩的挪動着。同時,閉上了眼睛,彷彿是感覺其中的蘊含一樣,緩慢的動着身子。

“你在幹什麼?”看到周博奇怪的舉動,秦嵐出聲詢問道。卻被周博的手掌一揮,示意她閉嘴:“不要說話,等一下!”說完,周博的神情再次繃緊,手指一點一點的沿着那字體上的筆畫,滑動着。突然,周博猛然睜開眼睛,後退兩步,來到秦嵐的身邊,伸出手:“你的佩劍借我用一下!”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嚴肅,彷彿遇到了什麼絕世高手一般。

“哦!”看到周博的表情,秦嵐也不敢多說什麼,立刻將手中的銀翡玉翠交給了周博。周博的手緩緩的抽出長劍,劍尖隨着那最下方的一個“間”字,一點一點的移動着。同時,手腕間也不斷的輕微調整着,好像要調整到最合適的角度一樣。看着周博的動作,秦嵐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博:“不會吧,難道..難道他在感悟劍法?”

看這周博的動作,秦嵐越發的覺得,眼前的這個傢伙,分明是在感應一套劍法。難道,他當真的有這樣的本事,可以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從任何事情中領悟劍法?一時間,秦嵐的目光變了......

緊握着銀翡玉翠,周博的手腕隨着那字體的一筆一劃,一點一點的動着,彷彿要感覺寫字那人的腕力和角度一般。雖然不知道周博這麼做爲什麼,可是秦嵐還是很安靜的站在後面,一言不發。畢竟,現在周博的面色凝重,彷彿在做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一般。

認真的男人往往最具有吸引力,現在的周博也是如此。只見他的手腕一轉一動之間,自有一種柔和的靈動蘊含其中。銀翡玉翠在他的手中,此時宛如軟筆,劍尖做筆尖,沿着那山壁上的大字體,一筆一劃的臨摹。一邊轉動手腕,一邊滿臉的不可思議,似乎發現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般。

一字臨摹完畢,周博後退兩步,搖頭低嘆:“真是天人合一,神作,神作啊!”

“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秦嵐看到周博對着那些字體那麼認真,也有點想知道周博從中感悟到了什麼。尤其是周博最終那不斷低語的“神作”更是讓她疑惑,難道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大字,就真的算是什麼神作嗎?在秦嵐的眼中,這些字體不過是寫的大了一些,刻得深了一些,最多也就是字體寫的好看點。除此之外,秦嵐看不出這些字體有什麼不同。

“你不知道!”周博搖搖頭:“這些字,用筆縱逸,清剛峭拔。雖然少了一份莊嚴肅穆,氣象萬千。不過卻也襯托出了這兩句話之間所蘊含的情誼。“錚錚七尺男兒漢,也有柔情似水時”至剛至柔不難,剛柔並濟也有苦練成功的一日。然而,如果要是你的每一個字都能從字面中注入字義,就恐怖了。”周博讚歎的看了一眼那些字:“雖然我不懂劍法,不過卻也能從這些字中感覺到與平常的不一樣。有的字筆劃多,卻讓人不覺其一味的筆畫繁瑣,筆劃少的字,如同飛雪的“飛”字,雖然只有寥寥數筆,卻也不見其簡陋。難得的是,這些字之間,似乎總能讓人感覺到字的主人的身影:俊逸處如風飄,意氣少年時憶。周博的眼中,彷彿閃現出了一副這樣的場面:“一青年高空白雲之間,晴天明日,飛身之下,長劍滑動間,山石崩落,刻痕不顯。待最後一筆之落,方纔盡數閃現。這兩句詩,既有少年的意氣風發,天地睥睨的豪情。也有佳期如夢,情似春風的溫和。如果讓有緣之人感覺到其中的精髓,絕對能受益匪淺。

“山河大地皆如來”這正是正道明秀伽藍寺中如今的第一高僧伽日所言。在他的這句話中,禪意頗深。原本是他用來自勉的一句言語,不過後來卻被佛道弟子廣爲傳頌。其意是指:“用心感悟天道,世間萬物,無不可能成爲你悟道的基石。如同佛家弟子的佛在心頭坐一般的至高修行境界,其中只能憑藉個人的機緣和思悟。機緣不到,即便是兩人同時站在這能機緣之前,旁人也未必能接觸天道。宛如現在的周博和秦嵐,兩人同時站在這刻滿字體的石壁之前,可是一人能感覺到其中寫字之人的心態變化,而一人卻只能看到這些普普通通的字,這就是二人其中的不同。

“啪”“啪”身後清脆的鼓掌聲緩緩的響起。周博和秦嵐兩人都是一驚,這突兀的掌聲讓兩個人的心中都是沒有準備。能毫無預兆的來到兩人的身後,而且還能這麼近的距離不被兩人發現,這份修爲,肯定非同一般。聽着那近在耳邊的掌聲,周博和秦嵐兩人的心中都是猛然的一打哆嗦,不過卻沒有過多的害怕。這裡畢竟是天山劍派的宗門內,敵人是肯定不會出現了,說不定是哪一個修爲高深的天山劍派的前輩。因此了,周博和秦嵐兩人都是回過身子,看到身後站着的那名白袍白鬚的老者,還沒等周博行禮,就聽到一旁的秦嵐有點不可思議的叫道:“祖師爺?”

“祖師爺?”周博有點懵了,看着那白髮白鬚白袍的老者,周博有點難以想象,一身平和淡然的氣息,沒有高手的勁氣外泄,也沒有長者的氣勢逼人。平淡的如同鄰家長者的老者,竟然就是天山劍派的祖師爺,也是當今正道中輩分最高的長輩,天山掌門白鶴真人!

白鶴真人點點頭,看了周博一眼,有轉頭看向了那巨大的石壁:“你就是望塵的弟子?”

“恩!晨曦弟子周博,見過白鶴真人!”面對這正道第一高輩分的老者,周博連忙彎腰躬手,用了一個晚輩的全禮節。雖然不是晨曦門的長輩,可是白鶴真人的輩分畢竟在正道是最高的,而且似乎還認識自己的師傅,因此周博用晚輩全禮節行禮,倒也沒有不妥。

白河真人點了一下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周博一眼:“我每天都會來這裡看上一會這石壁,看了不知道多少年,也纔看到了這些字的形同而意不同,氣似而神不似,變化之妙,又是另具一功。你就這短短的一個早上,就看出了這麼多東西,我也不知道是誇你天賦太高,還是說你和這劍法有緣!”

“前輩,這山壁上的字,是貴派哪位前輩書寫的?”周博聽到白鶴真人的話,連忙問道。同時心中暗暗想到:這字體書寫在這裡十多年,日日受到風吹日曬,到現在還是清晰可見。難怪天山劍派的地位在正道門派中超羣,僅僅看這字體,就能聯想到那書寫此字的天山門人。天山劍派底蘊,果然非同一般,不愧是傳承最早的門派!

“誰告訴你,這山壁上的大字是我天山劍派的弟子所書寫?”白鶴真人搖了搖頭:“我天山劍派,還出不了如此天資驚豔之輩,這字體,是昔年魔道第一帝,極北雪帝凌錚的手書,不是我天山弟子的字跡!”

“啊?”周博和秦嵐兩人都是同時驚呼:“這...這是魔道中人書寫的?”

“恩!”白鶴真人雙手負立,天山的山風吹動着白鶴真人的衣袍,上下翻飛。白鶴真人淡淡的說着,似乎絲毫沒有因爲這字體是魔道凌錚書寫而又不滿或者慚愧:“正如周博你說的一樣,凌錚當時書寫此字的時候,心意相通,情致合一,下筆之間,無不透露心事情意。而且,書寫此字的時候,凌錚剛剛擊敗我天山劍派十位長老的天蓮劍陣。我現在還記得當時凌錚那凌空睥睨天地的豪情傲氣,雖說此子出身魔道,不過時到現在,我也不得不稱讚一句:“天降奇葩,真的是天降奇葩!”白鶴真人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稱讚,絲毫沒有平常的正魔之間的相互敵視貶低。想到這裡,周博也猛然想起曾經聽到過的傳聞:“相傳,昔日天山劍派的大弟子慕容雪,後來就是自逐師門嫁給了凌錚爲妻。當時這事情在正道中引起了十分大的轟動,甚至很多門派的弟子都紛紛上書,要求征討魔道。當時的慕容雪,被稱爲正道第一美女,卻嫁給了魔道第一魔帝,這中巨大的落差,讓很多人都受不了。現在看來,這個周博一直以爲是傳聞的事情,似乎是真的。再看看白鶴真人對於凌錚的評價,好像天山劍派對於凌錚這個魔道的魔帝,似乎不是特別的厭惡。甚至,隱隱的有些讚揚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