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端詳着蕭瑾瑜的神色,見他面兒上無任何表情,衆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葉志遠毫不在意,說完後。又行了一禮,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葉丞相所言有理,不知其他衆位愛卿,可還有何想法?”
這時,有一人走了出來,先向着蕭瑾瑜行了一禮,纔開口:
“啓稟皇上,微臣也有些拙見。”
“徐愛卿說來朕聽一聽。”
“皇上。微臣以爲,九王爺常年駐守在南邊塞極其苦寒之地,此番外賊突襲,九王爺以寡敵衆,很快便擊退了侵犯者,這論功行賞,九王爺也輸不到林統領了去。”
蕭瑾瑜聽完,面色微變了些,但並沒有應話。
徐大人也沒覺出什麼來,繼續說着:
“且微臣聽聞,九王爺在邊塞與將士們同吃同住,從不擺王爺的架子,因此,也深受邊塞的將士們的愛戴和擁護。”
聽到這裡,蕭瑾瑜面上的神色又變了些。
愛戴和擁護?莫不是那些將士以爲他九王爺纔是皇上?
揮手讓徐大人退了下去。蕭瑾瑜又開了口:
“葉丞相與徐愛卿所言皆有理,還有哪位愛卿有何不同的見解?”
這時,方纔退回去的徐大人。聲音不輕不重的開口:
“沈大人平日裡不是常常會給聖上出謀劃策,今日怎的不言語了?”
沈從道看了一眼上首,見皇上也在望着自己,不得不走到了殿中央。
彎腰行了一禮,而後纔開口說道:
“啓稟皇上,以微臣之拙見,九王爺此番擊退外賊,確是功不可沒,理應封賞纔是。但是,九王爺現下已是王爺之位,再往上也不可再封些什麼了,況且。九王爺戍守邊塞,本就應以守衛疆土爲己任。”
見文瑄帝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沈從道才繼續說道:
“微臣以爲,便給九王爺多賞賜些,九王爺想來也許久未好生休養過了,便讓九王爺此番在京都內多休養些時日,應是最好不過的了。”
蕭瑾瑜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沈愛卿此言,倒是有理,朕自會再思量一番,若無他事,便退朝吧。”
乘着御輦回到養心殿內,蕭瑾瑜沉默了許久,而後纔開口:
“李德勝,派人去將九王爺召來向朕述職吧。”
“是,奴才遵命。”
領了旨。李德勝便退了出去。
鳳棲宮內,小黔子跪在地上,向皇后娘娘稟報道:
“啓稟皇后娘娘,皇上傳來口諭,命娘娘您挑些主子一同準備一番三日後的冬獵一事。”
“本宮知曉了,你先下去吧。”
皇后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讓小黔子退了出去。
冬獵一事,想來是爲了九王爺此番回宮而準備的。
往年也有過春獵和秋獵,這也是後宮中女人比較誰更得寵的一個好時機。
因爲,聖上願意帶着的,那定是正寵着的。木共圍劃。
皇后想了想,便有些頭疼,這事若是辦不好,怕是又要在皇上跟前失了些地位了。
瞧着蕙貴妃定是在名單之內的,而後便是嫺淑妃、嵐妃、熙妃、麗淑容,胡淑儀。
而位分低的,也就文貴儀與餘順儀二人現今得寵了些。
不過,嫺淑妃每年都以大皇子身子不方便爲由,推了去。
胡淑儀現下定也不是該跟着去的人。
文貴儀與餘順儀之間,只能選擇一人。
因爲三品以下的主子,按着規制,是隻得帶上一人的。
思來想去,還是文貴儀比較合適些。
餘順儀畢竟是個宮女出身,不懂得規矩,將來去再丟人現眼的。
於是,便擬好了這次的名單,寫於紙上,交予竹心。
“竹心,你將此交給張祿全,讓他給皇上呈上去吧。”
“是。”竹心拿了那信件便走了出去。
養心殿內,九王爺一身朝服,走進了殿內。
恭恭敬敬的朝着蕭瑾瑜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臣弟拜見皇兄,願皇兄福綿壽長。”
“九弟回來了,多年不見了,你可還好?”
蕭瑾瑜停下手中的毛筆,把摺子放在一旁,擡眼看向九王爺。
拱手行了一禮,九王爺纔開口應道:
“回皇兄,臣弟一切安好,只是許久都未曾回到這京都之內了,還有些不習慣。”
蕭瑾瑜這才仔細向自己的這位九弟看去。
仔細想來,怕是有五六年未曾見過他了。
經過沙場戰場的磨礪,這個九弟彷彿更多了些男人的氣概。
“罷了,你先坐下吧,方纔回來,朕還有許多事想要同你一敘。”
“是,臣弟遵命。”
九王又行了一禮,才向一旁的軟凳上走過去,坐了下去。
蕭瑾瑜瞧着他這般拘謹的模樣,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再也不是往常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男孩了。
終究是已經物是人非了,經過那一次,怕是……怕是兩人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了。
“九弟無需跟朕如此見外,你與朕同是一家人,不必在乎那些虛禮。”
蕭瑾瑜開口,平靜地說道。
九王爺聽罷他的話,又起了身,拱手一禮,開口回道:
“皇兄大度,但臣弟不可忘了自己的本分,君臣有別,皇兄莫要爲臣弟而亂了規矩。”
蕭瑾瑜一聽,本欲開口的話,也嚥了回去。
“這幾年在南邊塞,想來很是辛苦吧,朕知曉,南邊塞環境極其苦寒,九弟這麼多年待在那裡,也是苦了你了。”
“皇兄此話言重了,爲皇兄效力,守衛玄毅國的疆土,本就是臣弟應盡之責,皇兄如此說來,臣弟是萬不敢承受的。”
九王平靜地回道,自始至終,眼神也沒有落在過蕭瑾瑜的身上。
蕭瑾瑜聽着兩人之間這般疏遠的對話,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
“九弟可曾恨過朕?”
突然,蕭瑾瑜開口,像是在問着九王爺,又像是在問着自己。
“皇兄多慮了,臣弟怎敢恨皇兄,臣弟只知,皇兄是玄毅國最開明的皇帝,臣弟願爲皇兄、爲玄毅國效力終生。”
“不敢恨不是不恨,九弟,你終究……心裡還是恨着朕的。”
蕭瑾瑜透着窗戶看向遠處,輕聲開口,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