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聽見自家娘娘的吩咐,立馬開口應了下來:
“奴婢遵命,這就去向吉祥交待着。”
聲音裡都染上了一絲喜悅,如意快步退了出去。
沈安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她果真還是太過自私了。
只顧着自己,不曾想她身上揹負着的還有整個雍華宮的一衆宮人。還有沈府的人,還有她的睿兒。
趁着文瑄帝的耐心還沒有消磨完,自己也該主動些了。
即使心裡,還未曾放下那些事。
用完午膳以後,吉祥便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娘娘,這裡面是奴婢親手做的幾樣點心。”
吉祥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食盒。
“奴婢想着,皇上怕是也纔將將用完午膳,因此,便做了些有助於消食,口味略清淡的點心。”
沈安容點了點頭,開口稱讚了一句:
“你倒是個細心的。”
吉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繼續開口說道:
“這是桂花糖蒸慄粉糕,奴婢記得,皇上曾經誇讚過這個味道還不錯,奴婢之前便特意學了。還有這個花果酥,是用製作果茶的原料製作的,酸酸甜甜,皇上喜歡飲果茶,想來對這花果酥也是用的慣的。還有一碗蓮葉粥,清熱解毒去火,現下這個時節,正是該用蓮葉粥的時候。”
吉祥一一的向沈安容介紹完了那一盒子的點心。
看着這準備的仔細的一食盒的點心和粥,沈安容心裡不知該作何感想。
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做的很完美。
現在才知曉,原來大家都瞧出了她的心思。
也明白了衆人都期盼着她能與文瑄帝重新回到往日那般。
沈安容扯了扯嘴角,想要回到從前一樣。那簡直輕而易舉。
只是心裡還能和從前一樣嗎。
不去想這麼多有的沒有的,沈安容開口說了一句:
“吉祥,辛苦你了。”
便吩咐如意提上食盒,隨她向着養心殿走去。
吉祥看着離開的一雙背影,嘴角終於是掛上了一絲笑容。
直到身影走出了雍華宮,吉祥才轉過身去,收拾着桌兒上的東西。
沈安容一路走的悠閒緩慢,如意跟在身後也不敢催促。
其實沈安容心裡還有最後的一絲猶豫。
這樣的妥協,究竟是否正確。
不知不覺,走着走着,便看到了不遠處養心殿的門。
沈安容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便徑直走了過去。
李德勝候在養心殿的門口,有些昏昏欲睡。
文瑄帝用完午膳便將他趕了出來,李德勝也不知皇上是在午睡還是批閱奏摺。
這暖洋洋的天氣,就連李德勝,都忍不住靠在養心殿的門外打起了盹兒。
以至於沈安容都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都還沒有發覺。
“德公公。”
沈安容開口叫了一聲。
李德勝聽見了聲音,呼的一下睜開了眼睛,迅速站直了身子。
看清楚來人以後,趕忙跪了下去。
“奴才給熙淑妃娘娘請安,娘娘恕罪,奴才失禮了。”
李德勝開口請着罪,心裡懊惱着自己怎的靠在這睡着了。
沈安容溫和的笑了笑。開口應道:
“德公公起來吧,德公公整日在皇上身邊操勞,也該抽時間好生休息一番了。”
李德勝有些尷尬的應了下來。
“奴才多謝熙淑妃娘娘掛懷。”
沈安容瞧着養心殿緊閉着的門,開口又問了一句:
“不知皇上此刻可在殿內?本宮做了些點心想要給皇上送來,還勞煩德公公去通傳一聲,看皇上現下可否有空。”
沈安容溫溫柔柔的說着。李德勝不禁有些疑惑的擡頭看了一眼。
他也瞧得出來,這些日子聖上與熙淑妃娘娘之間有何不對勁的地方來。
如今熙淑妃娘娘竟主動來養心殿內探望聖上。
李德勝想了想,左右聖上從前吩咐過無論何時熙淑妃娘娘來,都可直接進養心殿內。
這旨意還未收回,那就說明,這旨意還是奏效的。
於是。開口恭敬的應了一句:
“熙淑妃娘娘您直接進去便是。聖上此刻,應是在批閱奏摺或是午睡,奴才方纔被遣了出來。現下也不知聖上究竟在做何。”
沈安容微微愣了一愣,看了一眼李德勝。
“既然是這般,德公公還是進去替本宮通傳一聲更好些。若是皇上此刻正有旁的事在忙,本宮這般突兀的進去,怕是有些不妥。”
李德勝低着頭。開口恭謹的答道:
“熙淑妃娘娘無需這般多顧慮,聖上早就有言,熙淑妃娘娘不論何時來養心殿。都可不用通傳直接進去,熙淑妃娘娘您儘管進去便是。”
沈安容愣在了原地,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
蕭瑾瑜竟下過這樣的旨意?身爲後宮的一個嬪妃。沈安容知曉這樣的旨意意味着什麼。
恐怕是連皇后娘娘,都沒有這樣的特權。
而身後的如意麪兒上的笑意更是深刻了一些。
就知曉皇上與娘娘之間的感情是旁人比不得的。
皇上是一國之君,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只要娘娘能想明白了,皇上與娘娘之間,是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嫌隙的。
但是如意不知道的是。無論如何,沈安容究竟不是一個古代的女人。
一瞬的複雜情緒轉瞬即逝,沈安容從如意的手中接過了食盒,吩咐她在此候着,自己便輕聲推門而入。
養心殿內是意料之外的安靜,沈安容擡頭看了看。
蕭瑾瑜靠在龍椅上。似乎已經睡着。
身邊一個伺候着的人都沒有,應是都被他趕了出去。
沈安容輕聲走上前去,將食盒放在了桌兒上。
左右看了一圈,最終找到了一件披風,輕手輕腳的蓋在了蕭瑾瑜的身上。
看着靠在龍椅上的人絲毫沒有要轉醒的意思,沈安容便在一旁的軟椅上落了座。靜靜地等着。
蕭瑾瑜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面,去世的母妃、當年的三皇兄、還有父皇,都出現了。
母妃與父皇在溫和的看着他,向他說着些什麼,他聽不清。
而三皇兄則是滿臉怨恨的質問他當年爲何要親手殺了他。
蕭瑾瑜從三皇兄滿臉鮮血的夢境中一下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