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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門被推開,一個年長的女人一臉嚴肅的走進來行了個禮。“奴婢是皇子妃指過來,指點你侍寢規矩的。”
騰芽迷離的眼神,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嘴上的話也是有氣無力的:“你說吧。”
“侍奉殿下沐浴之後,身着紗衣,披散秀髮即刻入房。進房後先把蘇合香都想不起來。奴婢恰到好處的續水讓浴桶裡的水溫度保持着舒適感,好像總算把她冰涼的身子和心給焐熱了。
“總之三公主切記,若殿下不說留,就一定要喝完那碗淨事湯藥才能離開。”那婆子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若是不按規矩辦事,那就別怪奴婢到時候手下不留情了。自己喝下湯藥和讓奴才往嘴裡灌,可是截然不同的滋味。”
“你說完了嗎?”騰芽揚起下頜看着她。“說完了麻煩你出去,我想安靜的沐浴。”
那婆子動了動嘴想要說點什麼,可畢竟人家的身份是三公主,她只能先忍下這口氣。“出去就出去,但願三公主能記得奴婢說的話。”
而這時候,宮裡還沒有半點動靜。期間薛翀出來了好幾次,可騰芽的房門外依然有婢子守着。他不是不好奇皇子妃有什麼話和騰芽說,可畢竟是兩個女人,就這麼興沖沖的進去,還真是不太好意思。點上,再沏一盞潤喉的茶奉上……”那婆子如數家珍似的羅列了一大堆規矩。
水汽氤氳,騰芽聽着聽着,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什麼人心
“罷了,我得去看看。”薛翀沒吃晚飯,這時候了,肚子不免有些餓。
他剛走到房門口,侍婢就笑眯眯的行了個禮:“三殿下,這麼晚了您還過來?”
“是啊。我肚子餓了。你家皇子妃不是在裡面說的熱絡麼?難道她不餓?”薛翀熱心道:“我是想來問問裡面的兩位想用點什麼。我好去御膳房一起端來。也省得她們只顧着打扮或者說話,把身子都給餓壞了。”
“三殿下不必多慮,皇子妃自有準備。”丫頭柔柔笑道:“那會你睡着的時候,皇子妃和三公主已經用過晚膳。估計這時候應當在秉燭夜話吧。”
“是麼……”薛翀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你們皇子妃倒是健談,這一聊就是多半日啊。”
“是呢!”丫頭喜聲道:“皇子妃與三公主一見如故,猶如親姐妹一般。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左右三公主在宮裡也是沒趣,有皇子妃作伴,殿下您就放心吧。”
“也好吧。”薛翀轉過身去,無奈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關上門,又覺得不對勁。騰芽是不可能和一個不相熟的人獨處那麼久的。何況白天才商量關於糧草的事情,到晚上應該要有所行動纔對。她又不是特別愛臭美的姑娘,怎麼可能爲着皇子妃送來的首飾和衣裳就能足不出門大半日。想到這裡,他猛的轉身出去,奇怪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騰芽房門外那兩個丫頭竟然不見了蹤影,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糟了!”薛翀趕緊去推門,發現門是從裡面鎖起來的。“騰芽,你在幹什麼?快給我開門?”
任憑他怎麼叫,裡面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情急之下,薛翀連着幾腳把門踹到了,急不可耐的衝進去才發現裡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可惡,該死的皇子妃,居然玩陰的。”
在他的眼皮底下,騰芽就這麼消失了他居然都不知道。“房裡一定有機關!”
薛翀這麼想着,便開始到處尋找痕跡。而他又是喊又是踹門的聲音,驚動了內侍監。不一會兒就有人趕過來詢問情況。
“快去告訴皇帝,三公主不見了。”薛翀一邊瘋狂的尋找房裡的密道機關,一邊急不可耐的催促內侍監:“你們倒是快去啊,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遲了出了事,你們可擔待不起。”
也是火急火燎的,把自己都急傻了。薛翀這時候纔想起來,不管這房裡是不是真的有密道。若真的是皇子妃所爲,那她能把騰芽帶去哪?“你們等等,待我去見皇帝。我知道他們會把騰芽藏在哪!快給我帶路。”
夜涼如冰,能聽見的就只有胡嘯而過的風聲。
騰芽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走在廊下,只覺得腳踝處冷的想要被風割斷一樣,卻沒有地方可以躲藏。
門被敞開的一瞬間,一股暖流撲面而來。一架鴛鴦戲水的屏風,擋住了她的視線。
兩名侍婢一左一右的將她扶了進去,在屏風前解開了她的斗篷。脫下斗篷,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的什麼也遮不住的紗衣。這種感覺相當的不好,騰芽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難受。
侍婢們行了禮,恭敬的退了出去。
房門就被這樣關上了。
“還不過來嗎?”凌北琭自斟自酌了整整三壺酒,已經醉意朦朧。“你再不過來,我就要睡着了。蘇合香在那邊的罐子裡,想必已經有人給你講了規矩吧?”
騰芽聽着他的聲音,只覺得特別的煩躁,一雙腿根本就動彈不了。
“雖說房裡暖和些,但是門口還是有點涼的。你再不過來,當心凍病了。”凌北琭又飲了一杯酒,迷離的雙眼看着那架屏風上,映着的她婀娜的身姿。曼妙柔婉,凹凸有致。“凌燁辰那小子眼光居然不錯。你雖然瘦些,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看樣子今晚是我的福氣了。”
他的話,讓騰芽從茫然的狀態中逐漸清醒過來。不管是不是爲了凌燁辰,她都不可能把自己付出去。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這種感覺相當的不好。“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一出口,話就這麼凌厲。
讓凌北琭心情格外的不痛快。“我說三公主你現在就是我掌心裡的小白兔,你想不讓我得逞,你有這個本事嗎?”
說話的同時,他站起了身子,搖搖晃晃的朝這邊走過來。
“你站住。”騰芽心驚肉跳的聽着他的腳步聲,以及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別過來!”
“呵呵。”凌北琭冷笑連連:“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我倒是想要見識一下。”
“你再過來,就別怪我不客氣。”騰芽瞪圓了眼睛,看着那屏風映出的人影。“薛翀一定會發現我不見了,他會稟告你父皇。是皇子妃把我帶走的,想也知道我會在哪裡。你真的以爲你父皇對你沒有防範之心嗎?”
“你真的以爲我沒有腦子嗎?”凌北琭停在了屏風前,並沒有再多走一步。“父皇今晚肯定不會理你的事,他沒有那個功夫。如果那位甘願爲你貼身護衛的三殿下要在這時候出宮,就必然會被視作刺客生擒。等明天一早,生米煮成熟飯,我在父皇回宮之前把你送回去,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你說是不是?”
他伸出了一隻手,按在屏風上。
那手掌略有些大,手指如同細細的竹子,剛硬而有氣節。
騰芽這時候是真的覺得冷。屏風能遮住他的眼睛,卻遮不住那一身的酒氣以及滿腔的怨恨。如果凌燁辰知道,此時此刻是這樣一種局面,他會不會後悔爲了皇位,就這麼把她給推出來,以這樣一種極盡侮辱的姿態,推向了他的敵人……
“你別過來。”那隻手移到了屏風的一側,樣子似是要推開屏風。
騰芽警惕的盯着他的手指尖,只覺得緊張的快要窒息。
“你就不想陪我喝一杯嗎?”凌北琭語氣溫和的問。“這麼冷的天,這麼冷的情,你就不想喝一杯熱酒暖暖心暖暖身子?”
“我不想。”騰芽毫不猶豫的說:“我只想離開這裡。”
“好。”凌北琭答應的很痛快:“把你自己給我,你就可以走了。”
“你非要這樣咄咄相逼嗎?”騰芽不想死,但是她想殺人。
“呵呵。”凌北琭微微蹙眉:“我想要的東西,再怎麼困難,也必然要到手。更何況得到你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困難。”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分散了騰芽的注意力。她的心跳的很快,滿以爲是薛翀帶着人來救她了。可哪知道她還沒弄清楚門外是誰,凌北琭就猛的撲了上來,一雙大手好不留情的將她控制住,溫軟的脣瓣夾雜着濃郁的酒氣,緊密的貼上她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脣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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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騰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發瘋一樣的在他懷裡掙扎。羞辱,怨恨,以及活下去的念頭,讓她充滿了力量。掙脫他懷抱的一瞬間,她毫不留情的一腳揣在他的要害位置,硬是連屏風都撞倒了。
“你要謀殺親夫……”凌北琭疼的倒在地上起不了,皺眉看着滿臉怒氣的騰芽。“你這樣做,可是毀了你自己的幸福!”
“閉嘴。”騰芽從來沒有向現在這麼清醒。她趁着凌北琭倒在地上的一瞬間,已經摘下了自己的披風裹着身子。“我不介意你這樣對我,如果你已經是個死人,這樣對我又有什麼關係!”
“就憑你,能殺了我嗎?”凌北琭疼的厲害,腫脹的部位被這麼重擊,那滋味是真的不好受。“女子應當……以柔順爲美。你這樣張牙舞爪的,就不想想我會怎麼對待你的凌燁辰?”
就知道他會拿凌燁辰當成幌子,逼她就範。
“你真是把我當成三歲的孩子了。“騰芽輕蔑的看着他還算好看的臉,揚眸生輝:“即便我順從了你,他就會好好對待我麼?既然左右都是個死,我情願按我的意願活着。”
說到這裡,騰芽用手背使勁的擦了擦自己的臉。“大殿下有沒有覺得我肌膚吹彈可破,柔嫩至極?”
“你想說什麼?”凌北琭只覺得頭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然而身上的痛楚也還沒有緩解,他皺着眉頭,好不容易纔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你別以爲我真的拿你沒有辦法……”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凌北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脣,才發現居然吐血了。
騰芽看着她,表情十分的平靜。“你還能看見我嗎?”
“你……”凌北琭只覺得眼前的騰芽身子搖晃的厲害,她娟秀的面龐若隱若現,好像被一層雲霧籠罩着。“你下毒?”
“是啊。”騰芽毫不猶豫的承認:“只是這種毒比較慢,沒有馬上就發作。否則你也不用挨一腳。最起碼能少受些折磨。”
“你爲什麼這樣對我?”凌北琭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女人:“小蓮,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爲什麼……爲什麼要做父皇的女人?他根本就不會珍惜你……”
他開始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雙眼一直看向騰芽的方向。可是眼神根本沒有聚焦。
騰芽看着他寡淡的臉色,只覺得什麼氣都消了。
“父皇他能給你什麼?他根本就不珍惜你。最後,你還不是被後宮爭鬥給活活害死了嗎?”凌北琭說着說着,忽然就哭了起來:“我那麼真心待你,卻始終抵不過父皇的權勢。小蓮,你真的就不後悔嗎?”
原來是這麼個故事啊!
騰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大殿下並不是沒有心,只不過他喜歡的女人喜歡上了他的父皇,並且成了他的庶母。怪不得這天下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更別說他的心了。那位皇子妃想想也是可憐。
“殿下,藥熬好了。”門外是皇子妃的聲音。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也是讓她刮目相看的。大殿下癡癡的惦記着心裡的那個人。而她卻無論對方怎麼冷待,仍然能做到保持自己那顆去愛他的心。
“你進來。”騰芽隔着門說了這麼一句。
聽見騰芽的聲音,皇子妃不由得一顫。稍微猶豫,她還是硬着頭皮推開了房門。
“殿下……”皇子妃看見凌北琭面色發青,滿嘴的鮮血,無比震驚。扔下手裡的湯藥就撲了上來。“殿下,您怎麼了這是?您哪裡不舒服?是不是三公主對您下毒手?”
“滾開。”凌北琭一把搡開了皇子妃:“滾出去。滾!”
“殿下,妾身不走,讓妾身陪着你。”皇子妃哭腔道:“來人啊,快去傳御醫!”
“沒有用的。他這不是病,而是中毒。”騰芽揚了揚眉,表情冷漠:“我說過誰也不能勉強我做任何我不喜歡做的事。你們非不相信,這下好了,自食其果。”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信不信我殺了你。”皇子妃惡狠狠的樣子,是真的恨不得把騰芽生吞活剝了。
“我信。”騰芽連連點頭:“但是你信不信他會死?”
“你……”皇子妃轉念一想,又忽然明白了什麼:“你是說殿下可以不死對嗎?你下的毒,你一定有解藥是不是?”
“不錯。”騰芽饒是一嘆:“只怪我出門的時候帶錯了藥,不是入口斷氣的劇毒,也就只能白白便宜你們。”
“你到底想怎麼樣?”皇子妃沉冷的瞪着她:“你只管說就是。”
“滾!”凌北琭根本就不想聽見皇子妃的聲音:“我要你馬上滾出去!”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騰芽無奈苦笑:“皇子妃好歹也對你一番深情,大殿下,你何苦如此?其實人往往都是這樣子,擁有的時候不去珍惜,等再不能擁有了纔去後悔。我只有一個要求,送我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裡,我要去見我父皇。待我安然無恙的見了父皇,我再把解藥給你們。”
“好。”皇子妃想也不想就答應了。“我馬上找人送你去。可是你若是言而無信怎麼辦?”
“哼。”騰芽冷冷的眸子裡滿是嫌惡之色:“我又不是你們,怎麼可能會出爾反爾?不過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門是敞開的,冷風不停的灌進來,吹的騰芽整個人都快凍僵了。
“我要先去換件衣裳,你們自己考慮吧。”
小宮婢得了皇子妃的示意,這才領着騰芽回了方纔的廂房更衣。
“讓你滾,你聾了嗎?”凌北琭根本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他的頭炸裂一樣的疼。寒風吹得他身子冰冷,這一冷一熱的衝擊,讓他難受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殿下,您放心,妾身一定會救你的。”皇子妃摸了把淚,喊了殿下最親近的侍從進來伺候。“無論如何,還是請個御醫趕緊過來。現在沒有什麼比大殿下的身子要緊。”
“小蓮……”凌北琭彷彿能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強撐着,把這種心痛埋藏的很深。今天忽然翻出來,才發現原來除了怨恨,他竟然還是那麼的愛着她。“我很快就來陪你了……小蓮!”
皇子妃走到門外,聽見他如此清晰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只覺得自己也快要活不成了。原來殿下心裡竟住着那麼一個人。原來他並非冷酷無情,只是從頭到尾,她都不是那個良人罷了。
走到騰芽的廂房門外時,她已經淚流滿面。“我是不是該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知道了真相。”
“不必客氣。”騰芽換好了衣裳,身子還是沒有暖和過來。她挫着冰涼的指尖,皺眉道:“什麼時候可以出發?我是可以等,但我怕你男人等不了。”
“隨時。”皇子妃低眉:“你讓我知道了我一直好奇的真相,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騰芽疑惑的看着她。
“我學你的聲音,讓薛翀以爲你還在房裡和我聊天,纔會那麼放心的返回自己的廂房。我再將你帶出宮來。所以,他來不及道這裡救你。等他發現你根本就不見,一切都已經晚了。”皇子妃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我和殿下大婚六年了,他從來沒有騎馬帶過我。他的馬,從來不讓府上任何女眷觸摸。還有,六年了,每一次同房之後,我都有喝下那碗藥,這府上的女眷們也是如此。六年來,沒有人爲殿下誕育皇兒。一直以爲他是冷酷無情,不願意要這樣的羈絆,覺得****不過是最沒有用的東西罷了。直到今晚,我才知道,原來她喜歡的人,是皇上的蓮妃。那個幾年前就已經嚥氣的蓮妃。”
“對你的遭遇,我只能說很遺憾。”騰芽記得有那麼一句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她爲了能討自己夫君的歡欣,連綁架別的女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自己作踐自己,他又怎麼會珍惜你呢。所以,不要覺得是他對不起你,畢竟從頭到尾,你也沒有好好的愛惜過自己。”
搓了好半天的指尖總算溫軟了些:“好了,我該走了。”
“我讓人送你去。”皇子妃有些不信的看着騰芽:“你分明什麼都沒有帶,你怎麼下的毒?且你的解藥又在哪裡?若我送你去,可你卻失信,那我又當如何?”
“難爲你還是這麼關心她。”騰芽看她也可憐,少不得道:“我那個一直藏在衣服裡的玉墜子,裡面有毒藥。沐浴之後,我摘下它之前,把那藥抹在了自己的肌膚。他若是恭敬自重,自然不會中毒。可他未免也太卑鄙了些。所以怨不得我。至於解藥,我放在父皇那裡,待我平安抵達,自然會給你。”
“多謝三公主。”皇子妃整個人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上。
騰芽沒再多看她一眼,只跟着她安排好的人,迅速的離開大皇子府。這個鬼地方,她是真的不想再來了。而這裡的人,她真的希望永遠都不要再見面。不見面,興許就不會揭穿彼此的僞裝吧?她這麼想,眼底開出了晶瑩剔透的淚花。
而她並不知道,這時候的薛翀,已經在宮裡殺紅了眼。那些阻止他出宮的兵士,一個個倒在他面前。然而越來越多的侍衛從皇宮的四面八方向他包圍過來。
縱然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也不可能持久的跟他們耗下去。
薛翀提着刀,累得有些喘,可心裡的信念支撐着他,無論如何都要出宮,要救回騰芽。“芽妹妹,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