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房不新也不舊,在這一片地方絲毫不顯眼,普通之極。
她隱在一顆大樹後面,整棟房子四四方方都圍着人,雖然穿的都是便裝,但是不難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經過長期訓練的頂尖高手。
書兒想了想,摸進了西諾跟楚楚的車裡,目光掃視了一圈,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突然,她的手肘無意中不知道碰翻了什麼,幾件東西掉了出來。
書兒忙伸手去撿,忽然,整隻手都頓住了,藉着月光,一隻熟悉的表靜靜的躺在她的眼前。
長髮掩面,看不到她的表情。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書兒將東西一一撿起,然後從容的放回原來的地方,連同着那隻手錶,——她的記憶力極好,放回去並不是難事。
隨後又細心的將她的痕跡一一擦拭乾淨,然後拉開車門,跳下了車。
然後她回到車上,告訴司機今晚可能很晚才能走,他累的話可以關上車門休息一番。
她一個人倚在那顆大樹下,閉上眼睛,讓腦子裡翻滾的思緒逐漸平復下來。
晚風有點涼,吹得她的臉一點溫度都沒有。
等了大概四十分鐘,西諾跟安楚楚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書兒遠遠地看着,西諾正跟楚楚說着什麼,語氣有些激動,楚楚將頭漠漠的偏了過去,像是不願意聽他說話。
西諾又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楚楚用力一甩,兩人起了爭執。
書兒耐心的等待着他們,黑色的眸子裡平靜得只剩下一片冷冽。
終於,五分鐘後,楚楚率先走開衝上了車,西諾眼裡有無奈,也只得跟了上去。
奔馳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書兒將長髮放入鴨舌帽中,然後壓低帽檐,將她大半邊臉壓低,她剛纔巡視了一番這裡的地形以及保鏢的分佈,她必須親自進去,才能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小水。
這裡的人太多,又全都是高手,她身上只有一把匕首,如果硬闖說不定就直接死在這裡了。
書兒屏住呼吸,收斂身上的氣息,藉着夜色的籠罩,慢慢的靠近,她藏匿氣息的本事是一流的,幾乎沒有人意識到她的靠近,她等待着合適的機會,恰好其中一個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似乎是沒有打火機,於是走到五米外的另一個人處借了個火,兩人順便還交談了極具。
書兒趁着這個時機,摸了過去,這是窗口的位置,書兒從口袋裡拿出什麼東西,然後拆下一根鋼絲,自從上次被羅伯特綁,她就多了一個心眼,身上帶了不少簡單的防禦裝備,沒想到剛好就用上了。
夏堇是撬鎖高手中的絕對高手,她們拍檔了那麼久,這個窗子不再書兒的話下,她悄無聲息的開可窗子,然後平躺着身體翻進了房間。
屋內一片黑暗,書兒走的很慢,她們這種人的夜視能力都很強,雖說看不大清,但是在黑暗中的敏感度要遠遠高於常人。
人都?守在了外面,屋內沒有人,書兒鬆了一口氣。
她每個房間都轉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人或是任何不尋常的跡象。
書兒蹙着眉,什麼都沒有,會有這麼多人守着?
時間過得越快,她的情況就越是緊急,但是書兒卻是愈發的冷靜,常年的生存告訴她,越是局面差,就越要保持思維的清晰和鎮定。
她已經有了這樣的本能。
書兒停止了搜索,夏堇是神偷,她興致一來也常常會拉上她去偷個文物什麼的,既豐富生活,又長技術,機關,暗室,她都瞭解一點點。
剛纔一一走過的房間在書兒的頭腦裡再次過了一遍,臥室,書房,客房,如果是地下室,那麼通道最好是從一樓下。
一樓,書兒回到廚房,藉着月光再一次細細的打量着,目光停在一個銀白色的掛鉤上,書兒眯了眯眼睛,慢慢的走了過去,手輕輕覆在上面,使力試圖扯下來,沒有動,果然不是它該有的反應。
於是,手腕輕輕轉動着,身後有什麼細微的聲音響起,書兒轉過身,原本平平整整的一堵牆就這樣打開了一扇門,書兒的手下垂,從口袋裡拿出電話——她早就調了靜音,屏幕上顯示着未接來電,差不多七八個,都是威洛的。
書兒的脣角勾出一抹笑容,像是譏誚,又更像是自嘲。
藉着手機幽暗的燈,書兒緩緩走了進去,這是一條狹窄黑暗的小通道,勝在還算乾燥,書兒走了將近五十米,通道的盡頭是往下的樓梯,書兒考慮了一會兒,擡手按下了樓梯口的開關,她猜測這裡沒有人守着。
書兒舉着手機慢慢的往前走,她很小心,所有的感官都調了出來,忽然,耳膜輕微的震動,大腦還沒有做出判斷,書兒的身體就率先做出了反應,敏捷一閃,無聲無息的躲過了攻擊。
消聲的自動槍支設計,以感應的方式襲擊不懂開關的闖入者。
書兒愈發的小心,堇不在這裡,機關暗器都不是她的擅長,繼續向前走,跨下樓梯的最後一級,空氣裡異樣直直的傳入書兒的大腦。
“小心,往左上空旋轉。”嘶啞且帶着一點微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書兒的神經末梢順着那個聲音的指示做出反應。
一陣劇痛撞上她的左腿,然後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書兒痛的倒吸一口涼氣,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痛,撐着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朝着聲音的源地走去。
黑色的眼眸被眼前的一幕刺痛,她咬着脣,整個聲音都沙啞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方似乎有點意外,但是意外過後嬉皮笑臉的開口,全身傷痕累累,若不是那雙眼睛太過熟悉,她幾乎以爲眼前傷得不成人形的人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嗨親愛的,看到你我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