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飄着黑白雪花,發出“沙沙”聲。這臺廢棄了多年的電視機竟在零點重新啓動了。
面前這一幕詭異之極,漆黑、狹窄的房間中,一臺沒有線的電視機重新亮了起來,只是卻沒有任何節目。
“鬼嗎?房間中有鬼?”眸子一縮,我仔細打量房間,並沒有發現什麼鬼。當然,也有可能是鬼不想讓我看到。
“要不要進去看看?”腦海中冒出這個想法,我緩緩移動着腳步,一隻腳踏進房門,手電筒同時照亮,許思渺護在我的身邊。
黴味撲鼻而來,房間和之前看到一樣,除了那臺電視機,並未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就像是那臺電視機自己工作了起來。
“沒有感覺到鬼,是鬼的隱匿能力強大,還是這間房間本來就沒有鬼?”心中冒出了個疑問,我不解起來,我遇上過很多鬼,鬼給我的感覺都是陰冷,怨毒,仇恨,充滿了負能量,稍微靠近一點人體都會受不了,但這間房間卻不能給我那種感覺。
“可是沒鬼,電視機是怎麼工作起來的?”
“砰~!”我還在思考中,樓下忽然傳來一聲震響,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下,嚇得我手臂上頓時浮起雞皮疙瘩。
“怎麼回事?去看看。”我離開這間房間,向樓道跑去,雖然在跑,但我的腳步卻放得很輕。
一路直奔,來到一樓。
我眼睛一眯,不適的眨了眨眼。
一樓有燈……此時燈都開了,把長廊照得很亮。
長廊上多出一些病例單,正緩緩飄到地上,似乎是被人不經常掉落。
“又是病例單?燈是誰開的?我來的時候記得是沒有燈的?”我蹲下身子,伸手去撿病例單,就在我撿起病例單時,旁邊伸出一隻蒼白、滿是斑跡的手,將病例單提前抓了過去!
那隻手動作很快,觸及我的手指,陰冷,乾燥,就像死人的手。
我嚇了一跳,後跳一步,擡頭一看,一個穿着白色護士服的女人手忙腳亂地把地上的病例單撿起來,然後向走廊深處走去。
女人很高,戴着口罩,看不清臉,但露出的皮膚都顯得乾癟,陰冷,長滿了屍斑,眼睛更加詭異,只有眼白部分。
這一下我不禁嚇得手腳冰涼,一個鬼在我旁邊,我剛纔居然沒有查覺到!
只是那個鬼想幹什麼?爲什麼沒有攻擊我?
我想到什麼,瞪着許思渺,發現她一臉的茫然,似乎也在奇怪那個女人爲什麼突然出現在走廊。
“走,我們跟上去。”稍微冷靜了一下,發現女護士已經走到走廊盡頭,我急忙跟了上去。
女護士兜兜轉轉,穿過長廊,來到左邊第三間房間,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我跟到房門口,往裡一望,不禁吃了一驚,是護士站,裡面擺滿了各種藥物,此時護士將病例單整理完好,放在旁邊的桌子,然後拿起另外桌子上放的吊瓶,重新出門。
房間的情形和我剛開始見到完全不一樣了,剛開始來的時候明明什麼也沒有的!
“鬧鬼?”腦海中浮起這個詞,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殘破報紙寫的:黑暗走廊上的那些身影,是曾經的醫生又回來了嗎?
“難道這是真的?所謂的身影就是指廢棄醫院的鬼,如果是這樣,那麼廢棄醫院的鬼只怕多不勝數!”
我走進護士站,將那些病例單拿過來看,病例單上是醫生對病人的記錄,我看了幾張,都是一些我不認識的人名。
匆匆翻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我說:“去別的地方看看。”
出了房門,向第二棟樓走去,還沒進去,在外面就看到樓中亮着的燈。
第二棟樓的走廊陰森森的,雖然樓道中點了一盞燈,但燈光太黯淡了,和第三棟樓完全不一樣。
“因爲第三棟樓是員工住宿樓?這一棟是病人住的?”緩緩向走廊走去,我無比警惕,目光留意就左右的房間,防止突然有東西衝出來。
這條走廊很平靜,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走出差不多一半距離後,腳步一停,目光投向不遠處一個身影。
離我差不多五米的房間門口,有一個穿着黑衣的老婦人,老人坐在黑色的輪椅上,與背景幾乎融爲一體。
“黑色的壽衣……這個人已經死了。”我眼皮一跳,哭喪棒都差點抽了出來。
老人似乎沒有見到我們,目光沒有焦點,但口中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稍微走進一點,便聽到她在說:“還不來嗎?爲什麼還不來?”
一直重複這句話,也不知道它在等誰。
我繞着它緩緩走過去,忽地,眼睛一縮,看到了這個老人的正臉。
如同老樹皮的皮膚,臉上充滿了各種斑紋,眼睛也不正常,幾乎只剩下眼白,看起來不比那個護士好多少。
但關鍵的是我剛纔在病例單上見過這個老人的照片:癌症晚期……
“死人,鬼?”不敢大意,我向許思渺點點頭,從老人身邊繞過。
老人並沒有注意到我們,口中還重複着那句話:“還不來嗎?爲什麼還不來?”
繼續向走廊走去,左邊的房間傳來沉悶的聲響,帶着痛苦和掙扎,似乎是什麼東西在哀嚎。
沒有去管這個聲音,我繼續前行,在走廊盡頭又遇上一個蹲在房門口的小孩。
小孩穿着鮮豔的花綠衣服,臉上慘白得跟粉牆似的,眼睛也十分不正常,眼白佔了九成。
“吃藥就會痛,不吃藥就會死,什麼時候過來啊?”穿着花綠衣服的小孩喃喃着,就像在自說自話。
走到小孩身邊時,他突然擡起頭來,詭異的一笑:“我躲起來就好了。”
手臂上頓時浮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我感覺毛髮都要倒豎起來了,握着哭喪棒剛要抽出去,房間中傳來一個嚴厲的女聲:“團團!你在外面幹什麼?快點進來!”
聽到這個聲音,小孩不情不願地走了進去,在房門關上的剎那,我看到裡面的情景。
狹窄的房間擺着兩張病牀,裡面一張躺着一個胖女人,女人缺少下半身,用雙手支撐着。
“走。”我不敢停留,繼續往前。
不管是小孩還是女人,給我的感覺都很不對勁,既沒有活人的氣息,也沒有厲鬼的陰冷,在他們沒與我爲敵時,我不想去打擾他們。
穿過那塊空地,很快我就來到一樓的走廊,再次來到這條走廊,我頓時感受到什麼叫頭皮發麻。
走廊上穿行着護士,醫生,還有病人,醫生正在和病人說着什麼,護士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更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我們。
“三名醫生,四至五名護士,還有四位病人……如果這些全是鬼……”冷汗不知不覺地流下,連許思渺也變得不安起來。
就算我們全都有道具在手,遇上這麼多鬼也不敢說一定能活下去,何況廢棄醫院只怕不止這麼多鬼。
“午夜12點,廢棄的無人醫院突然響起病人的哀嚎。”第一張殘破報紙的內容。
“這些鬼我剛纔沒有看到,爲什麼突然出現了?是什麼原因?等等……該不會是……午夜,也就是零點,零點鬼才會出來?”我心中想道:“這些鬼好像都不理睬我們,奇怪……”
這條長廊我是不敢過去的了,太危險了,雖然醫生病人看上去都沒注意到我們,但如果走到一半,突然向我們發起攻擊,就算有十個道具在狹窄的走廊上也沒有用啊!
“去問李錦夲,他肯定知道一些東西。”我想通這點,立馬往回走。
小心翼翼地繞過那個小孩的病房,經過老人時,它還在重複那句話,來到第三棟樓,也就是職工樓。
一路沒有停留,來到樓頂,以我的體質也不禁喘氣吁吁。
回到房間,尹妙妙他們都醒了,似乎被剛纔的響聲嚇醒的。
“秦風,發生了什麼事?”尹妙妙說。
“很不好的事,跟緊我,去找李錦夲,留在這可能有危險。”沒有多說,我就向李錦夲的房間走去。
李錦夲還被綁在地上,低垂着頭在睡覺,我叫醒了他,一臉冷漠的看着他。
“幹……幹什麼?”李錦夲嚇了一跳,驚恐的看着我們。他還以爲我們深更半夜來找他是想要殺了他。
“我問你,你第一個晚上來這的時候是不是發現醫院多了很多護士醫生?”
聽到我這句話,李錦夲頓時鬆了口氣:“你們發現了是吧?其實也沒什麼,那些都是幻象,假的。”
“幻象?”
“是啊,都是假的,我第一個晚上就試過了,那些傢伙不會攻擊人的,就算在他們面前做什麼都不會理我們。我試過拿刀去砍也沒反應。”
問仔細後,我把房門鎖上,和尹妙妙他們出來:“雖然李錦夲說是幻象,但我總覺得不簡單,不過今晚出去探索也太危險了。”
“嗯,聽你們說我都感覺毛毛的,早知道就不來這兒了。”尹妙妙摟了摟肩,害怕的道。她穿着性感的t恤,包裹着胸前的美好。有意無意地向我靠近,不過在發現周圍溫度下降,許思渺抽出剔骨刀後,尹妙妙就識相地後退了一步。`
忽然,李錦夲在裡面大喊大叫。
我皺了皺眉,開門走了進去:“幹什麼?”
李錦夲變得很奇怪,臉上爬滿了驚恐:“快,快讓我出去!”
“幹什麼?你遇上什麼了?”我皺眉道,我們纔出去多久,李錦夲怎麼就像瘋了一樣?
“有人在敲窗!有人在敲窗!”李錦夲指了指窗戶,聲音顫抖的道。
“敲窗又怎麼了?”秦陌嫣似乎剛睡醒的樣子,有點無腦的道。
“這裡是五樓,五樓啊!”李錦夲吼了出來:“有人在敲窗你不覺得恐怖嗎?”
“也許只是鳥或者什麼吧。”秦陌嫣道。
“鳥會敲窗嗎?”李錦夲道。
“你發現了什麼?”我向李錦夲指的那扇窗戶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你們出去時我就聽到有人在敲窗戶,咚,咚,我以爲是你們捉弄我,但仔細一想,那扇窗不在走廊上,而是朝着外面!外面根本就沒有站立的地方,誰會在那敲窗啊!我好不容易站了起來,仔細一看,發現窗外站了個人影,看不太清楚模樣,似乎是個人。人影貼着窗戶,似乎要進來,一直敲着窗戶。”
李錦夲驚恐無比的道,看樣子,他真的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尹妙妙他們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我也皺起眉頭,忽然,那扇窗又傳來了動靜。
“咚~!咚~!”
就像有人站在窗外,有頻率地敲着窗口。
“是誰?”我猛喊一聲,提着哭喪棒緩緩走近。
我走近後,聲音又消失了。透過窗,能看到一片黑暗的天空,所謂的人影卻見不到。
忽地,我想起第三張殘破報紙:“午夜時分,突然敲響的窗戶,尤如幽靈的吶喊。千萬不要打開窗戶。”
“和殘破報紙寫的一樣,病人的哀嚎,走廊的身影以及敲響的窗戶,殘破報紙在暗示着什麼?病人的哀嚎在第二棟樓,走廊的身影在第一棟樓,敲響的窗戶在第三棟,似乎有什麼聯繫。”
“後面還有兩張殘破報紙,會不會分別對應?可又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窗戶又敲響了:“咚,咚,咚。”
我猛地擡起頭,聲音就消失了。
“可惡!”強忍着直接破窗的衝動,我道:“儘量遠離窗戶,不要太靠近。”
我剛這麼說,房間左邊的另一扇窗戶又敲響了:“咚,咚,咚……”
我一回頭,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窗戶上的確有個黑影!只是太過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咦,你們聽到嗎?他在說話。”忽地,尹妙妙道。
“說話?說什麼?”我仔細聽,卻哪裡能聽到什麼?
尹妙妙側耳細聽,忽然,她臉色變了變,道:“它好像在讓我們給它開窗戶。”
其他人一臉茫然,似乎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爲什麼我聽不到就你聽到了?”我眉頭一挑,這句話只是在心裡想想,並沒有說出來。
“別管它了,別開窗就是。”
“嗯,不會開窗的。”尹妙妙這樣說,卻向那扇窗戶走近了一步,我一直盯着她,尹妙妙似乎不太對勁,只要她再走近窗戶,我就會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