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一聲,老人說完,已經走進那條青石小巷,並推開了右邊的第一個房間的房門,房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誰也看不到裡面有什麼東西。
“天黑之後千萬要留在屋子裡面,千萬不能出去!否則就會被黑暗中的東西拖走!”老人囑咐道。
“黑暗中的東西?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我詢問道。
老人並沒有跟我解釋,而是舉着手上的雨傘,在門檻前輕輕敲擊了兩下:“你們進去吧,這間屋子給你們住。”
面前沉重的木門輕輕一推,就會發出嘎吱聲,在寂靜的青石小巷中傳響,顯得非常突兀明顯。
雖然現在還是大白天,但門內過於黑漆,看上去就像吞噬人的鬼口。
我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眼光有意無意的撇向左邊不遠處的水井:“老伯,這裡是什麼地方?”
管家的信息我還沒忘,其中有一條就是關於深井的,不能接近深井!
在寂靜的長長的青石巷間,有一口看起來很是久遠的古井,我不確定是不是管家所說的那口井。
老人沒有迴應我的話,低着頭往巷子裡走去,手上的雨傘不斷地發出和地面接觸的咚咚敲擊聲。
“巷子的右邊,除了被老人打開的房間,還有三四個房間,左邊則是一面牆,牆角有水井,不知道是不是管家所說的深井。”我微微皺眉:“牆後又是什麼地方,剛纔進來前,左邊似乎也是宅院,牆後是別人的宅院?那麼巷子最裡面的房子又是哪裡?”
隨着雨傘與地面的敲擊聲遠去,老人最終消失在巷子深處,那三層古樓中!
“剛纔的侏儒男子也是走到裡面,現在老人也到了三層古樓,這意味着什麼?兩人認識嗎?有什麼聯繫?老人提醒我們晚上要待在房間中,似乎是好心?不過也說不定。”我輕輕搖頭,又想起老人講過的故事,故事中的男人似乎變成了吊死鬼……
“血腳印,吊死鬼,縮小版鬼村所見過的鬼,原型就是坑門村的那個吊死的男人嗎?”
老人推開的房間黑漆漆的,我睜着鬼眼,也很難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只是隱約看到一張圓桌和一個竈臺。
我拿着手電筒照亮,纔看到房間裡面的情況,狹窄的房間中,靠門這邊有一個竈臺,往裡還有一張紅色的大圓桌,周圍兩張木椅子,最右邊有木樓梯通向樓上。
“我們要進去嗎?”陳亮道。
“先不要。”我搖頭,“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說完,我就走出了巷口,向陳亮說的月牙形門走去:“先繞村子走一圈,看看什麼情況。”
誠如陳亮所說,月牙形門過去就是一條土路,右手邊是一片荒林,偶爾能看到遠處的老墳,左手邊則是老舊的矮屋子,窗戶敞開,沒有看到人。
沿着土路走了十幾米後,就是通向後山的小路,遠遠望去,能看到連綿的羣山,其間還能隱隱看到一個山洞。
“沒有其他人麼?這個村子四處透着一股詭異。”我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同學們大多謹記我的吩咐,緊跟在我身後,不過還是有些膽子大的,已經脫離隊伍,向其它地方走去。
對於這些自恃膽大,脫離隊伍的人,我沒有理踩,畢竟能活到現在的人,最少也都擁有了一次性的道具,有一些幸運的,甚至到現在都沒有遇見過厲鬼,初生之犢不畏虎很正常。
“良哥,我們去那邊逛逛,說不定能找到什麼道具。”一名尖臉女同學拉着另一名男同學的手,小聲道。
肖燦良向我這邊看了一眼,說道:“熊升,你不怕死麼?這個地方四處透着一股詭異,你還要亂走?”
熊升是一個長相很一般,甚至還有點醜陋的女孩,特別是一嘴的齙牙經常被同學取笑,卻十分喜歡纏着肖燦良。
熊升滿不在乎的道:“怕什麼?我一個女的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啥?跟着秦風走有什麼用?找到道具肯定沒我們份,萬一待會他把我們給賣了呢?”
肖燦良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很討厭熊升,不過聽說熊升手上有一件道具,而且不遜色哭喪棒。
熊升摟着他的手,撒嬌道:“良哥,怕什麼嘛,我有道具,上次的遊戲三個鬼來抓我,也被我的道具幹掉了。”
熊升說着,得意洋洋的從領口拿出一塊玉觀音,這塊玉觀音通體黑紅,看起來已是極爲詭異,但卻被熊升當作至寶!因爲熊升偶然得到這塊血觀音後,竟然硬生生幹掉了三個鬼怪!
肖燦良眼裡閃爍一絲驚訝,“真的假的?這東西能幹掉鬼?”
“我還能騙你嗎?”熊升得意的看着胸前的血觀音,“我告訴你,這是我上次一個人進入地下室找到的,戴着這塊玉,我能感覺其它道具的大概位置,跟着我走,一定能找到很多道具的。”
肖燦良點點頭,“好,熊升妹子,你可一定要保護好我。”
“嘻嘻,當然了,良哥哥,我最喜歡你了,肯定會保護你的。”熊升拉着肖燦良的手,輕輕的說道,隨即向右邊的山林走過去:“那裡肯定有道具,我能感應得到!”
… …
我們繞了一圈後,前面出現一條巷子,巷子間栽了一株玉蘭樹,左右無人,安靜得過份。
“村裡沒有人嗎?”楊煒道。
“不,還有人。”我伸手向前一指,巷子間有一家雜貨鋪,店鋪中坐着一個老者。
老者穿着赤色長衫,躺在一張竹椅上面,手上拿着一張報紙。老者一半身子隱藏在黑暗中,一半身子露在外面,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
我發現鋪前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飲料,但是這些飲料都沾滿了灰塵,也不知道多久沒動過了:“你好,我想買東西。”
老者沒說話,也沒動作,依舊保持那個姿勢。
“你好,我想買兩瓶礦泉水。”我提高了聲音說。
老者現在聽到了,微微動了一下,似乎輕輕說了什麼話,但是我沒能聽到。
老者提高了聲音說:“一瓶兩塊,自己拿。”聲音說不出的古怪難聽,就像卡碟時出現的人聲。
桌上是有幾瓶怡寶,我想了想,讓楊煒拿出100塊, 老者突然伸手把100塊抓了過去,然後也沒準備給我們找錢,擡起頭笑眯眯的道:“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吧?夜晚降臨前,千萬要躲進屋子裡。”
“爲什麼?難道到了晚上後村子會發生什麼事嗎?”我奇怪的問道。
老者微微點頭,似乎看在100塊錢的份上才願意和我們多說:“到了晚上如果不回屋裡待着可是會死的!不是我嚇唬你們,這村子,晚上8點過後就沒有人敢出門了。這些年裡,那些能打能拼的年輕人都出去外面不肯回來了。”
“晚上不能出門麼?剛纔在前面一個老人也是這樣說的。”我輕輕道。
“老人?什麼老人?”老者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似乎因爲我這句話而打起了精神。
“一個拿着雨傘的老人,穿着……”我想了想,把見到的老人的相貌說了出來,面前的老者看起來雖然怪異,但從他身上我看不出鬼的氣息,應該不是鬼怪。
老者聽完之後,睜大了渾濁的眼睛,“你們見到的人是不是這個?”
他從牆上取下了一張照片,遞給我看。
照片是四個老人的合照,中間一個是面前的老闆,穿着薄薄的短袖,笑容可掬,左邊是另外兩個老人,而右邊則是那個剛纔遇上的拿着雨傘的老人。
“就是這個。”我指着雨傘老人道。
老者臉上的皺紋就像玻瀾一樣疊了起來,喃喃的說道:“你們見鬼了!葛老頭上個月就死了!晦氣,晦氣,死的人回到村子裡,白天也能出現,這個地方真的不能住啦!”
說着,老者像是害怕雨傘老頭來找他,起身把雜貨鋪的門給關上了,只留下一個窗口,透過窗口,他看着我們,忍不住道:“他帶你們去哪了?”
“前面,帶我們到巷子裡面,給我們一間房間住。”我把雨傘老人帶我們去的地方也說了出來。
老者聽完之後,久久不能言語,沉默了好一陣後,向我們搖搖頭:“那裡是祠堂!祠堂隔壁是寨裡,以前侵華戰爭,有幾個日本人來到村子裡,放火燒了寨裡,當時寨裡死了很多人,葛老頭上個月也在寨裡的巷子給摔走了,他讓你們住那裡,是要害命吶!”
“生前好端端的人,怎麼走後就變成那樣了,我們村子裡,一成人,九成鬼啊!”
最後一句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老者重新坐回椅子上,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
我聽完之後,懵了一會,剛纔去的地方居然就是祠堂?!
祠堂,水井,三層樓,管家警告的三個地方,竟然在一處,那麼那個雨傘葛老頭,的確不安好心,想要害我們了。
“風哥,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剛纔我們在巷子裡面,我就感覺隔壁有什麼靈異,應該的確是祠堂。”陳亮說道。
“祠堂有一隻紅厲在沉睡,幸好剛纔我們沒有那麼好奇。”我輕輕一嘆,“我們最好找到安全的地方,夜晚下的村子,絕對沒有那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