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芷波擺擺手示意沒事,“別給我東西吃了,浪費,我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去呢!”
“可是聖女,你不吃點東西怎麼能維持自己的身體。”雲秋也是眉頭深鎖,是自己大意了,竟然沒有想到帶個雲醫過來!現在聖女的身體這麼差,可如何是好。
趙芷波依舊是搖頭,她的身體,自己最是清楚,“你身上帶的有沒有你家小姐特製的那個補氣丹?給我來一粒。”
這是趙芷波,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的對自己有用的東西了。
“有有有!”雲秋仔細想了一下,趕緊在自己的衣袖裡摸索,她記得,又一次小姐特意給了她一瓶補氣丹的,怕她在出任務的時候遇到危險,身體虛弱,這補氣丹,就是補氣血,讓有氣無力,身命垂危的人,在位自己爭得幾分先機的。
只是她後來一直在柏小妍身邊貼身伺候,所以這個藥對於她來說,基本就沒有用,雖然在身上帶着,卻依然是滿滿的一瓶。
趙芷波吞下兩粒補氣丹,靜坐調戲片刻,氣息穩了許多。
另一邊的夜宇宸吃了食物之後,逐漸也恢復了體力。
“我們繼續往前走吧,說不定就找到出去的路了!”汐沫興致勃勃的安慰着大家,可是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出去!
“恩。”夜宇宸點頭,看向了趙芷波,還好,一切都來的及,如果兩人是因爲飢餓而死,那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趙芷波覺得舒服多了,便在雲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還好你們來了,我都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走了好幾遭了!如果我倆就這麼去了,那就真真的是太冤枉了!一定會成爲你武林第一大笑話的!”
衆人聽着趙芷波的話,心情逐漸開朗起來。
汐沫撇嘴,“就你?你送到閻王爺面前,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怕你把他的閻王殿給拆了!”
趙芷波轉身,準確無誤的揪住了汐沫的耳朵,把他的頭轉向夜宇宸,“看看,夜閻王可是攆着本小姐,要本小姐留在他身邊的!怎麼閻王爺就不收我了?”
“痛痛痛!你給我鬆手,痛!”汐沫叫苦連天,他怎麼就嘴賤了呢!他怎麼就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就又犯老毛病了呢!怎麼又來招惹這個姑奶奶呢!
趙芷波得意的看着汐沫齜牙咧嘴的樣子,大笑起來,卻是扭臉看着夜宇宸,趾高氣昂的問道:“夜閻王,你說,你怕不怕我把你的閻王殿給拆了呀?”
趙芷波這麼鬧騰,純粹是因爲最近實在是太難受,這一下子見到汐沫,就想找個人損兩句,消遣一下,然後舒緩一下心情,可是沒想到夜宇宸卻不假思索的回覆道,“夫人若的想要拆了閻王殿,那我的閻王殿,包括我夜閻王在內,都可以送給夫人拆着玩,夫人開心就好!”
汐沫差點閃着自己的舌頭!這個一臉正經的人,是在秀恩愛嗎?
“夜歌,到底怎麼樣了?”滿小魚看着夜歌臉色也逐漸難看起來,心裡着急的不得了。
從前幾日開始,柏小妍就開始拒絕進食,是從心理上的決絕,不管吃什麼,吃進去多少,都會一點不剩的吐出來,日漸消瘦。
可是帝陵軒卻沒有絲毫的仁慈可言,依然是每天都要來凌遲柏小妍,每天都要抽掉她一根肋骨,柏小妍是血液什麼的,根本就入不敷出!亮色蒼白的都已經接近透明瞭。
這讓他們怎麼不着急!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想不開了呢!
可換個角度一想,如果是自己被每日折磨着,不知道能不能如柏小妍這般堅持!
柏小妍在白茫茫的世界,獨自坐着,如同傀儡一般,眼神空洞,她好累。
她連逃的勇氣都沒有了,她不知道,如果她逃出去了,會有什麼樣的情況,她出去了,將會面對什麼樣的生活。
什麼都不敢想象,她現在,就是一個藥人,被喂下各種各樣的補藥,山珍海味,然後被放血,被抽骨……
日復一日,她忽然想起了在鄉下時,奶奶喂的豬,每天給吃好的,等她肥了,便可以宰殺,賣錢,或者吃肉。
她現在,和那豬,有什麼區別嗎?
她不想活了,連師父都嘗試跟帝陵軒交手都勝不了,那她是真的沒有任何機會出去了,在這麼下去,她真的會瘋掉的,既然明知道只有這一條路。
那她選擇死亡。
一死,就什麼都解決了。
再也不用受這折磨,再也不會疼痛了,再也,不用面對帝陵軒那個魔鬼了。
死了,就是解脫吧!
不是有一句古語,叫做早死早超生嗎?
陶安泰,下輩子,我們再見!
下輩子,便是不離不棄。
來生,便是生死相依!
帝陵軒一聲不響的,忽然出現,看着緊張的夜歌和滿小魚,和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柏小妍,冷笑起來,“真是不堪一擊的傢伙!”
夜歌和滿小魚皆是無視着他,這個瘋子!
滿小魚看向帝陵軒手上“拎着”的“東西”,十分的眼熟,紅紗?玉佩?
“夢秋!”滿小魚驚呼出神,“你抓了夢秋來做什麼?”
帝陵軒冷哼,隨手便把司馬夢秋丟進了牢籠之中,“柏小妍,你死了,司馬夢秋便是你的替代品!”
滿小魚趕緊伸手去扶昏迷中的司馬夢秋,扶住司馬夢秋,柏小妍便倒在地上,扶住柏小妍,司馬夢秋又會倒在地上,弄得滿小魚左右爲難。
夜歌趕緊去扶住司馬夢秋,爲她把脈,檢查她身體的狀況,滿小魚騰出手,趕緊重新把柏小妍抱在懷中。
“什麼?”夜歌陰沉的出聲,柏小妍的體內聚集五族聖物,又是聖女之後,她的體質特殊到整個天下都是獨一無二的,帝陵軒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夜歌?呵!”帝陵軒看着夜歌,覺得好笑,“你還是不肯承認嗎?那我就告訴你吧!”
帝陵軒高高在上的看着這四人,很好心的爲夜歌“答疑解惑”,他很樂意看到這些人痛苦,“司馬夢秋!司馬夢秋時司馬家的千金!”
“還用你說!”滿小魚沒好氣的嗆了他,夢秋是司馬家唯一的千金,因爲江湖恩怨,滿門被滅,她和流年師姐救下的夢秋,後來夢秋苦苦練功,殺盡仇家,這件事,誰不知道!
帝陵軒勾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夜歌發現司馬夢秋只是被藥物迷暈,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身體也沒有什麼損傷。
“願聞其詳。”夜歌深知,帝陵軒口中的秘密,和不願意說,是在指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帝陵軒千辛萬苦的把他抓來,是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東西,那些他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帝陵軒看着夜歌沉思的神情,也明白,那些事情,那些東西,都是重中之重,所以,他不着急,他也等的起!
“司馬家有個掌上明珠,這個掌上明珠,有一個極其有能力的奶媽,不才,這個奶媽,是我一手培養的!”
帝陵軒此言一出,夜歌和滿小魚都驚呆了,那個奶孃?
夜歌不知道,滿小魚卻是知道的。
她和司馬夢秋,是無話不說的朋友,那個奶孃,司馬夢秋卻是提過的,說她一出生,父母便爲她尋了幾個奶孃,可是那幾個奶孃,都沒有其中的一個奶孃上心。
那個奶孃更是精通醫理,膳食調養,夢秋幾次生病,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情,可是這個奶孃,卻是醫好了夢秋,這些之後,司馬父母便遣走了其他的奶孃,把夢秋放心的交給她了。
可是現在,帝陵軒告訴他們,那個奶孃,是他的人?
“我安排她到了司馬夢秋身邊,只是爲了把她培養成,柏小妍一樣的體質。”
“柏小妍的體質?”這下,夜歌也不明白了。
帝陵軒欣賞着他們的錯愕,驚訝的表情,心情大好,很是好心的給他們一一解惑,“你一定只知道,五族聖物只有一份吧?唯一?呵!你厚土族比誰都清楚,世間萬物,陰陽調和,五行相生相剋,纔是正道!那聖物,自然也是!”
“難道……”夜歌暗自皺眉,心中驚訝萬分!
滿小魚卻是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談話了,什麼陰陽調和,五行相生相剋?這不是夜歌最擅長的五行之術嗎?帝陵軒也是用陣高手?
可是看夜歌深鎖眉頭的樣子,似乎,夜歌聽得很清楚……
“沒錯,聖物也有陰陽!”帝陵軒肯定了夜歌的猜測,“陽在司馬夢秋的體內,陰,是在柏小妍體內!”
“你既然一直在培養柏小妍做你的藥人,又何必多此一舉!”夜歌冷哼,不恥帝陵軒的做法。
“世間萬事沒有萬一,我得做好兩手準備!萬一柏小妍不幸被人誤殺,那我還有一個司馬夢秋在!”帝陵軒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把希望寄在一件事的人,做兩手準備,才能保證結果可以在自己預料之中,纔可以保證,結果是自己滿意的結果!
“好一個帝陵軒,你到底是誰?”夜歌有些惱怒,這個喪心病狂的人,爲了一己私慾!安排人屠了司馬滿門!
給柏小妍安排了你那樣的人生,給夢秋安排了那樣的際遇,這一切,給她們帶來了什麼樣的痛苦,這個人卻根本不在乎!簡直不可理喻!
滿小魚前面的話沒有聽懂,可是後邊這兩句,卻是聽的十分清楚!
帝陵軒把柏小妍當成藥人!還把司馬夢秋當做備選的藥人!簡直欺人太甚!
“你滅司馬夢秋滿門,就是爲了讓她好心中怨憤,更好的成爲你的藥人?你怎麼這麼喪心病狂!”滿小魚氣的指着帝陵軒的鼻子就罵,反正大家都撕破臉了,誰怕誰啊!
帝陵軒卻像是沒有聽到滿小魚的指責一般,繼續說道:“柏小妍是最佳的人選,可是如果她這麼不堪一擊的死了,那我就只能用司馬夢秋的心了,不過,對於司馬夢秋,我可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她不醒來,那我就生生挖了司馬夢秋的心!”
如果不是需要經過數年,聖物才能通過血液,融入心臟,再以心臟入藥,才能救……他纔不會這麼多年,把時間都浪費在這兩個人身上!
布了這麼多年的局,就是爲了等着這一天的到來,所以,他不着急,他慢慢的跟他們玩!這麼多年的時間都等了,這麼幾天,他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