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領旨。”洛丞相一臉莊重的上前欠身領旨,掩飾了脣角那恍然勾起的得意之笑。
殿下又恢復起了剛剛的寂靜,柏小妍滿是不耐煩的望了一眼章公公,章公公立即心領神會,高聲一喝:
“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衆臣跪拜,語氣之間明顯比剛剛多了一絲活躍,柏小妍勾脣輕笑,不管那洛丞相是否在暗中謀劃了些什麼,這場宮宴她是辦對了,隨即她緩緩起身,在衆人的跪拜聲下走出了金鑾大殿。
她百無聊賴的在御花園中轉着,好像自從陶安泰離開了之後,她連上早朝都失了興致,面對着殿下羣臣一個個死氣沉沉的臉,還不如看曾經陶安泰據她千里之外的冷清俊臉呢,至少還能養養眼。
“皇上,您發現了嗎?今日早朝內閣學士沒有來。”輕舞自知皇上因攝政王的離開定是心神不寧,所以今日早朝特地挨個瞧了每個大臣的反應,一圈下來,她竟然沒有看到內閣學士的面孔。
“是嗎?”柏小妍蹙了蹙眉頭,她好像沒有注意到。
“恩。”輕舞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口滿是猜疑的說道,“奴婢以爲,定是因爲昨日早朝的事情洛丞相懷恨在心,對內閣學士做了什麼。”
柏小妍杏眸一挑,冷眼微眯,要說那盂奕本就是洛丞相的人,入朝爲官不過是想與那隻老狐狸一起設計於她,洛丞相想要如何處置這個不忠不義之人都與她無關,可是她畢竟答應過盂縣縣令若是肯說出鐵礦位置所在,她定保盂奕前途無量,如今他的前途是否無量,柏小妍已經無心顧忌,但最起碼的性命無憂她是應該保證的。
昨日她只顧得心中痛快,卻全然忽略了洛丞相會加以報復盂奕的事情了。
“派人前去內閣學士府中,便說朕宣內閣學士進宮面聖。”柏小妍口吻淡淡,這盂奕的命她還是該信守承諾保住的。
“是。”輕舞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
“哎,還有,這幾日派人盯着點洛丞相,一有異常,立馬來報。”柏小妍忽而好似想到了什麼般,對着輕舞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輕舞應着。
柏小妍左右想了想,見也無其他要緊的事情了,便是一臉倦容的向着乾清宮的方向而去,今日的御花園,她顯然都失去了閒逛的心情。
輕舞看在眼裡卻無能爲力。
不出一個時辰,輕舞一臉凝重的踏入乾清宮中,見柏小妍正坐於大殿之上,批閱着手中的奏摺,她拱手欠身而道:“啓稟皇上,內閣學士不在府中,聽聞府裡的總管所說,昨日洛丞相邀請內閣學士前去丞相府做客後便再未回府,學士府總管曾去丞相府中找人,卻被洛丞相一句內閣學士小坐一會兒便離開了爲由打發走了,所以至今還尋不到內閣學士的人。”
“果然如此。”柏小妍翹脣微勾,不管怎樣她還不至於爲了區區一個盂奕提前與洛丞相到了翻臉的地步,不過這盂奕的性命也不可不顧,不如......
“紫苒!”柏小妍心生策略,挑眉叫道。
“屬下在!”房樑之上,紫苒一身紫衣翩然而落,口吻輕緩。
輕舞立在原地,並未在意紫苒的突然出現,畢竟以她的身手早就有所察覺皇上的身邊藏有不少暗衛,既然都是保護皇上的人,那便都是一家人,出處自然不多於相問。
“你拿着這枚玉佩前去丞相府爲朕換出一個人來。”柏小妍脣角微微的揚了揚,從袖口間掏出那枚在丞相府書房之中順手牽羊而來的玉佩,雖然到現在她都未能弄明白這枚玉佩到底有什麼用處,但憑那日她在後宮撞破洛貴妃的醜態時,所撞見的那幾名侍衛的表現來看,這枚玉佩對洛丞相實有大用,用這枚玉佩去換盂奕一條命當然不值,但最起碼她總算也能全了自己的承諾。
柏小妍招了招手,命紫苒湊前,附在她的耳邊輕言細語着。
“明白了嗎?”柏小妍吩咐過後,輕聲問道。
“皇上放心,屬下定當盡心竭力。”紫苒一臉恭敬的拱手而道,畢竟主上將她留在了柏小妍的身邊,她對柏小妍的恭敬程度半點都不比對主上的差。
“一切小心行事。”柏小妍關切的叮囑道,她知道洛丞相丟失玉佩後定是四處搜尋,更何況偷走玉佩之人還撞破了洛輕倫的醜事,無論如何洛丞相都沒法饒過盜走玉佩之人,因此,紫苒前去換人爲次要,自己的安危纔是最爲重要的。
但柏小妍心中要的,是此行的萬無一失,無論是人還是玉佩......
“是。”紫苒一拱手便接過柏小妍手中玉佩塞於袖口之間,縱身一躍,隱入房樑之上而去。
輕舞自柏小妍拿出玉佩後,屢次想要開口勸阻,最終卻張了張脣,未開口說話,她相信皇上此番做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這次算是這個小丫頭的心思略微通透了些,柏小妍心中的確是有自己的打算,畢竟除了洛丞相,對盂縣鐵礦最爲熟悉的便要屬盂縣縣令了,她留着盂奕一命,自然是希望盂縣縣令能夠死心塌地的幫助陶安泰早日開採出鐵礦,也好讓陶安泰早日回到京都。
這纔是陶安泰離開的第一天,她便如此心急心切的盼着他歸來,真不知道日後這樣期盼的日子還要過多久,怕是待陶安泰歸來,她便會成爲第二個望夫石了......
如是想着,柏小妍精緻的臉蛋兒上竟然不由得顯出一絲嬌紅。
輕舞看着自家皇上嬌俏的面色之上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她的心中自然也是欣喜萬分,不過不用去猜便也明白,皇上如此嬌笑,定然是想到了攝政王吧,如是想着,她也不由得跟着偷笑了起來。
“皇上,到了用膳的時辰了,奴婢且先去御膳房,爲皇上弄幾道兒精緻的小菜來。”自己啊皇上如此嬌笑,她自當不應予以打擾,便隨便找了理由,匆匆而退。
在輕舞離開之後,柏小妍又當陷入了一陣兒沉思之中......
無奈之下,他只得將五花大綁的紫苒與盂奕,放虎歸山。
“老爺,就這麼輕易地放他們走了?”洛府總管看着紫苒與盂奕一同趔趔趄趄的走出洛府,他神色不安的問道。
洛丞相冷冷擡手,示意總管不必多說,道理他都懂,放虎歸山危險有多大他也能明白,可是他不能拿他唯一的兒子作爲賭注啊,若是此時真的被皇上得知洛輕倫在後宮偷人之事,盛怒之下砍了輕倫,他也無濟於事,他已經險些失去了他的寶貝女兒,他萬不能再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啊。
“派人跟着他們。”洛丞相蹙着眉頭,若有所思。
“是。”洛府總管領命而道。
皇宮內,紫苒一身傷痕跌跌撞撞闖入乾清宮內。
“什麼人!”輕舞冷聲一喝,拔出腰間長劍,欲要向着趔趄而來的紫苒而去。
“輕舞快住手!”柏小妍大聲喊道,就在劍尖離紫苒不過五釐米距離之時,輕舞及時止住了手。
“紫苒!”在柏小妍看清來者面目之時,她驚呼道,立即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紫苒,“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了?”
“皇......皇上。”紫苒口吻輕顫,挺着虛弱的身子繼續說道,“屬下已經將......將盂奕送回了盂縣,他......他已經......安全了。”
“你先不要說話,輕舞快去傳太醫,快傳太醫!”柏小妍對着輕舞喊道,隨即她扶着紫苒,躺在牀榻之上,紫苒渾身血跡斑斑,看不清楚究竟是哪裡受了傷。
“皇......皇上,屬下保......保住了玉佩。”紫苒聲音粗喘,從袖口之間緩慢的掏出了玉佩遞到柏小妍的面前。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不要說話,等御醫來瞧瞧你的傷勢。”柏小妍此時已經無心於玉佩,一心擔憂着紫苒的傷勢。
“皇上,太醫來了!”輕舞領着三名太醫從殿門口處急奔而來。
“快,百里太醫,快來看看她的傷勢。”柏小妍一臉擔憂,伸手拿過玉佩,緊緊地攥在手中,她知道這是紫苒用性命換回來的玉佩。
“是,請皇上放心,老臣定當盡心竭力。”百里太醫款款而道,隨即轉身上前爲牀榻上的紫苒檢查着傷勢。
柏小妍一臉焦急,在殿內踱來踱去焦躁不已。
不過片刻鐘,百里太醫一臉恭敬的上前稟告:“啓稟皇上,這名女子的傷勢已無大礙,只是流血過多,需要靜養纔是。”
“好,那便好。”柏小妍焦急的俏臉上終於閃過滿滿的欣喜之色,隨即命輕舞送走了太醫,她則立即衝上牀榻邊緣,看着面色慘白的紫苒,她心生一陣兒內疚,雖然她知道此番前去洛府定會存有兇險,但她以爲紫苒武功高強,定會化險爲夷,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傷得如此之重。
“皇上,不礙事的。”紫苒怕是瞧出了柏小妍心中所憂,她慘白的面孔之上透露出一絲絲的笑意。
“恩。”柏小妍點了點頭,滿是安撫的瞧着紫苒,口吻輕輕而道:“明日朕便派人送你回清絕宮養傷,這段時間,你便好生靜養吧。”
“不,宮主派屬下前來保護皇上,屬下怎能獨自離開。”紫苒緊皺着眉頭拒絕道。
“你這副樣子,就算待在朕的身邊又能如何保護朕呢?清絕宮是你的生活已久的地方,在那裡靜養對你也有好處。”柏小妍撫了撫紫苒的衣襟,“皇宮這邊有輕舞在,你放心就是了。”
“那,好吧。”紫苒垂了垂眸子,的確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就算待在皇上身邊不過也只是個累贅罷了,不如回清絕宮養好傷,在回宮內保護皇上。
燭光微弱,今日夜裡乾清殿寂靜異常,很快,一陣兒均勻的呼吸聲喘喘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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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洛丞相一手操辦的宮宴已經開始了。
柏小妍一席水藍色薄衫輕裝出席,明晃晃的朱釵首飾點綴在她一頭如絲如墨的長髮之上,更顯嬌俏,膚若凝脂,眉若柳絮,嬌紅的櫻桃小嘴緊緻的抿着,一路款款而上,楊柳細腰不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