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不能說?”柏小妍死死地皺着眉頭,脣邊帶着一絲絲的嘲諷之意,“你我之間已經存有這麼多的秘密了,已經不再是曾經親密無間的師兄妹了。”
“不,然然,我不說當是爲了你好。”何冥幽急切的解釋道,只有在柏小妍面前,他纔會出其的有耐心,可是然然問的那兩個問題,他真的不能說。
“爲我好......”柏小妍失聲一笑,隨即擡頭,盯着何冥幽攬着她的雙手喝道,“何冥幽,你若再不放手,我便喊人進來了。”
柏小妍向後踉蹌了幾步,盯着眼前的男人,記得曾經連她面對這張極度絕美的容貌都要嫉妒上幾分,也是這張熟悉到不能夠再熟悉的面孔,如今卻是變得如此的陌生。
“然然,除了這兩件事,我真的無法告知以外,其他的事,你若心有疑慮,我必當如實回答。”何冥幽一臉真誠,望着柏小妍的眸中充滿了寵溺。
“好,那我問你,聽聞魔尊每年十月便是離開一個月之久,你可是除了魔宮還有其他老巢?”柏小妍挑了挑眉梢,絲毫沒有任何顧慮,仍是咄咄逼人的問着。
何冥幽面色驚疑之後,便是一陣兒啞然失笑,這個小丫頭,所問的每一句話都是如此的尖銳,令他招架不住。
“是。”何冥幽點頭嘆了嘆,他答應過除了身世以及背後之人的事情不能說以外,其他的都會如數告知,這件事雖有關聯,但他還是要如實回答。
“在哪裡?”柏小妍接着追問。
“在靈幽山。”何冥幽好似被審訊的犯人一般,老老實實的站在柏小妍的面前,她問什麼,他便如實的回答什麼。
“靈幽山?”柏小妍輕挑着眉頭,“可是平陽縣西邊郊外的那座靈山?”
“連這個你都知道?”何冥幽一臉驚詫,他本以爲即使說出位置,然然也不會知道在哪,索性便是如實而說了。
柏小妍凌厲的杏眸自眸眶中不停地轉了轉,這靈幽山她是從陶安泰的口中聽說過,傳聞這平陽縣乃是一座面積較小的小縣城,可是旁挨靈幽山,依山傍水、物產豐富,使得這座小小的縣城富裕程度竟是堪比京都,這座靈幽山在平陽縣向來被譽爲靈山,有求必應,傳聞那裡,若是哪家收成不好,便去這山下土地廟求上一求,待到明年,絕對是大豐收之季,若是哪家姑娘姻緣坎坷,嫁不出去,再去這土地廟上求上一求,不出三日便會有良緣上門提親,這座靈山早就被傳的神乎其神,柏小妍本是看不上眼,認爲不過是那裡的人過於封建迷信罷了,沒想到這靈幽山竟然會是魔宮的另外一個老巢,這麼說來,那平陽縣的人恐怕不是迷信,而是這其中自有蹊蹺了。
柏小妍緩緩一笑,面色之上也不免露出了幾分喜色,隨即她擡頭繼續問道:“我再問你,當年陶家百餘口人滅門慘案,可是你做的?”
“然然,這你就冤枉我了,當年發生陶家一案,我都還沒有出生呢。”何冥幽撇了撇嘴巴,攤了攤手,面露無奈之色。
柏小妍垂了垂眉,他說的也對,當年陶家一案,何冥幽還沒有出生,更何況就算是出生了那個時候他也在現代,怎麼會有機會在這裡率領魔宮衆人屠殺陶家呢。
“那,是誰?”柏小妍試探性的問道,兇手怕會是魔宮的前一任魔尊,而前一任的魔尊說不定就會是何冥幽現在背後之人。
“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何冥幽搖了搖頭,這話他說的可真不是假話,關於當年陶家一案他的確知情,可是至於究竟是誰統領屠殺陶家滿門的他還真的沒有仔細打聽,甚至他也不知當年究竟爲何要屠殺陶家滿門。
柏小妍眸子又是不停地轉了轉,好似在分析着何冥幽此話的真假,思索了半天,雖沒有什麼眉目,但她心中同樣欣喜萬分,能從魔宮內得到另一個老巢的位置已經是她的意外收穫了,甚至她有時候會在想,若是魔尊不是何冥幽,那她現在恐怕早已中了洛丞相的計謀,葬身屍海之中了。
“然然,跟我回魔宮吧,此番找到你,我真的不想再與你分開了。”何冥幽一臉真誠,終於說出了今日來此的真正目的,他尋了柏小妍許久,如今終於尋到了她,他說什麼都不會再讓她跑掉的。
柏小妍滿是驚愕,隨即淺笑一聲,薄脣輕啓而道:“你當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自然是......”
“師兄妹!”柏小妍嗆聲打斷了他的話,一臉鄭重其事而道,“我們是從小相依爲命、一同長大的師兄妹,可是現在,你是魔宮之主,我是皇宮之主,如今我們甚至連師兄妹的關係都很難繼續維持了,我是柏國皇上,我豈能與你回魔宮?”
“你可以不做這個皇上,你與我回魔宮,你便是魔後,你我一起統領魔宮,難道不好嗎?若是你真的喜歡這江山,我大可以爲你打下來,你小妍可以繼續統領江山。”何冥幽急切的說道。
“你爲我打下江山?”柏小妍眉眼之中忽而閃過一陣嗤笑,“這江山本就是我的,何須你再爲我打下?”
“好,我不與你爭論這江山歸屬,你若是喜歡做這個皇上,你做便是,只是你可願永遠的與我在一起?”何冥幽紫瞳中輕閃過一絲期待,他眸光灼灼的望着柏小妍,不肯錯過她面部上的任何一個神情。
“若我說,你放棄這魔尊之位,入後宮做我男妃,你可願意?”柏小妍皺着眉頭,望着何冥幽,面色之上盛着滿滿的挑釁之意。
“我......”何冥幽張了張脣,隨即落寞而笑,“我自然願意,可是現在不行,你等我......”
“哈哈。”柏小妍忽而大笑一聲,這個結果她早已猜想的到,她並非是真的希望何冥幽會入皇宮做她男妃,她只不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要讓他清楚明白,他做不到,那麼她也做不到。
“然然,你可是有了心上人?”何冥幽隱忍過後終是將心中疑慮問出了口,他本是暖意的眸光之中略顯陰戾,手掌也不由得欲要攥緊,好似只要柏小妍敢承認這個事實,他便能傾覆所有,將這裡毀爲平地。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柏小妍自然看出了何冥幽眸中的戾氣,她選擇不正面回答,不過就是不希望何冥幽在心底裡將陶安泰視爲死敵,她不是不相信陶安泰沒有能力對抗何冥幽,但至少現在陶安泰身在京都之外,忙於鐵礦之事,她不希望他被其他事情所打擾,魔宮之事,日後待陶安泰歸來,他們定會有歸論的。
“有,我便將他碎屍萬段,沒有,你便隨我回魔宮。”何冥幽的語氣漸漸變得低沉,他雖對柏小妍盡有耐心,但並不代表他允許她心有他人。
“你未免有些太過霸道了。”柏小妍冷眼微瞥,口吻之中已經有了不滿。
“對你,我就是這樣霸道。”何冥幽一把攬過柏小妍纖細的腰肢向前湊着,低緩的聲音自她耳畔輕輕劃過,“你後宮的男妃若是你自行解散便罷了,若是你捨不得,別逼我大開殺戒。”
“何冥幽,你夠了!”柏小妍死死地咬着牙,幾個字仿若是從牙縫中擠出一般,如今的何冥幽,真的已經不再是她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大師兄,而是如外界傳聞一般,陰晴不定、手段殘忍、陰狠毒辣的魔宮之主。
“你現在不願隨我回魔宮,我可以慢慢等你,終有一日,我要風風光光的將你接回魔宮。”何冥幽無視着柏小妍眼中的憤怒,紫色的瞳孔微閃,脣角上揚,自顧自的說着。
柏小妍眸光怨怒的瞪着他,脣角不由間劃過一絲淡淡的譏諷,究竟是誰給他這麼大的自信,讓他覺得她最後一定會妥協!
柏小妍脣角的嘲諷之意深深地刺痛了何冥幽狂妄的心,他再次向前一湊,緊緻的紅脣緊緊地貼在柏小妍柔軟的脣上,不顧懷中女人憤怒的掙扎,漸漸深入,口中一股兒腥甜的液體縈繞,他渾然不覺,忽而移開雙脣,自她耳邊暖流而出,語氣又是低沉了幾分,“除非我死。”
柏小妍嘴角滲着血跡,這一口她絕對是用足了力氣。
“明日我還會來此,直到你願意同我離開爲止。”何冥幽鬆開禁錮在柏小妍腰間的手臂,紫瞳閃爍,面色誠然。
柏小妍別過頭去,不予理會,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個瘋子。
何冥幽矗立許久,見柏小妍那失望的眸子微垂,他心中也不由得劃過一陣兒懊惱,剛剛他做的的確是太過沖動了。
隨即,他欲要上前解釋之際,卻見手中黑氣翻滾,他暗道不好,隻字未言,便轉身向外縱身一躍,飛入天際之中。
柏小妍滿是怒色的盯着何冥幽離去的背影兒,手掌緊緊攥起......
如今的朝堂之上,裡裡外外皆是柏小妍與陶安泰的心腹。
自那日何冥幽手泛黑氣,貿然離開後,他便再也沒有來過皇宮,這也令柏小妍落得一陣兒清淨。
這日,柏小妍滿是悠然的在御花園中閒逛着,脣角帶着淺淺的笑意,漸入初冬,天氣也是變得寒烈了起來,柏小妍雖着一身白色狐裘,但臉蛋兒之上仍是凍得微微發紅。
“皇上今日心情怎麼如此的好?”柏小妍的欣悅連一向心思粗野的輕舞都感覺到了,自家皇上心情好,她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了起來,“可是因爲處置了朝中最大的隱患?如今國泰民安,四海昇平,的確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哈哈,傻丫頭。”柏小妍忽而咧嘴一笑,處置洛丞相一家本就是預料中的事情,算不得什麼令她開心的事情,今日她心情極佳不是過因爲清晨從盂縣傳回了一封書信,不用想便知道此信是出自於誰的手。
“難道不是啊?”輕舞被柏小妍的這一聲淺笑,顯然有些捉摸不透,那除了前朝之事,還會有什麼事情能夠令皇上如此開心的呢?輕舞忽而恍然大悟,她真傻,皇上笑得如此嬌然,自然是因爲攝政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