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引一面生氣,一面記掛着對靖容的承認,同時又在抵禦着身體之內的魔息。
被巨翅一撈,他根本沒的反抗,等他恢復過來時,身子已經與白少坐在了一處。
危殿之中一片絕殺的海洋。
其中高階的召喚師被一一清理,很快便只剩下一些低等的武師以及煉器師之類,雖然有寶器在手,但若是沒有寶器,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靖容猛地一側身,轟的聲,鹿州那巨大的玄氣帶着齒痕落到她的手臂處,纖薄如翼的護甲看似脆弱卻有着強大的抵禦力量,畢竟是前西羽城主人的寶物。
回頭,靖容衝冰見與古云英發訊號,要他們找尋君芳黎以及瑞茯。
這兩個人,靖容已經不打算留。
越留越成災禍!
刷刷刷。
鹿州幾道玄氣劃過,立時將那衝上前的符篆人揮砍而落,幾片薄薄的符紙跟着裂成兩截,而這爲靖容爭取了巨大時間,頓時一道強有力的玄氣注入鹿州心腑。
“我來也!”
魔晶喵一聲叫,居然發出了人聲,但看到它突然由一隻貓變成了白乎乎的一團霧氣,霧氣在空中一旋,化作凌厲的寒刀,接着朝鹿州心腑刺去。
只看到在空中,那團魔晶幻化的白霧由濃到漸漸稀薄。
“啊,魔晶地圖!”
“啊,西羽城主人!”
“請接受西羽城人的膜拜!”
高空之中,靖容一身鎧甲猶如戰神臨視,身邊的那團白霧與她一齊重擊向鹿州。而鹿州身體漸漸由黑變成淡色,進而化成透明色。
西羽城的人趕過來,便看到這一幕,一個個朝着靖容的方向跪了下去,深深拜倒。
“危殿終於消亡了啊!”
“主人,主人!”
西羽城人聚集在一起,雙眼崇拜之光盛放,仰着臉看着鹿州的消失。
而與鹿州一同消失的還有那白色的霧團。
靖容見了微微皺眉,她沒想過魔晶會消耗自己而亡,這太不符合常理了,這個魔晶自遇上她之後,便百賴百依,從來是要讓她不斷付出的,魔晶是自私的。
但是現在它居然會主動赴死?
“傅靖容……魔晶就快要消失了。但是整個大陸會再度歸於平靜的。可惜,沒能帶你一起進入焚寂。我這樣離去,好寂寞啊……”
靖容聽到魔晶的聲音,剛剛涌上來的同情與擔心立時消失怠盡,這隻魔晶還真是本性自私啊喂!
呵!
魔晶似乎笑了一下,與鹿州變成了幾乎空氣的樣子,要看不出來了。
“可是還有很多資源想要與你分享,卻再沒有機會了呢。”魔晶聲音漸漸弱下去。
靖容動了下脣,想說什麼,但又被魔晶打斷,“傅靖容,魔晶送你的那瓶藥液,足可助你進入迷獸森林。只要飲一口,便可持續一日。但一日之後若不出來,便是殞命之時。還有……還有,留在了你的空間……”
叮——
彷彿是一陣心臟停止跳動般的聲音,靖容的神識內傳出了這道長鳴聲,緊跟着鹿州消失,而魔晶那淡淡的霧色也跟着在消失而去。
靖容眨眨眼,一顆晶瑩眼淚落下,直到這時她才知道,自己與魔晶,從來就沒有分離過。
魔晶消失,她的神識會有感覺會有警示。
原來她真的是西羽城的主人麼。
雖然爲西羽城人做着這一切,可是靖容打內心卻從來沒有正式承認過,但現在她相信了。
但是現在,感覺到魔晶從自己體內徹底消失,那股淡淡的悲傷與失落,無法用言語形容。
隨着鹿州死去,整個危殿戰鬥處在最後階段了。
冰見等人來告,卻是沒發現瑞茯的下落。而那赫連大師則是被抓個正着。
見白少回來,靖容直接將赫連仲交給他來審問。
半獸人以及爲危殿而戰的少數半靈族人,則是被全部修槿帶來的人反噬,沒了抵抗力量。
危殿上空的一團黑漆漆的烏雲瞬間煥然一新,霞光滿天。
靖容站在危殿的廊道,與司徒引並肩而立,“引,我們應該離開了。”
這裡是屬於西羽城人的地方了,而靖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自由,她終於可以去迷獸森林了。
已經一年多時間,她的父親怎樣了。
司徒引長長地吸了口氣,妖豔的長髮隨風起舞,猶如臨江妖仙。
“是啊,已經是時候了啊。”能這麼快攻下危殿,很出乎他的意料,而鹿州是那樣的死法。
不過他的師父已經仙逝了吧,還有那些師兄弟們,雖然師父所收的徒弟,在那個時候,也不過只有自己一個,而比自己早的師兄也不過幾十年見上一面,至於比自己晚的弟師,自己也不曾見過。
這麼多年,滄海桑田一切都變了,想要去追及,亦是無從做起。
哪怕是對鹿州所有殿室搜遍,司徒引也不曾找到過半點與師父有關的物品。
他扭頭看了一眼靖容,像是想到了什麼,鴻眸溫潤如玉,溫情脈脈,“容兒,有一個消息需要告訴你。”
“嗯?”靖容扭過臉看着身邊的男子。
“是關於傅家主以及你的母親安宗主一事。”
司徒引率先賣了個關子,但卻徹底勾起了靖容的濃濃的親情,不自禁地捉住他的衣袖,“孃親,還有父親,他們……我可有弟弟了?”
離別一年之久,說不想念是假的,只是在這個時刻,所有的想念都化成了濃濃的悲傷,她還沒有尋到菩提魄呵,又怎敢想念呢。
司徒引勾住她的腰枝,脈脈含情,“是啊,傅家主喜得一子,現在已經有半歲了,容兒你想不想去看看他?”
原來她真的有弟弟了呢。
靖容擡起頭望着天際的盡頭,從遙遠的大陸內部,直至這裡的大陸邊緣,這麼長的路程呵。司徒引會爲她帶來這樣的消息,這個男子是真的在意她呢。
“謝謝你。引。”
她微微側身投進了他的懷抱之中,抱住他的腰,努力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等我們拿到菩提魄,便可以回去了。”司徒引圈住她的腰枝,將下顎抵在她的頭頂,勾脣而笑,“容兒,我們一定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