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對靖容如此快地識出來,心頭越發有幾分好感,那疏朗俊氣的眉眼,更帶着幾分欣色看向靖容。
韓慕見靖容半點慌張也沒有,被人圍攻,她倒冷靜自沉,心頭當即升出一股莫名的好感。
他卻不知,靖容早在這空隙之時,迅速將四下以精神力都探了一遍。她發現不僅僅是對韓慕,就算是對說書人,靖容也沒辦法施以精神力!
直到這時靖容才明白,她的精神力只對擁有玄力的人才派得上場;而在末世時,她的精神力只對付喪屍管用,而對真正的人類,卻不起任何作用。
沒想到這種辨識功能,竟然也帶到了這個世界。
靖容不由地吐了口氣,眼中帶着無奈,真沒想到精神力在這個世界,還分辨得門清!
“我有些事情,先告辭了。”
靖容在發覺,這裡對傅靖容最熟悉的說書人,沒有識出自己後,便不再多逗留,轉身,不知她是怎麼做到的,眨眼間便離開了擁擠的人羣,那身形翩若驚鴻,剎那間來到了寬敞的大街上。
“喂,你怎麼走了?!”
就在靖容打算去尋母親時,身後突然傳來韓慕清朗的聲音,靖容大驚,倏地回頭,如花的容顏,帶着一絲疑樣。
“我知道,你是名武者,而我,也是名武者;你既然能做到從人羣中瞬間離開,我也能啊!”
韓慕大男孩一般衝靖容露出個俊氣的笑容,解釋道。
“你知道我是武者?”
靖容不敢相信地看着韓慕,幾乎懷疑這個人是跟自己一樣,擁有特殊的能力。
韓慕來到靖容身邊,笑意朗朗地回道,“當然!我還知道姑娘的武力階不低呢,可是與我比,卻差遠了!”
這個人一向如此自大麼?
靖容好笑地看着韓慕。
天源大陸最珍貴的是藥師,其次便是擁有玄力的召喚師,之後便是武者,以及最不堪的練獸人。
眼前的這個人卻能看出她是武者來,傅靖容在落到練獸人手中時,被殘酷訓練成武者,爲了賺取金幣,被扔到臺上,與魔獸對打。
如今的靖容,雖然覺得自己體內的似乎像玄力的東西,總是四下漏風亂竄,無法凝聚,可是她卻是名武者,這也是她敢孤身出來的原因。即使遇上厲害的召喚師,有她的強大精神力存在,那些人也不會得了便宜去。
可是現在經韓慕這麼一說,靖容立即意識到了危機。
她的精神力對武者沒用,現在韓慕的武力卻比她強大,若此人是對手的話,靖容便只能等着被欺負的份。
“姑娘,你要去哪裡,我護送你去吧!”
韓慕自告奮勇,俊朗的眉目都帶着善意。
靖容有些防備地看着他,心想,自己怎麼一出門,就會遇到好人呢,這個人怎會如此好心呢?
韓慕見靖容滿面的防備,有些受傷的摸摸鼻子,蔫蔫地說道,“姑娘不會以爲我是壞人吧。我每日都在這說書坊聽書的,若是姑娘有疑問,可以去問說書人。我是看姑娘相貌太過出衆,怕你遇上壞人,所以纔會……”
“既然如此,那有勞韓公子了。”
靖容不再防備他,反正她想去找母親,那個地方,她暫時還不知道具體在哪裡,有個人帶路,也是好的。
向韓慕說了要去名錄宗。
“名錄宗?”
韓慕聽了,眼睛一亮,眉如墨畫,勝似人間一切風景,他彷彿是對待一件寶貝一般,閃閃發光地看着靖容。
“你不知道這個地方?”
眼見靖容面色有異,他忙擺手,不斷的說道,“名錄宗,我熟,太熟悉了!”
兩人經過半日的光景,一同到了名錄宗。靖容看着此處比萬乘山差不了多遠,建在一處半山腰,丈高的石門在面前矗立着,隨着韓慕朗聲一喊,那守門的玄衣弟子,熟捻地與他打招呼,然後石門被緩緩開啓,發出一陣嗡隆隆的響聲,空氣中隱約聞到藥香的味道,靖容與韓慕順利地進到裡面。
直到走進去十步之距,裡面的建築物便慢慢地露出了冰山一角,靖容停步,擡起頭,將眼前的建築打量一遍,但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詫異地看着身邊熟門熟路的韓慕,精湛的眼眸中帶着點點思量。
韓慕彷彿也不想瞞她,奔回來向靖容說道,“姑娘所說的名錄宗,恰好是曾經救過在下的地方,是以纔會如此熟悉!姑娘請吧!”
“那這名錄宗可有一名叫安凝的婦人?”靖容問道。
安凝便是她的母親,可是靖容卻想不起來,安凝在裡面是做什麼的。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從不遠處的半開着的石屋門處,看到一抹雪色的白,以及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正在怔愣間,那抹白色身影,雍容閒雅,卻也冷豔高貴,他突然從屋內走出來,掠過了一道石柱,遠遠朝側邊洞開着的宗門而去。
看到那白衣人即使只是側影,依然華貴異常,那淡雅的輪廓,映照出主人的傾絕的容顏,看到他輕輕掩脣,抑制地咳了一聲,靖容驀地怔住了,彷彿看到在他指尖溢灑出來的血色。
這男子便是當日在奴隸鬧市,送她雪衣蔽體之人。
他怎麼會在這裡?
莫非也是來這裡問藥?
韓慕還在身邊歡欣鼓舞地向靖容介紹着面前這座古堡一般的名錄宗,俊朗的臉上還帶着雀躍的的暢喜表情,彷彿對靖容的到來很是歡迎,“姑娘是安宗主的什麼人?找她做什麼?”
靖容聽了,只道,“我能見到她嗎?”
母親很少在傅府,而是久居在外。是很有名的藥師,備受人們的尊崇。可是在記憶之中,靖容找不到與這位母親絲毫的關聯。
如今聽聞“安宗主”之名,便知道這是她的母親了。
她如今懷揣着玉石鏡,臉上的燙疤莫名的好了,所以必須來找母親查一下原因。她更想了解,傅靖容與她母親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怎樣的。
“安宗主很忙,若非重要之事,一般不會見客。”韓慕一下子沉默下來,剛纔的歡脫的氣氛,此刻也變得安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