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美人問還好,現在尚文這般問來,其餘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成雙臉上,雖說成雙平時臉皮厚,神經也大條,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自然也是知道囧迫的。
當即臉上有些不自在,心裡知道,即便這尚文不問,這問題遲早還是要交代的,但是這樣問出來,倒還是真的有點尷尬。
成雙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最後想了想,也沒什麼好辦法啊,說就說吧,當即牙一咬,一副悲壯的表情。
“那時候我見常遠與黎生纏鬥着脫不了身,而你和另一個人卻又在一旁,我就擔心王妃安全。我知道,王妃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定是不會叫府內的侍衛來的”說到這裡,成雙又覺得自己沒有很大的錯,於是原本低着的頭又慢慢擡起來,看着面前的幾人。
“所以便建議王妃進密道暫時躲一下。誰知道王妃不理我,只是問我黎生有沒有蒙面這樣的問題。”成雙想起當時的場景,心裡還是很鬱悶,到現在他也沒有想通,王妃怎麼會在那時候問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哦,那你呢,你怎麼回答的?”尚文聽到這裡大概知道了容羽倩定是發現了黎生的不對勁的地方,認了出來,知道黎生沒有惡意,所以……
但是看着成雙這般模樣,尚文平時用在尚武身上的惡趣味有來了,依舊不打算放過成雙,接着追問。
“然後,然後我就勸了勸王妃,都說了有三個人,可是王妃還是不動,所以,我心急之下,想着先把王妃帶去密室藏好,然後出來幫常遠啊。所以,就把王妃敲暈了。”
成雙知道,即便自己這是爲了王妃的安全着想,但是這樣的事情,聽起來還是太離譜了。所以到後面,聲音又漸漸小了下去。
而一邊的尚文聽到這裡,臉上的笑意怎麼樣也藏不住了,嘴角原本隱隱的笑意,此時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明晃晃的。
成雙原本是想着把事情說出來,這些人好歹也能幫着想想辦法,但是現在看着尚文的笑臉,成雙覺得自己定是又做了一件蠢事!算了,做也做了,還怕別人笑不成,成雙也不在乎了。
而一邊的常遠則是一手扶額,他很不想再看到成雙了!這個呆子!他做事之前就不能想想嗎!王妃那般謹慎的性子,怎麼會想不到他能想到的問題。
這明擺着王妃就是已經認出來了黎生的身份,想要看看他們到底誰的武藝高一籌,結果,恐怕王妃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成雙這個呆子一掌劈暈吧。
“還好,下手不是很重,把這個給王妃嗅嗅,應當就能醒過來了。”黎生聽到現在,也算是知道了成雙的想法,看了看成雙幾眼,嗯,確實跟尚武有些像!
想罷,從懷裡掏出一瓶嗅劑。一邊對着衆人解釋一邊扒開塞子,放在容羽倩鼻子下面,好讓容羽倩快些醒來。
這瓶嗅劑還是當初容羽倩親自配置的,在黎生出去之前特意備上了給他,沒想到第一次用卻是用在這樣的烏龍上。
容羽倩聞得一股味兒直往腦袋裡鑽,這麼一刺激,立時就醒的七七八八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看見自己面前齊刷刷的站着四人,這一下,連僅剩的幾分迷糊也去的乾乾靜靜了。
神智一清醒,容羽倩立馬回想起了自己暈倒前的場景,黎生回來了?自己是怎麼暈的?哦,對了,是被成雙這個莽撞鬼給劈暈的!想到這裡,容羽倩只覺得自己脖子後面感覺要斷了!
也顧不得面前站着的四個人,伸出手自己捏了捏後頸,不碰是痛,這一碰之下,痛得容羽倩自己眼淚都要出來了,預售立即停止了自己這種自殘。
自從容羽倩醒來後便一直小心看着的成雙,現在這樣看着,容羽倩兩眼淚光閃閃,頓時十分心虛的往後撤了幾步,低下頭,只希望容羽倩把他給忘了。
“王妃醒了。”尚文率先出聲,依舊是如同以往一般,語音帶笑,十分溫和的模樣,只是現在看來這笑怎麼着都帶着幾分幸災樂禍。
容羽倩收回手,坐直了身子,好不容易把原本在眼眶內打轉的淚水憋回去。絕對不能在這些人面前掉眼淚啊!太丟臉了!
“嗯,你們幾時回來的?都回來了?”容羽倩想着,還是先辦正事吧,至少可以把注意力轉移開來。於是直接就忽略了一遍成雙可憐兮兮的眼神。
尚文雖然很想看到王妃處置成雙,但是他也是知道分寸的,即然現在王妃不想揭這個事,那麼他便不會去提了。
“剛到沒多久,和黎生一起的,順便還帶了杜爲回來。”尚文最是會裝,此時談起正事來一派淡然,倒像是先前事情不曾發生過一般。
成雙還想着湊上去請罪,卻被一旁的常遠拉住了,這般沒眼色,現在好不容易王妃不遠追究了,偏偏還自己想要湊上去找罪受。
成雙看着常遠,想了一會,總算是把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與常遠乖乖的站在一旁當裝飾。這時候沒有他們兩的事,就別上去湊那個熱鬧。
而黎生在尚文說了之後,自然是要上前見容羽倩行禮的。“王妃。”黎生一如既往的簡短,行了個禮,喚了一聲,證明自己在,就不再多話。
容羽倩也是知道黎生話少的性子對着黎生點了點頭,也不在意,依舊對着一邊的尚文聞到,“杜爲?可是那幫東城軍的首領?”
尚文見容羽倩還記得杜爲,當即點了點頭,“此次,杜爲與我二人一起回京,就是爲了見王爺一面,然後當面稟報那些東城軍的狀況。現在人就在外面呢,王妃要不要見見?”
尚文知道自家王爺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王妃,所以現在這些事情也不需要瞞着王妃,而且,說實話,尚文對着自家的這個王妃也很是心服。
對於一個女人,能有王妃這般的手段和見識,很是少見,或者說是不易。所以說起這番話來沒有一點壓力。
“把人喚進來吧。這夜深露重的。”容羽倩也不說見不見杜爲,只是說着外面涼。
她知道,這個時空對女人存在着偏見,認爲女人不堪大事。所以,雖然現在自己面前這幾個人雖說是認可了自己,但是這個杜爲,以前沒有接觸過,若是自己就這麼冒冒然然的見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着杜爲對凌雲的感官。
現在凌雲正處在一個最爲關鍵的時候,這杜爲手裡又帶着那麼多的東城軍,自己不能幫到他太多,但是至少不能拖他後腿。所以,這番話定是不能說的太滿了。
聽見這樣的話,尚文對容羽倩心裡又是心服了幾分,王妃是個識大體的。於是對着容羽倩鞠了一躬,也沒說什麼,只是道,“是屬下疏忽了,外面露重,我去把杜先生叫進來,喝杯茶暖暖身子。”說罷,轉身出去叫杜爲。
杜爲一直在外面,書房裡的那些對話他也是從頭聽到了尾,他心裡十分驚異,爲何這黎生和尚文對着這王妃這般心服?雖然現在還沒有見到,但是聽這對話,倒不像是僅僅是對着王妃那般的尊敬,而是帶着折服。
這樣一來,杜爲倒是對這還沒見面的王妃起了幾分好奇。
這邊尚文出來叫杜爲進去,一出門便看見杜爲磊落坦蕩的站在檐下,這人啊,不簡單啊!他和黎生這剛剛進去那麼久了,進去之前沒有任何交代,也沒有任何動作,就剩他一人在這外面這麼久。
現在看來卻依舊保持一身風骨,剛剛他出來時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爲這人是在賞月呢,哪有被人晾在外面的不安和窘迫,現在看來,既然連半點火氣也無。
尚文只從認識這個人一來,便一直見他都是這般淡淡的模樣,似是對什麼都那般不在意,現在尚文倒是很想看看,他有朝一日發脾氣的模樣。
想是這麼想,臉上卻沒有帶出半絲來。尚文笑着朝杜爲拱拱手,賠罪,“世伯,對不住了,剛剛出了點事,勞你久侯了。”
杜爲見了自是笑了笑,“沒事,今夜月色甚好,在這賞月自有一番滋味。”
尚文笑了笑,“外面露重,王妃讓我請世伯進去喝盞熱茶,暖暖身子。”尚文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示意杜爲往書房走。
杜爲看了看眼前的書房,笑了笑,應聲接到,“是啊,這麼一說,倒是覺得有點涼了,想來是老了!既然王妃一番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一邊說,一邊邁步向着書房進去。尚文見了連忙擡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