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姒不禁有些狐疑,家裡的太太、奶奶們要處置人,也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像這樣將頭臉都矇住的,卻是前所未有。這還真是新鮮事。柳若姒的目光往下,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動。這一大一小的穿戴,雖然看着有些狼狽,但是料子樣式卻都是上好的,並不像柳家的下人。
柳大太太這要處置的,是誰?看那小的身量,分明還是個小孩子。
史嬤嬤是柳大太太身邊最得力的人,在府裡,即便是在柳老太太跟前,也很有些體面,因此,她也並不將柳若姒和柳若姍放在眼裡。柳若姍句句找她的麻煩,這史嬤嬤雖沒有明目張膽的頂嘴,態度裡也並沒有多少真正的尊敬。她只跟柳若姒和柳若姍說了兩句話,就藉口說柳大太太吩咐了她重要的差事,就要帶着人走。
“史嬤嬤,你抓的是什麼人?”柳若姒就問史嬤嬤道。
“三姑娘,這可告訴不得你那。”史嬤嬤就道,“不是姑娘家該管的事情。兩位姑娘且進園子玩去吧,老奴也要辦正經事去了。”
“可惡的奴才,這樣眼睛裡沒人。我們讓你走了嗎,憑什麼樣的事情,我們就過問不得了?”柳若姍見柳若姒也向史嬤嬤發問,膽氣更壯,更加不想就這麼放史嬤嬤離開了。
“老奴依照太太的吩咐辦事,姑娘們要問,儘管去問太太。”史嬤嬤就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奴說句爲姑娘們好的話。這樣的事情,姑娘們還是不要打聽的爲好。”
這麼說着。史嬤嬤就撇了撇嘴,做出怪模樣來。
柳若姍見了。越發的生氣,就要再跟史嬤嬤爭吵。
柳若姒就對柳若姍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嬤嬤的話說的讓人難懂。咱們柳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從來不做那些遮頭露尾,鬼鬼祟祟的事情。這青天白日的,矇頭蓋臉,是什麼意思。我們看見了自然要問一問,誰知道,是不是哪個膽大的奴才,揹着老太太、太太們,做下了什麼非法的事情了?……就是有什麼不便。那也講不了了,總歸,是爲了家裡,嬤嬤你說是不是?”
柳若姒的幾句話,就說的史嬤嬤臉上變顏變色的。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柳若姒與柳若姍的不同。兩人雖然年紀相仿,但是柳若姍說話,還有幾分孩子氣。且都是出於意氣。但是柳若姒卻不一樣,柳若姒每句話,都說的滴水不透。
只是聽人說,三姑娘自打正月裡那次傷好之後。就和以前大不一樣,今天正面遇上,史嬤嬤才相信衆人所說的話不虛。
這麼想着。史嬤嬤的氣焰就歇了,再看柳若姒。就帶了鄭重和懼怕。
“姑娘說的,能有什麼不對那。只是老奴也是聽吩咐做事。姑娘最是憐下。老奴給姑娘請安了,還請姑娘高擡貴手。左右不過是家裡的一些事情,姑娘何必操這個心。正該和姐妹們歡歡喜喜地玩一會去,纔是正經。”史嬤嬤低聲下氣地討好柳若姒道。
柳若姒並不想管什麼閒事,但是眼前這件事,卻讓她疑心不已。
那一大一小,都穿着裙子,身形纖瘦,顯然都是女子。這讓柳若姒想起前世曾模模糊糊聽說的一件事情來。如果眼前的這兩個人,正是她聽說的那兩個人的話,她該不該管這件事那?
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做沒看到,讓史嬤嬤帶了兩個人出去,還是攔下史嬤嬤,將這兩個人救下來那。
柳若姒略一思忖,就做了決定。
“三妹妹,這裡頭有鬼,怕是件大事。”柳若姒先衝柳若姍使了個眼色,低低的聲音說道。
柳若姍對柳若姒十分信服,本來她還只想着就找找史嬤嬤的麻煩,也就罷了,聽柳若姒這樣說,這卻是一件大事,能夠抓/住柳大太太痛腳的大事,這可不正是柳三太太一直在等待、尋找的機會嗎。柳若姍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忙就給身邊心腹的小丫頭使眼色。那小丫頭也機靈,趁人不注意,轉身就跑了,去找柳三太太。
“這是哪個院子裡的人,做什麼的,犯了什麼事情?”柳若姒不理會史嬤嬤的討好,一徑問道。
史嬤嬤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確實如同傳說的那樣,眼睛很尖,一徑看到柳若姍的小丫頭往柳三太太的院子裡去了,史嬤嬤就急了。她得了柳大太太的吩咐,想要避開府裡的耳目,從花園的角門將身後的兩個人帶出去處置,沒成想,就在這裡遇見了柳若姒和柳若姍。
柳若姒和柳若姍或許還容易打發,但一會要是柳三太太來了,那事情可就糟了。
她身後的那兩個人,決不能讓柳三太太看到。這件事情,也決不能讓柳三太太知道。
“……回頭老奴來給姑娘們磕頭,不敢耽誤了事情。”史嬤嬤這麼說着,就吩咐跟隨的人要押着那兩個人走。
“看你的樣子,就是心中有鬼!難不成真是揹着大太太,作踐府裡的下人!”柳若姒見史嬤嬤要溜走,忙一面說着,一面就吩咐跟着她的丫頭媳婦們,“去,把那兩個人頭上蒙的布給我摘了,我倒要看看,她們是誰。”
“對,快去。”柳若姍也忙就吩咐跟着她的人道。
正當她們跟史嬤嬤說話的時候,被捆着的那個年長的女子一直掙扎不休,布袋子裡面傳出來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嘴巴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而那矮小的女子似乎無力掙扎,但是嘴裡也有微弱的聲音發出來,似乎是哭泣。
這種情形,柳若姒更加無法就這樣放着不管。
跟着柳若姒和柳若姍的人聽了兩人的吩咐,忙都上前,七手八腳地要去摘蒙那一大一小的布袋子,史嬤嬤急的臉都漲紅了,招呼着手下的婆子媳婦們,不讓人碰那一大一小。雙方的人互不相讓,就撕摞開了。
跟着柳若姍的有兩個媳婦子,長的頗爲粗/壯,是柳三太太特意安排在柳若姍跟前,平常做的就是些粗使,並掌刑等事。這兩個媳婦子很是潑悍,衆人撕摞間,就被她兩個搶上前去,將那一大一小的矇頭布袋給撕摞掉了。
柳若姒這纔看清,那大的是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婦人,滿臉淚痕,頭髮臉面都被抓破了,嘴裡堵着一塊黑乎乎破布。再看那小的,正如柳若姒所預料的那樣,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小女/童,嘴裡也被布巾堵着,頭髮散亂。若仔細看,倒是細皮嫩/肉,容貌姣好,是個嬌養的女孩子。
史嬤嬤見此情景,哎呦的一聲,上前就推那兩個媳婦子,一面搶着要將布袋再給那女人蒙上。
兩個媳婦子也厲害,其中一個就狠命推了史嬤嬤一把,將史嬤嬤推的倒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叫痛不絕。另一個媳婦子,看見那年輕女子嗚嗚地叫,似乎有話要說,乾脆劈手將那年輕女子嘴裡的布巾扯了出來。
“三姑娘,四姑娘,救命!”那年輕女子一旦嘴裡能夠說話了,立刻就衝着柳若姒和柳若姍喊道,“那是姑娘們的妹子,求姑娘們救她一命。”
她聲音有些嘶啞,顯是受了折磨。這兩句話,是拼着命叫出來的,雖有些含糊不清,但衆人還是都聽懂了。
這個時候,就又來了幾個媳婦子,一擁上前,就將柳若姒和柳若姍的人給推開了,先就捂住了那年輕女子的嘴,接着又要蒙上兩人的頭臉。史嬤嬤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她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疼了,揮手就要帶着人走。
“站住!”柳若姒眉頭挑起,怒喝道,“眼睛裡還有沒有主子,有沒有王法!哪個再敢往前走一步,就打斷了她的腿,攆出府去!”柳若姒吩咐左右的人看清楚,看誰沒聽她的命令,就用家法,打斷那個人的腿。
“抓/住那老婆子!”柳若姒接着就吩咐道。那邊一羣人,都是聽史嬤嬤吩咐的,先抓了史嬤嬤,那些人自然也就服了。這個時候,柳若姒也管不了那麼多。
在那個女子說了剛纔的話之後,柳若姒無法就讓她們這麼走,她必須問清楚。
“還愣着做什麼,去抓了那老刁奴來。”柳若姍就吩咐手下那兩個兇悍的粗使媳婦子道。
兩個媳婦上前,果真按住了史嬤嬤。
“老奴是聽大太太吩咐做事,姑娘們想一想,快撒開手吧。”史嬤嬤被按住了,忙就說道。
抓着人的那些個丫頭媳婦,果然如同柳若姒所料的那樣,都不知道該怎麼是好,就被柳若姒帶着的人又攔住了去路。
“帶她過來,剛纔說的什麼妹子,讓她過來說清楚。”柳若姒看也不看史嬤嬤,只吩咐人將那女子和小女/童帶了過來。
那女子踉蹌着到了柳若姒跟前,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三姑娘,奴聽大老爺說起過姑娘。奴死活沒什麼可惜,嬋兒是大老爺的骨血,姑娘嫡親的堂/妹,求姑娘救救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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