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全部說着相同的話語,頒佈着同一種命令來治理領域,甚至他們知道其他神王的存在。
但是這些神王之間,並沒有意識到彼此之間的相同。就好像是他們忽略了這種相似,這更像是一種法則,讓他們從來不曾思考這個問題。
昊天的意識遊走在這些衆神之間,捕捉每一個信息,最終發現了原因。原來,這個世界,就是整個深淵的陽面。
深淵也是一個完整的整體,也存在陰陽,上層無數世界的邪惡,就像是陰面。如果放任這種陰面發展,最終只會迎來深淵的毀滅。
但是地母在的最底層放置了這麼一個極致的善意世界,便代表了深淵的陽性一面,使得深淵可以陰陽互補,並且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範圍內。
所以這個光明世界纔是維持深淵世界的根本和中樞,這裡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錯亂,必須保持絕對的秩序。
所以地母擔心賦予這些神王獨立意識後,可能會引發騷亂與不必要的爭端,影響世界秩序。她將一個靈魂分爲千萬份,同時造出相同本質的神王。
並且操控這些神王忽略了彼此相同的原因,構造出一個絕對完美和秩序化的光明世界,用來中和深淵世界的極致邪惡,使得深淵世界陰陽交匯,處在一個巧妙的平衡之間。
任誰也不曾想到,地母竟然在一個邪惡世界的底層,放置了一個光明世界。這種手段和心思,旁人根本無法領會。
昊天只是遊走了片刻,察覺到這個世界的本質後,還發現了這個世界,正在不停地吞吐上層世界墜落下來的靈氣。
並用這個世界絕對的秩序規則之力,將靈氣轉化爲一種本源力量,積聚在世界底層深處。這些本源之力極爲豐厚,絕對不是簡簡單單放置在此。
昊天聯想起地母還想要創造輪迴這件事,忽的恍然大悟:“這些本源之力,就是你用來創造輪迴的資本?”
怪不得,怪不得地母一直不曾動作,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而且這個深淵世界,說不定將來也會成爲塑造輪迴的基礎。
這個深淵既像一個蜂巢,又像是一個充滿戰鬥機器的堡壘,一旦衝出地面,必定會引發非常可怕的毀滅。
昊天扭頭看了看世界表層之外,那些依舊散發出秩序與光明的神王,突然有了主意,他轉身往世界中心一座神王領域內飛去。
想要毀滅一個堡壘,最有效的方式,從來不是從外部攻破。而是讓他從內部陷入自我毀滅,內部的腐朽破敗纔是最難治癒的。
想要毀滅這個深淵,依舊是如此!既然這個光明世界是維持深淵的根本所在,那麼就讓這個世界最先進入自我毀滅。
飛入宮殿內,此地處處潔白一片,光明之神端坐在寶座上,眼神柔和,卻沒有常人應該有的喜怒哀樂。
這些神王與其說是生靈,倒更像是處理這個世界信息流的工具,一個信息處理終端。無數個神王一起,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機械工具。
昊天越飛越近,悄無聲息間,化作最原始的意識流,迅速滲透進了這個神王的體內。與此同時,正在寶座上處理信息的神王,忽然無端升起一個念頭。
“咦?我在做什麼?爲什麼其他地方會有這麼多個一模一樣的我?爲什麼我會枯燥的做這些事這麼多年?作爲神王,我應該擁有更好的享受!”
“對!我是神王,我掌控着這個領域內的力量,他們都是我的臣民,他們理應崇拜我,遵從我的一切意願。”
這些念頭一起,其他的思緒如同潮涌一般,相繼浮現在神往的意識海內,逐漸影響着他的情緒。
這個神王,竟然頭一次生出了一種不耐煩的感覺。於是,原本光明美好的世界,終於出現了第一縷負面情緒——
人間天界之上,陸玄靈同樣感知到了深淵下的一切,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好!讓他們陷入內亂,不過暫時不要驚動地母。”
“事情要做的悄無聲息,等到地母發現時,一切無法扭轉才最妙!她要造出輪迴,不如我也造一個。你可有什麼好想法?”
虛空傳來一道聲音:“你前世的神話中,也有輪迴之說,只是六道輪迴實在是狹窄,而且漏洞頗多。依我看,並不規定輪迴有多少道。”
“你我只需造一個輪迴的力量和規則,嵌入天地,讓天地自主運行。至於生靈輪迴到哪一種,全靠他們自己,你看如何?”
陸玄靈思量片刻:“這種可行,也可將其放置在世界深層。至於表象,我建議最好還是給出一個可見的輪迴。”
“不過,具體情況事後再說,等到地母準備好一切,你我再幫她一把,讓她嚐嚐成果一朝盡失的滋味,也是不錯的。”
昊天的意識離去後,陸玄靈下了天庭,來到西京城內。永明宮中,平王的長子韓榮鈞,住在過去本屬於皇帝的行宮中,處理轄域內的一切事物。
二十年前,西京以及周邊的幾個州道,已經全部脫離上京控制,完全落入平王的掌中,不再向上京上繳任何賦稅,也不受上京的任命。
此後逐漸發展,平王以西京爲中心,建立了一個不輸於上京的朝廷。一切域內軍政大權,全權自理,成爲割據天下三分的諸侯大國。
上京鞭長莫及,而且貪污成風,近些年更是天災人禍不斷,只能眼睜睜看着西京做大。
平王雖然名頭上還是王爺,但是實際的權利和軍力,已經完全不輸上京,與皇帝沒有絲毫差異。
隨着實力提升,平王再也不懼上京那邊,前些年更是舉家搬入了永明宮,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將西京朝廷擡到了明面。
他雖無皇帝之名,卻已有皇帝之實。再加上西京與西域的大夏國通商,建立往來。西京三分天下後,已經變得極爲強盛。
旁人都以爲平王會更進一步稱帝,但他近些年卻逐漸退出權力中心,經常攜王妃去南山避暑。離開期間,就由平王的長子韓榮鈞來處理一切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