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魔法少女?”
一種彷彿被無盡黑暗包圍的奇妙靜怡感在心底蔓延,不善於運動的曉美焰本能般掌控了自己所擁有的力量。
她垂下的目光從圓盾上微微偏開,盯着自己那被魔力衝散飄落的、即將掉落在地板上的紫色髮帶,一種“我可以抓住它”的念頭突兀的從她腦海中浮現,隨後魔力順應着她的意志開始運作——
時光圓盾中央的機械結構在咔嚓聲中轉動咬合,隔斷了結晶容器內紫色物質的流動。
剎那間,喧鬧的世界陷入寂靜,世間萬物紛紛褪色,在黑白的圖景中徹底凝固。
彎腰撿起離地面只差一絲縫隙的紫色髮帶,曉美焰看了看右手心這原本作爲蝴蝶結束縛着她長辮東西,又看了看桌前那連目光都凝固在那的文雯,隨後順着心中浮現的微妙感覺將髮帶遞向了左手圓盾的內側。
彷彿手伸進了一個無比廣闊的神秘空間,輕輕將髮帶放入其中的曉美焰,看着自己收回後空空的右手怔住了——
明明是剛剛纔成爲魔法少女,明明是第一次使用這些能力,但她卻覺得自己對這一切無比的熟悉,就像自己已經無數次的使用過了一樣...
一種異樣的平靜彷彿流水一般不斷沖刷着她的心靈,洗去了她本應擁有的興奮、躁動與畏懼,讓這神奇的力量彷彿呼吸與心跳一般徹底融入了她的生命。
——不能沉浸於喜悅或悲傷,唯有平靜的堅持,可以讓自己在看不到盡頭的漫長道路上不斷前行...
精神有些恍惚的曉美焰下意識的摘下臉上的紅框眼鏡,唯心的紫色魔力涌入她的雙瞳,無比自然的融入了孵化者復刻的身軀組織,以極其精密的方式修復了這對人類最重要的感知器官。
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打量着手上的眼鏡,曉美焰愣了一會兒,才從剛纔一系列的變化中回過神來,然後她立即就感受到了一種彷彿屏息太久帶來的沉悶與壓抑感。
將眼鏡也收入左手圓盾內側的空間後,曉美焰連忙解除了讓她精神負荷不斷增加的時間停止。
世界重新恢復光彩後,文雯只覺得眼前一花,就發現原本坐着的少女已經站在了桌邊。
——時間停止,還真是一模一樣的能力啊...
文雯通過矢量感應圖景勾勒出的空氣運動過程,還原了之前少女的動作,她瞥了眼少女時光沙漏兩端的當前容量,發現那比例剛好和當前時間點分割的過去與未來的比例一致。
也就是說,如果曉美焰保有了時光回溯能力,她的時光之沙依舊會在斷裂時間軸的末端流盡,或者說,其時光沙漏本身,似乎就是這束沒有過去未來的世界線的時間軸顯化。
沉吟了一瞬後,文雯看着這位與輪迴重啓前幾乎一模一樣的黑長直少女,審視着其表情神試探着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如果不是曉美焰雙眼深處還帶着絲新奇與不適、氣質也有點差異,文雯幾乎都要以爲她已經覺醒了其他時間線的記憶了——畢竟眨眼間就恢復了黑長直無眼鏡的外貌,臉上還掛着那副平靜無波的表情,和過往輪迴中見到的那位實在太像了。
“感覺?”曉美焰怔了怔,“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啊...”
光速適應了沒接觸過的力量,這還不算特別嗎?文雯忍住吐槽,和桌上的丘比對視了一眼,調快速掠之軀思維運轉的她,通過引力語言和這位魔法少女的孵化者高速交流了一番對於曉美焰的看法。
從當前情況來看,成爲魔法少女,接觸平行自我融合出類高維靈魂,並不會讓鹿目圓和曉美焰直接接觸到圓神和焰魔,但無論是鹿目圓資質的消失還是曉美焰身上的異變,都證明了她們與這束牢籠般的世界線外的存在有着潛在的聯繫。
雖然丘比想要讓一切先照着輪迴歷史過一遍,直到鹿目圓和曉美焰越過極限閥值再說,但把世界傷痕釘在“月末”的文雯並不看好這種選擇——
別的不說,在視野擡高到時間軸上的佐倉杏子那就可以知道,魔女之夜大概率會在具現化後沒多久就被憑空出現的世界傷痕給抹殺掉,所謂的“原劇情”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進行得下去的。
於是她將自己之前察覺到的、鹿目圓和曉美焰可能的覺醒條件與外部形式向丘比詳細解釋了一遍,在一番討論和爭執後,受到思想鋼印約束、無法直接做出干涉的孵化者丘比選擇先暫時配合文雯的行動,並將所有關於魔法少女的資料傳輸給了她。
當然,裡面不可能包含多少孵化者的科技,丘比可沒權利和義務提供自身文明的科技樹。
說服固執的孵化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以引力語言爲載體的操盤推演中幾乎累到虛脫的文雯乾咳了一聲,重新將注意力拉回現實。
掃了眼到手的、基於靈魂寶石和魔力的另類“魔法少女科技文檔”,文雯對着桌旁的曉美焰道:“既然你沒什麼問題...我看那邊也切磋完了,我們就過去再說接下來的事情吧。”
對於之前短短數秒間發生的、堪比一場大型會議的交流一無所知的曉美焰愣了愣,隨後就被文雯張開的扭曲空間圈了進去。
透過四維空間進行的傳送,將兩人帶到了之前佐倉杏子張開結界的街道,隨後在文雯的示意中,曉美焰和她一同將手伸向結界,兩人頓時在常人無法觀測的魔力干涉中被捲了進去。
在略顯荒誕的環境畫風中,曉美焰的身影穿過在如同魚羣般在天空中巡遊的長槍落在了地上,她在空中就四處張望着找到了自己在意的身影,落地後她立刻就奔跑了過去:“小圓!”
不過跑到一半,曉美焰就不由得放緩了速度、逐漸有些挪不動腳了——
此刻的鹿目圓,正跪坐在地面上、兩手扶着大腿上放着的金髮頭顱,白色的長襪被頭顱傷口出滲出的血液浸透,她低垂的視線和大腿上目光空洞的巴麻美對視着,畫面悽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