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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寶物出世,一個囊裝走了大鬼主,一片光照亮了西北天,一把火燒死大把厲害金仙,一根棍子敲了顯聖佛祖的頭,如今不安州上又有一座邪佞大廟鋪展開來。
只看邪廟,不值大驚小怪,可若把所有事情都串聯一起,此刻再去看廟中那個於十七邪羅漢簇擁下寶人兒……墨焰昭彰、邪氣無邊!
一世慈悲佛已出全力,不安州上邪神廟安穩不動,她心裡明白憑着自己的力氣,琉璃杵揮舞不了幾下了。今天這一戰怕是不妙。
若是平常時候,見動用了金剛秘跡琉璃杵尚無法克敵,一世慈悲佛多半不會再強撐,留下幾句場面話後撤走了事。可今天不行啊,佛祖剛被敲了一棍子,她卻是在場的,此戰討妖邪正視聽、非得打下去不可,就算打到身死道消也不能走。
聽了蘇景之言,一世慈悲佛暫收神通、意在緩上一口氣,同時怒罵圓睜、開口喝罵:“邪魔安敢狂妄,莫道神佛無眼,你死期將近!”
蘇景一直都是守勢,對方收手他也不急着強攻:“何止有眼,神佛還有頭。”
蘇景笑。佔了個便宜後找個機會就要再提一提,這就是小人得志。蘇景也明白自己‘小人得志’,可惜他忍不住。這麼大的‘成就’在中土時候做夢都不敢想的。
目光一轉,蘇景暫時不去理會一世慈悲佛,他望向了天魔壇大鬍子:“你不動手?”
‘戚東來’笑嘻嘻地搖頭:“我還沒想好。”
旁人只道蘇景在問天魔是不是要幫佛母,不覺得奇怪。蘇景笑笑:“你慢慢想。”跟着他又次轉目,看向了首尾和合星尊:“你怎麼着?”
星滿天的人已經出手了,但首領雙頭蠍子並未對不安州動法強攻:讓手下幫忙是爲表明立場;自己不動法是爲事情留個緩衝……果然這個後路留對了,寶人兒的本領根本不是開始那個歡喜羅漢那麼簡單,憑着這座邪廟,他對上大佛陀便立於不敗之地。
雙頭蠍子的本領猶勝一世慈悲佛,他頗有自信。若全力猛攻。必能與一世慈悲佛聯手摧毀邪廟,可是他還有個顧慮:是誰殺了佛祖九徒無冠神僧?
暗中另有高人潛伏,要麼與佛門有深仇大恨,要麼與寶人兒同謀合夥。無論哪種情形。自己要與一世慈悲佛全力聯手。都會惹來那個暗中潛伏之人仇殺,這可是個大麻煩了。
本來雙頭蠍子想維持現狀,讓一世慈悲佛和寶人兒先打着。自己看看情形再說,哪成想寶人兒狂妄,直接開口問過來了,雙頭蠍子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暫時沉面不語。
就在這個時候西方突然光明大作,一輪驕陽閃出天際!
浩大金輪!
規模以論,莫說蘇景那盞百里小太陽沒得比,就是收屍匠金白銀留給蘇景的大太陽也要遜色許多。
乍見巨日,蘇景非但不喜,反倒是皺了皺眉頭。而他不悅時,天外羣仙陣內、跟在隊伍最後的金衣漢子也滿是不屑的一撇嘴,嘟囔了句‘什麼玩意’。驕陽入場萬仙矚目,唯獨這個金衣漢子又把腦袋伸去腋下啃癢癢。
見金輪卻不喜,只因它不是太陽。
有金輪之形,有火焰之威,煌煌燦燦、烈烈燃燒的巨大火球,看上去像極了太陽,可是金烏弟子自能分辨明白,那團火焰根本就不是神鴉陽火。當然,能弄火如陽足見修爲非凡,來得也是個玩火的行家,大行家。
果然,巨大驕陽邊緣燃燒熾烈,中心處卻迅速暗淡下去,很快一個巨大人影顯現,身披袈裟頭頂香疤,二十出頭的尼姑。僧袍、光頭,打扮平常可尼姑長相嬌柔撫媚,端坐她的驕陽中,遙遙對着一世慈悲佛敬禮:“我來晚了,佛母辛苦了。”
一世慈悲佛面露驚喜,全不敢以佛母身份自居,恭敬還禮:“見過長明大士。”
這次不用烈小二介紹了,蘇景早就聽說過‘長明大士’之名,佛祖駕前長供青燈,佛祖得大道多久,這盞燈就存在了多久,甚至可以說,仙凡兩界所有佛堂廟宇中的燈,都是長明大士的徒子徒孫。
她就是一盞燈火,她也爲佛祖掌管仙凡兩界所有佛前燈火。
佛母不過是佛祖在凡間一世的生身母親,長明大士卻伴隨了佛祖無盡修行,地位豈可同日而語。
靈寶秀色傳透仙天,靈山對寶物勢在必得,大批神佛菩薩被派來西北巡弋,其中兩位領袖之一正是長明大士。她和佛母等人一樣,本來就在西北,可西北也有無限遼闊,現在才趕到已經不慢了,畢竟從不安州顯現異象、一舉炸碎三百紮靈州到現在也才一天多些的光景。
長明大士微笑:“好叫佛母知道,我非一人前來,紅花尊者與我同行。”
佛母面上喜色更甚,紅花尊者,佛陀駕前十一弟子之末。
‘十’爲九上添一,是正大圓滿之數,佛祖奉此數爲吉,本來只想收十個弟子的。可是十個弟子收滿後,又遇到了紅花僧,破例開壇再收此子爲關門弟子。能讓佛祖破例,足見紅花僧的天資如何了。
長明大士話音剛落,巨大驕陽旁閃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僧侶,面目清秀精靈剔透,少年僧邁步來到佛母身邊,大概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跟着揮揮手將金剛秘跡琉璃杵招入掌中。
二十六位佛母合力方可施展、一世慈悲佛自己要靠損金身灑金血才能發動的琉璃杵,被紅花尊者拿在手中輕若無物,混不費力。
紅花尊者皺了下眉頭,擡頭看一世慈悲佛一眼,眼色中多有不滿之意:“佛母可知,此杵爲爲我師兄舍利所煉、爲寶器。若能動用自是無妨,但氣力不足真修不夠,指揮不動此杵又以金血強開靈光,會讓寶器蒙染血垢,損了威力。”
一世慈悲佛心情如何不得而知,但她的笑容謙卑得緊,紅花尊者入門雖晚,可他簡直被佛祖當成了兒子來養,甚得寵溺,凡間上來的佛母可不在少年尊者眼中。
口中指摘着佛母,紅花尊者從袖中取出淨瓶,將一滴真水滴在杵上,只見琉璃杵先是光芒大作繼而玄芒收斂,再不似之前那般‘光怪陸離花裡胡哨’,少了幾分剔透少了幾分光澤,變得平凡許多,可修持極精深者卻能看到,琉璃杵內多出一絲神氣。
一絲神氣,不多,乍看沒什麼,細探卻深邃無邊浩瀚無垠!
佛家再有高人入場,但不等長明、紅花向蘇景問罪,忽然又是一陣嘶啞笑聲傳來:“邪物,你問我星滿天怎樣想?”
嘶啞笑聲之後,又一個細聲細氣的女子聲音接口:“仙天同道彼此守望,你對佛祖不敬,星滿天豈能容你,今朝爲你出世之日,亦爲你亡命時候。”隨着說話聲音,一朵百里方圓的銀色花苞躍出虛空,轉眼銀花瓣瓣打開花兒綻放,花心處站着一男一女。
都是人形,但男子背後背了一對蟬翼,女子眼波嫵媚可她的嘴巴卻是蝗蟲那樣的口器,看上去十足噁心。
銀花顯現後又有風雷陣陣,千餘枚星石追隨而來,每塊星石都是十里規模,每塊星石上都有一個人……不是一個人,是半個人。
只有上半身的赤膊大漢,腰身之下就是星石。
半人半獸的妖怪蘇景見得多了,這等半人半星石的怪物還是頭次見,小光明頂中蘇景問烈小二:“什麼來頭?”
“星滿天九大星君駕前‘生殺銀花’二將,朝上爲君臣名分,朝下則與九位大星君兄弟相稱,是最早追隨星君打天下的老妖怪,如今主掌星滿天滿界仙魔的刑罰律法,權力勢力都大得很,他們身後的隊伍名喚千星壇,算得真正精銳,出世六萬年四下征戰,原來這支隊伍一共一千零八人,六萬年打下來就死了八個。”
雙頭蠍子貴爲太子性情殘暴,可他也明白誰能惹誰不能惹,乍見銀花二將到來,蠍子的兩顆腦袋同時歡笑,領着手下飛到銀花前認真施禮:“侄兒拜見叔叔、嬸嬸。”
花中男女面露微笑,還禮、勉勵幾句後他們望向佛家高人,星滿天的立場已經很明白了,寶物燙手、不可取,可自己不能要別人也休想得去,正好藉着佛家之勢,大家一起摧毀此物。
邪廟中的蘇景簡直成了沒事人,他估計雙方得客氣幾句後纔會動手,正想看看仙天高人是怎麼寒暄問禮的,未料此時忽又有幾股浩大威勢自遠處席捲而來!
先是一蓬血雲疾飛而來,凌跨羣仙頭頂來到不安州前,血色雲駕化形變作三百赤紅長劍,每柄劍上都站了個尺餘矮人。三百個矮子都身長四臂,每隻手上再握着一把血色小劍。
一千五百赤劍,三百矮人,到場後齊齊開口:“辱佛之罪無可恕。”
一句話說明白了態度。
烈小二知道蘇景肯定不曉得這夥人的來歷,解釋道:“赤劍仙,散人,於仙天中游弋無定,沒什麼名氣,外人不太曉得他們,但咱們又一棧知道,他們是骨罈遺留脈,骨罈現在是完了,不過太古時候威名猶在天魔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