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打了勝仗,六兩仍心有餘悸,情不自禁縮起了肩膀:“幸虧小祖宗來得及時,要再晚一陣,怕是、怕是就見不到我們了。”
黑鷹也附和着低低地啼鳴了一聲,把正圍着它打轉、琢磨先烤哪裡最好的雷動天尊嚇了一跳。
剛纔的惡戰蘇景看得清楚,是以並不居功,搖着頭道:“黑老大和那頭怪鳥勢均力敵,你打那些沙蜥怪則穩穩佔上風,我不來你們也能贏。”
不料六兩大搖其頭:“我都快被它們打死了,要不是小祖宗來了,讓我及時能破升一級,我也不可能反敗爲勝。”
蘇景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六兩可是松鼠精怪,本來眼睛就大,再瞪起來比着蘇景大出了兩圈:“小祖宗不知道?是那枚大聖點將玦,哦,恭喜小祖宗把這至尊靈寶收爲己用,齊天大喜!”
就連陸崖九都不全知道的,大聖點將玦有三大本術,一是收服小妖;二是被令牌攝下的精怪,若修爲在八靈階以下,可立升一階,八階以上的大妖就不行了;三則是令玦內另藏洞天,外人無法進入,只有被令牌記名的妖怪才能進去。
大聖點將玦的洞天中妖氣充盈,極適合小妖修煉。
之前陸崖九隻是把令牌打開了少少一丁點的效用,三大本術都不曾打開,所以它攝了六兩的意思魂魄,六兩也未能晉境;青燈境又是完全封閉的,少女讓寶貝真正認主後,六兩在外面全無感應;直到蘇景重回人間,六兩才得令牌第二大本術相助,立刻跨升了一個境界。
松鼠妖怪侃侃而談,讓一旁正從蜥蜴怪身上翻戰利的赤目真人頗有意外,斜忒着它道:“想不到,你這妖怪懂得還不少。”
六兩吃不準這三個傢伙的來歷,恭恭敬敬地回答:“小人常年都有生意往來,不敢不強學博記,幾百年裡攢下點學識,實在不值一提。”
這句話倒把蘇景說愣了:“生意往來?”
六兩點點頭:“以前不是和小祖宗說過,我手下有百多個兒郎,經營了個小小的局面……不過我不是呼嘯成羣佔山爲王,而是開了個買賣。客人找到咱家,有的想要用靈丹換飛劍、有的想要用法寶買妖姬,或者手上有些法符沒用處……我就找找門路,牽線搭橋跑腿賣力,既是做好事,也能從中間賺個差價錢。”
一邊說,六兩大人一邊客客氣氣地笑着,還真是個生意人的樣子。
其實當初他打劫蘇景,就是因爲有客人出了大價錢,想要尋一頭上好的飛禽坐騎。
說了這會子話,黑鷹掙扎着站了起來,但身上的傷勢太重,一時間還難以站穩,更毋論展翅高飛。六兩修爲就比着黑鷹高,一度挺有些看了不上它,可最近一段時間它倆並肩迎敵,倒也打出了幾分交情,皺眉對蘇景道:“黑老大這次傷得實在太重,沒有百十年的修養怕是緩不過來了。”
與人間修士相比,精怪修行更要艱難萬倍,但它們也有一樣好處:壽命漫長,動輒活個幾千年不新鮮。可是在境界、在修爲上,一千年的精怪,除非得了極大機緣的,否則還比不得兩百歲的修士。
蘇景現在仍是凡人,沒能力去給大鷹治療,不過他倒是另外的辦法,走上前地黑鷹道:“若你願意,可以用它幫忙。”說着,他攤開手掌,大聖點將玦自他掌心浮起。
六兩之前還真沒想到這個法子,當即點頭笑道:“使得,使得!”
大聖點將玦不能助妖物療傷,但它能把黑鷹直接提升一個境界,雖與傷勢無關,不過黑鷹的身基會變得強大許多,以後傷勢自然好得飛快。
何況大黑鷹本來就認了蘇景爲主,當初沒被令牌記名只是因爲少年心地寬厚。
黑鷹的目光中泛起喜色,立刻對蘇景點了點頭,跟着伏地身體,把額頭恭恭敬敬地貼在令牌上。真正認主的靈寶無比好用,蘇景連法咒都不用念,心中一動念,只見一道七彩祥光自令牌上升起,圍攏黑鷹周身上下游走,片刻後祥光散去,黑鷹破一境,也能如六兩一樣脫去畜生本形化爲人身。
黑鷹化作了一個身披鵰翎氅的大漢,體魄甚是強壯,比着蘇景足足高出了兩頭,身上還橫縱着無數猙獰傷口,躬下身對蘇景甕聲道:“黑風煞永隨主公左右,不死不休!”
大黑鷹不善言辭,連道謝都沒有,就這一句‘不死不休’。
蘇景不去客氣什麼:“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暫時不能離開沙漠,你倆都也受了傷不輕不宜趕路,就進我令玦洞天去修養療傷吧。”
歡喜同時,六兩還不忘問道:“小祖宗何事在身?若需得我等幫忙,小人就先不去療傷了。”
黑風煞點點頭,表示自己也是這般意思。
蘇景也不隱瞞:“奉陸師叔之命,在這裡捉足七十七頭赤尾九目蠍。”
離開青燈境前陸崖九交代下,之前有離山弟子求他幫忙在沙漠裡抓些赤尾九目蠍以作煉丹之用,他答應下來,但一直沒來及去做此事,要蘇景幫忙去抓,然後再返回離山。
六兩眉頭大皺:“這種蠍子都是獨居,雖然不甚厲害,但捕捉不易;而且據我所知,它們的毒性不錯,可藥性少得可憐,無數東西都能代替它們煉丹,離山家大業大,哪會缺它們?”
蘇景呵呵一笑,搖頭道:“師叔吩咐,總不能違背的,你們盡去療傷,我自己去抓就好。”說着手上的令牌再次綻出祥光,把六兩和黑風煞都收入了妖氣洞天。
幾乎與此同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歡呼,赤目真人從蜥蜴頭大漢的屍體上翻出了一個兜子,看來也是乾坤袋,不用說裡面藏了東西,可惜現在他們誰也打不開。
擺弄了半天仍破袋無法,赤目興味索然,很大方地一揮手,把那個小袋子拋給蘇景:“送你了!”跟着他又去檢查其他屍體。
雷動天尊沒吃成烤大鷹,現在又開始研究那頭禿脖子怪鳥的屍體,唯獨拈花神君悶悶不樂,坐在滾燙的沙地上低頭不說話,附近沒小娘子,他實在樂不起來。
很快赤目所搜完畢,沒能再找到什麼好東西,三尸湊到一起嘀咕了幾句,又來到蘇景身邊,由赤目開口道:“小哥兒,這裡荒蕪得緊,一點樂子都找不到,咱們哥仨想先離開,去找個鎮子快活快活,跟你打聲招呼。”
話說的不怎麼客氣,可三尸望向宋陽的目光裡都充着滿滿的盼望……畢竟是分身,總會受到本尊制約,若蘇景不同意,他們三個還真走不了。
蘇景無所謂的:“你們去吧。”
三尸盡皆大喜,開心得不得了,蘇景又叮囑道:“要妞的可以花錢去嫖,要寶貝的花錢去買,想吃飯的也需記得結賬,別去恃強作亂,別去作奸犯科。”說着,摸出幾塊陸崖九贈與他的金餅子,遞給了三尸。
赤目眼睛發亮,接過金子又摸又咬,拈花對蘇景的話不以爲然,搖晃着腦袋:“就是作奸犯科你能怎地,殺我們?殺得死麼?”
蘇景面色鬱郁,似乎因找不到約束三尸的手段而苦惱:“是啊,能怎地…若你們真做了大惡,我也沒辦法,只能其他什麼事情都不做了,拿全部精力出來畢生苦尋真正誅滅三尸的辦法。”
說着,蘇景嘆氣:“那樣麻煩就大了。”
拈花吐了吐舌頭,又變得笑嘻嘻的了:“小哥兒你是本尊,你說啥是啥,放心放心!”
三尸在體內操縱慾望的時候,尚且要屈從本尊意志,現在離開身體,也不能拗過本尊的強烈心意,沒啥可矯情的,更沒有反抗的餘地,只有聽話的份。
跟着哥仨排成一隊,撒腿就向着東方跑去。他們三個是靈怪化形,雖有肚皮之慾,但不吃不喝也不會死,全不怕路途遙遠身無裝備,遲早有他們跑出大漠的時候。
剛跑兩步,赤目又轉回來:“蘇鏘鏘,陸崖九給你煉化的劍符,分一半來我們防身。”陸崖九在青燈境,爲蘇景煉化了九張上品劍符做防身之用,是一等一的好東西。
蘇景茫然搖頭:“什麼劍符,沒聽說過。”
赤目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追兄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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