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嫿的話語極其尖刻,那壯漢也的確被千嫿這攝人心脾的話給唬住了,可是靈物一族的公主倒看出了千嫿的真性情。她面上雖未有任何多餘的表現,心下卻已存感激:感念蒼天給我們靈物一族生機,感謝蒼天讓我們夫婦遇見的是一位仁厚善良的姑娘。
“前路比不平坦,說吧那個叫青鳶的是什麼來歷?”千嫿再也不會毛毛躁躁莽莽撞撞,現在她的身邊沒有九幽霧骨,觀桑璃恢復了死氣沉沉,在最後救了自己的八成又是姐姐。
所以,千嫿根本不急着往渾水裡面蹚,她必得先探清虛實,再做打算。
夫婦二人本以爲千嫿會順順歲歲地跟着他們去見青鳶就算了,可是千嫿卻忽然憑空騰起身姿,作勢坐下一般地懸在半空。壯漢剛要開口,見妻子瞪了他一眼後,趕緊唯唯諾諾地退到一邊。
“暮光城是大澤上的主城,也是大澤主人孔凝軒城主的居所……”靈烏公主這架勢似要緩緩道來一樣,眼見着千嫿蹙了蹙眉頭,忙向她擺了擺手,“姑娘彆氣,小婦人並不是所問非所答。您要問青鳶,提及城主的事情就是必然。不然,不然是理不清的。”
千嫿聞言,心道這個靈烏公主也算得上是蕙質蘭心,自己不過是不耐煩,她便一下子看出自己的用心。所以,千嫿也在思量,是不是自己太不擅於僞裝,太不擅於遮掩心事,纔會一次次地被別人利用被人騙?
她靜默不再發難,靈烏公主也就安下心來給千嫿說起關於大澤的重要傳說。
相傳自暮光城城主孔凝軒的母親死後,他便是這世間天界最後一隻上古三青鳥。傳說中的三青鳥是上古天后的座駕。是一種最擅飛的猛禽,他們雖是兇相逼人一些,但凡是他們出現的地方卻皆是衣食無憂的。
萬餘年前天界發生天戰,可是大澤又傳,其實早在兩萬年前天界就有了異動。孔凝軒的雙親是那時最後一對三青鳥,因爲有上古兇禽青鳶無故現世於天界,襲擊天后。孔凝軒的父親一爲捍衛職責。二爲保護快要生產的妻子,死在了兇禽青鳶的手上。
天后平生最得意喜愛的就是這對三青鳥,因爲孔凝軒的父親殞命。天后痛心不已,不惜派出自己的兒子,當年的天統出面絞殺青鳶。可是天統未能勝任,最後還是煙雨樓扛起了大任與孔凝軒的母親一起。強行將青鳶囚困於大澤腹地的一處收斂戾氣地穴“雷澤”。
也是在那個時候,年紀尚輕的煙雨樓就得了神將的封號。自那起。煙雨樓的地位便凌駕在衆神之上,成爲以後天界無可取代的神將煙雨樓。
聽到有關於大哥的傳說,千嫿的眉頭舒緩了許多,她輕輕插言。不太像是聽信的口氣道:“你說當時有暮光城主母親的相助?可是,據我所知,他的母親並不在那處。全是神將一人挑起的對敵青鳶之戰。”
靈烏公主聞言一怔,她只是依照自己所知講了出來。並沒有想到千嫿還會在其中取證真僞。
“姑娘…姑娘是怎麼知道這事的?那時候,那時候,你還不知道……”誠然,根據正常生靈的理解,千嫿是不可能知道這事件的內情,不過千嫿聽了這話卻笑了,笑得那般爛漫。
是啊她是怎麼知道的呢?
當然是因爲前世的記憶,因爲她的修爲漸漸增長,她腦袋裡面被塵封住的東西似乎也在鬆動。漸漸地,千嫿好像能看見自己的眼前有一些事情,隨着身邊事情的誘引,已然一點點兒地浮現出來。
千嫿忽然小孩心性地看着靈烏公主,她眨了眨眼睛,“我?我是從神將煙雨樓的親戚那裡聽說來的。”
她莫名的心血來潮使得夫婦倆一怔,緊接着那個憨憨的“大烏鴉”就傻笑着看向自己的妻子,“夫人你說姑娘這笑話說得多好,誰不知道天界的神將煙雨樓平生只有一個妹妹,而且他的妹妹已經在天戰的時候丟了性命?”
在自己的夫君說到這裡還未發覺什麼異樣情緒以後,靈烏公主一下子愣住了,她轉眸看向千嫿的時候,一陣勁風猛烈地刮向他們夫婦的方向。他們二人下意識地化生出背上的羽翼遮擋住那強勁妖力對自己的傷害,可是刮過來的烈烈寒風還是割傷了他們羽翼上的羽毛。
大風初歇,靈烏公主雙膝及地“咚”地一下跪在地上,雙手伏地臉也幾乎貼在地上,怯怯地問,“姑娘爲何事惱怒?是小婦人說錯了什麼嘛?”
可是靈烏公主叩拜的地方已經沒有千嫿的蹤跡,她隻身在半空中轉換了位置,再出現時候已經來到了夫婦二人的身後。
“好你個靈烏公主你以爲本姑娘沒來過大澤就可以任意胡吹,還拿天界的事情來矇騙我?我記得我和你們進大澤之前,是事先與你說過了,你若是敢騙我,先死的就是他”
聞千嫿之言,靈烏公主趕緊擡起頭,正見自己的夫君在什麼掐住了咽喉提在半空,表情痛苦難耐,似是隨時都會死掉一般。
趕緊轉眸向自己身後方向天上隔空抓住夫君脖子的千嫿連連叩拜,大哭着喊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姑娘冤枉小婦人了小婦人所說的確確實實都是大澤之中盛傳了萬年有餘的事情,絕不敢有一字半句的欺騙”
千嫿聽着靈烏公主的話並沒有像以往一樣鬆手罷休,她滿臉諷刺地看着地上還在叩拜的夫人,手勁兒越發的緊了。直到她感覺到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扳動自己的手指,看向壯漢那方纔發現是他的求生之舉。
輕蔑地看着身下的靈烏公主,千嫿寒心至極,每每自己心軟都要遇見世事無情的打擊,清冷的語氣現出她的心事,“是麼?我哥當年一人抗敵,付出了重傷的代價纔將那隻鳥壓在一處地穴裡。我怎麼不知道,當時還有人從旁協助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