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可以下殺手的弟弟?”千嫿也是不平,感知着遠方時而平息時而波動的妖氣,無法只得再次占卜吉凶。
“夏冬青是我的親弟弟,我死也不會希望他死!要不是他走之前要我照顧你,我才懶得和你多說一句話!”夏冬末被千嫿激得暴露了自己得本性,他以往的“怪異”只是僞裝而已。
夏冬末吼完了以後,留下屋子裡的千嫿和趙管事隻身御劍,去了城門的方向。千嫿有一刻的愕然,這一刻,她真的願意相信夏冬末的話,是發自肺腑的。
“姑娘莫怪九長老的脾氣,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自從那一次,十長老和十一長老相繼失去聯絡,他便以爲他們都戰死了。這次得而復失,他也是……”趙管事的話千嫿沒有聽完,她騰躍趕向妖氣最重的方向,她相信,在那裡,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風聲緊迫,千嫿和成羣的妖獸,像是在皮筋兩頭較力,在這樣的時候,就看誰的技法高超,先制服對方。千嫿遠遠看到城牆上,除了聚賢宗的家主夏冬伯,還有另外一名德高望重的男子站在他的身畔,不需近觀,千嫿就看出二人的緊張情緒。
千嫿猜想,那人應該就是束芒門的家主了。
她離城牆還有一定的距離,夏冬伯便轉回身,沒有多看他一眼,千嫿只是在城牆上的諸多位高者中尋找着夏冬末的身影。來此途中,她的腦海裡一直浮現出夏冬青警告自己的那三個字“小心他”。
小心他?小心誰?
現在,她覺得自己因爲夏冬末囂張的模樣而被自己的喜惡給誤導了,夏冬末離開前吼出的話,她竟該死的相信了,並且是深信不疑。
千嫿腳方一落在城牆上,她就憑着感覺在城下交戰的妖獸與兩宗弟子中尋找着夏冬末的身影,致使夏冬伯跟她說了什麼,她都聽不見。終於,一抹衝殺在妖獸之間的明黃身影引起了千嫿的注意力,那御劍的速度,一定是夏冬末沒錯。
千嫿覺得夏冬末定是知道什麼,而且是在隱忍着弟弟夏冬青死後的悲痛,也不敢將這個事實輕易地說出來,她得問個清楚!
不顧夏冬伯的阻止,從他身邊的弟子手裡接過幾張符咒。騰空躍向夏冬末的飛劍,她感覺得到夏冬末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體力已經有些不支了。
妖獸之強,她心中已有準備,空中將六張符咒擰成兩條,“夏冬末,過來!”高喊一聲,就將其中一條投向他的身邊。那擰成條的三張符咒一捱上妖獸濃郁的氣息,就轟然炸開。
“你想炸死我?”夏冬末轉瞬之時來到千嫿的身邊。要不是他修爲夠格,就小丫頭片子那一條符咒,足以送百十多個自己上鬼域去了!
黑壓壓的妖獸羣被炸開一個大“窟窿”,千嫿趁着混亂湊近問夏冬末,“你到底知道什麼不能說?”
夏冬末的話衝口欲出,但是想起夏冬青的話,他又質疑了。一支飛羽就在此時向千嫿的背心射了過來,夏冬末來不及抓握那隻飛箭,身姿移動,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隻箭。
妖獸們因爲他們二人空中的忽然停頓,全部的注意力都移向懸浮在頭上的千嫿。
“夏冬末,你怎麼樣?”千嫿掃視着他們的周圍,以爲夏冬末只是輕傷,回過頭看他的時候,他的臉色鐵青,已經說不出話來。
“可…可以…去見他…了……”慘笑着看千嫿,想不到自己的死,竟是爲了守着弟弟的摯愛。千嫿的手按上他受傷的地方,又向腳下擲出僅剩的一條符咒,試圖用自己做媒介,使用靈氣調動霙雪爲夏冬末療傷。
千嫿毅然決定不計前嫌,要救夏冬末,不爲別的,單看在他不棄一城的人於不顧,就算他是壞人也不至於壞到骨子裡。再者說,自己的靈氣調動起來不是時時靈驗,若是他死了,自己可是沒把握御起他們腳下的那柄劍。
千嫿施用自己的所學,竭力存着癒合他背上傷口的念頭,本來似是很順利的,卻在傷口將封合的時候被什麼卡住了。直覺告訴她,周圍的妖獸都在接近他們,但是讓夏冬末御劍去城牆上,眼下是不可能的了。
索性猛地一用力,發現那阻礙自己的東西,似乎和昨夜素蒼藤手上的一樣,她忽然明白了,方纔襲擊自己的兵刃上味了妖毒。
千嫿當然知道妖獸是不可能自殘體膚,拔了羽毛只爲了殺她的,目光掃了一下城牆之上,究竟是誰呢?
她再一加力,大量的靈氣催動身上的霙雪不得不發揮它的作用。
“你瘋了?我不用你救。”只是幾瞬的時候,半扶半扛着夏冬末的千嫿已經感覺的不支,喜人的是,她的努力沒有白費,身前的夏冬末居然有力氣罵自己了。
感覺的夏冬末好得七七八八,隨即放開扶着他的雙臂。一面向身後的劍尖處退一步,一面痞氣地衝夏冬末吐了吐舌頭,“誰稀罕救你?我千嫿從來不欠別人人情!”
夏冬末活動了一下肩膀,驚異地看着眼前的千嫿,“是妖毒?你是怎麼做到的?”
千嫿卻沒聽見夏冬末的話一般,蹙着眉,頗有憂色地盯着夏冬末看,“你還御得了劍嘛?回城牆上去,我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不知道怎麼的,千嫿救活夏冬末的一刻後,目力所及的所有人,頭上都是一團黑霧,彷彿與鬼域見到的魂魄如出一轍。那是代表着死亡的氣息,她會看着腳下兩宗死傷無數,還有那明擺着少了許多的妖獸,不論怎麼說,都覺得不是不能消滅它們的。
夏冬末依言御劍,他們轉瞬之間就來到了夏冬伯的身邊。果然,他們的頭上皆是死氣,夏冬末見千嫿的行爲很怪,不禁撞了撞她的手臂。
就在此時,正對着城門的遠處傳來呼和聲,那聲音似獸又似人,讓聚賢宗和束芒門這兩大修真宗派的高層都無法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