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一嘆,宗守心想難道是去軒轅依人那裡去拿?這可就真是吃軟飯了耶——
不過真到無奈之時,那也只好如此了,此時多半是要被趙嫣然笑話。
此時他敲詐來的靈石,已經用的差不多。身上雖還剩下近三百的數目,可終究需留下一些,以備他用。
便乾脆是把宙書收起,待得真力恢復完全,便再次跳入那‘沙坑’之中,沉入最底處,
此時察覺自己突破在即,那孔睿之事,早已經被他忘記到了瓜哇國外。
一練就是連續十數餘日,不見停歇。除了偶爾停下調息休息之外,每日幾乎有二十個時辰,呆在這砂坑之內。
也就在第十七日,早便準備好的兩條天脈,終是他強行融至輪脈之中。
而到第四十六日時,錦囊中最後一枚療傷之丹,也是被宗守吞入到腹內。這次的煉體,也只能就此而止。
此時他全身的肌膚,依然是如玉般的光澤。但若是仔細看,卻看肌膚之外,有一層隱約的玄光。
宗守先是試着用一口七階靈兵,刺在自己手心之上。卻還未觸及肌膚,就被一股強悍至極的罡力攔住。只覺是完全無法着力,劍刃無法自控的向旁滑開。
不禁是怔了怔,他要練的是肉身,怎麼這護身罡氣,也變得如此之強?
略一思忖,便又明白了過來。多半是日日被那些黑玄鋼砂摩擦擠壓的因故,不知不覺間,就已強到了這種程度。
想明白之後,宗守是‘嘿’一笑。換了一個八階靈兵,再猛地往自己手臂一刺!。
感覺手中被一股強橫力量阻了一阻,最後將之破開時,力量卻已不足。只刺入到肌膚之內,大約兩寸左右,就被他的臂肌牢牢夾住。不得寸進。
這一擊,他用了近四成的力道。結果卻比預料中的,還要好些。
若是如此繼續錘鍊,估計只需四五年左右的時間,就可至九階兵刃而不傷。那時便可着手,突破那層天障!
再若是有什麼天材地寶輔助,趕在靈潮之前,踏入靈境也不是不可能。
身爲談秋之時。沒能完成的遺憾,這一世應可達成!
宗守胸中,一時是豪強萬丈。猛地右拳一揮,立時罡風勁涌,四下裡迫開。
而後這間靜室中的靈陣,就發出陣陣爆響。四面房柱,也是‘轟’的一聲垮塌了下來。
宗守愕然,自然是明白。這室內的靈陣,日日被他在坑底煉拳時激起的浩蕩靈能催迫,已經是不堪重負。
而自己方纔那拳頭一揮,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本來這靜室,若是修一修的話,還能夠使用。此處卻是全數譭棄,只能是重建了。
若是換在以往。重建個十次八次,宗守也不在乎,可重要的是,他如今沒錢。
楞了一楞,宗守而後是頭疼萬分的揉了揉自己眉心。難道以後,自己還是要到荒郊野外去修煉不成?
正這般想着,就見這廢墟之外,幾道靈光衝入。應該是早已經飛至此間,只因被靈陣阻絕。才懸停在外。
此時這靜室塌陷。這些符籙,自然也就自然朝他飛了過來。
宗守抄在手中。眼睛微闔。片刻之後,就驀地睜目,眼中全是銳烈精芒。
真不出意料,這輝洲島之事,果然是有問題,而且禍患非小!
旋即又想起了孔瑤,此事是因她而生,或者這女孩能知道些什麼——
希望不大,卻終需問上一問。
乾天山巔,一處雅緻的樓宇之內。
孔睿正坐在自家女兒面前,是安逸的品着茶。在他對面,除了孔瑤之外,還有一個容貌絕美,全不在他的瑤兒之下的女子相陪。
不過大多時候,此女都是睡眼惺忪。前幾日還勉力支持着作陪,後來多數時間,都枕在孔瑤的腿上,做海棠春睡狀。
來到乾天山,已經足有四十餘天。度過最初時的不適,孔睿只用了三日時間。
這乾天山,雖比皇京城,小了足有十倍的規模。可卻也是一座當之無愧的大城,大商朝有的,這裡都有。大商沒有的,這裡卻也是一應俱全。
城中明顯更整潔,在街道上行走,也沒有那燻人的臭氣。民風雖是悍勇,卻也極其樸實。
他幾乎是徹底喜歡上了這裡的生活,不用去與他人鉤心鬥角,也無需費心思防範他那些族人兄弟。
唯一遺憾的,就是還沒能夠親眼看見那位乾天妖王。
說是閉關七日,可是直到今日,還不見出來。不過對於醉心修行之人而言,這也是常有之事,不值得奇怪。
他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爲何乾天山,是這樣的體制。
宗守每日裡是任事不管,一天到晚呆在含煙宮內,全不去處理朝政。
可這國事,仍舊是處理的井井有條,不見絲毫亂象。
然而如此放權之後,這乾天山內,卻也未見有什麼可隻手遮天的權臣出現。
內閣固然權重,可政事卻分於幾人執掌,也有人加以限制。
這參議之制,是制衡?
孔睿心裡是默默的思忖,這看似荒唐之策,卻是頗有深意——
那位妖王,也應是位絕頂聰明之人。自己以前看法,果然是有失偏頗。
他到乾天,本來是第一時間,就想見一見宗守。之後知自家女兒,殺厄已有破解之兆,便不再焦急。
只是在這乾天山呆這許久,這心中的迫切之感,卻又漸漸復熾。
他想看看這一位,到底是否真是當世聖王。也是否破開瑤兒,那命格死局之人——
仔細看着孔瑤,那股氣機是越發的銳利起來。本人似乎是已經適應了這含煙宮的閒淡日子,一臉的恬淡悠然。可在他眼中,此時的孔瑤,卻彷彿是已經出了鞘的寶劍,似隨時準備衝起天際的星辰。
額心之中,紫氣與黑氣鬱結,令人無法不在意。眉眼間那條斷痕,則如血一般嫣紅。
孔瑤卻微微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臉:“女兒面上,可是有什麼奇怪之處?”
孔睿心神一醒,而後是失笑搖頭:“不知君上,何時可以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