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九 可口雪兒
那冰冷的神念窺入進來,竟是縈繞不去。應該是由幾道不同的意識聚合而成,合力之後,宏大幾乎堪比至境。宮內的靈陣,跟本就遮擋不住。
片刻之後,宗守就不耐煩的擡起頭,把初雪按在了胸前,冷冷地看着虛空。
“可看夠了沒有?堂堂道門仙尊,儒家聖者,也喜窺人隱私不成?”
那神念一滯,而後虛空中冷哼之聲穿至:“真荒唐無道!無恥昏君——”
音落之時,這些意念就已如潮般退去。
宗守撇了撇脣,渾不在意。卻知曉自己,已可準備一戰了。
譏諷的一笑,宗守隨即又覺好奇。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張懷。
“這酒池宮非是什麼必救之地,孤一身劍術遁法,一旦遇險,也可提前逃走。你說他們,會用何法瞞過我等的耳目?”
若要射人射馬,擒賊擒王,斬他這個乾天之王的首級。那麼就必定是要絕殺之局,不容他宗守有半分逃脫之法。否則這千里奔襲,又有何意義?
那張懷搖了搖頭:“道門有千里遁甲之法,魔門也有魔空隱神秘術。都可使數十萬大軍,一瞬間遁移千里,只是代價稍稍大一些而已。就是蒼生道,也有洞虛渡空神法,其餘掩藏形跡的幻術,更是比比皆是。君上何需爲對手擔憂?”
隨即又看了初雪一眼,張懷失聲一笑,俯身朝宗守一禮之後,便徑自退了出去。
宗守這時才注意到懷裡的人兒,有些不對勁。方纔那神念探入進來的時候,是配合他演戲。可當那幾位聖境的意念退去之後,初雪依然是溫馴的緊,毫無反抗。
在雪兒衣襟內的右手捏了捏,那溫軟滑膩之感,讓宗守的下身。立時就有了反應。
初雪也迷迷糊糊的擡起頭,小臉上暈紅一片,目光迷濛。似乎還沉醉在方纔那一吻的感覺中。
宗守慾念更熾,忖道這個小妖精,真是迷死人不償命。還有胸前這雙玉兔,也彷彿是有着魔性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目光閃了閃,宗守就毫不猶豫。再再次吻住了初雪的脣,細細的品嚐,居然是甜的。
用力吸允,把舌頭毫不客氣的搗入了進去,一隻手更探至初雪的腹下,深入到那溝壑之中。
直到初雪忍耐不住。發出了一聲令人酥麻到骨髓裡的呻吟。宗守才猛地驚醒,連忙把手從雪兒的衣襟裡抽了出來。
心中唏噓,他只差一點點,就把初雪整個吃了。這個妮子,也太誘惑可口了些。
對雪兒她自然是垂涎已久,然而眼下卻還不是時候。
大戰在即,自己的誅絕劍意,卻仍未有多少進展。
這個時候,豈能貪戀這魚水之歡?以過往的經驗而言。一旦把雪兒這小丫頭帶到牀上去,就不是一日兩日能夠完事的。必定要顛鸞倒鳳,數日方休。
即便從雙修的角度而已,雪兒一身磅礴真元,明顯仍未完全開發。
戰武之體,可不僅僅只是那驚人的戰鬥直感而已。
等待她突破神境之後,那個時候,纔是最合適的。
爲初雪重新整理好了衣衫,卻見懷裡的人兒。依然是嬌柔無力。眼神迷濛,暈暈乎乎的。
宗守‘嘿’的一笑。有食指在初雪的眉心之間,輕輕一彈。
把一股清冷魂力,渡入到初雪的嬌軀之內。初雪這時才清醒了過來,睜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主人。
半晌之後她纔想了什麼。連那細長的脖頸,也脹成了粉紅色。呆在宗守的懷裡,手足失措,根本就不知動彈。
宗守莞爾,卻故作疑惑道:“雪兒難道是還想要?那主人我就不客氣了——‘
再低頭吻下,初雪才微微一驚。隨即就如兔子一般,從宗守的懷裡跳了下來,匆匆逃出了殿門之外、
宗守見狀,是不自禁的長聲大笑,良久之後,才平息了下來。
仍舊把那口煉神劍,召在身前。僅僅須臾,就是一股瘋狂凌厲到了極端的劍意,驀然噴薄而出,籠罩殿內。
宗守亦全神灌注,陷入凝思之色。
殺戮誅絕,他該如何突破?如何將之揉爲一體——
三千里之外,閩河之北。一處不起眼的山谷之內,那輛微型宮殿般的御輦,正靜靜懸浮於一處平地之上。
在那御書房內,幾位分屬道儒兩門的聖階尊者,都紛紛收起了意念,
而後那面懸與空中的蜃鏡,也隨之崩解。內中映照出來的景緻,也漸漸消散,
“酒池肉林,珍獸奇園。哼!這宗守,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這才建成。即便那上古時的桀紂,也不過如此——”
出言之人,非是幾位聖境中的任何一位,而是左都御史左信。
此時正是義憤填膺,正氣凜然:“那大乾之民,怕是苦其君已久。我大商定要討伐此無道之君,解民於倒懸!”
在場幾位儒家修士,聞言也都是微微頷首,深爲贊同,面現悲天憫人之色。更隱隱有些振奮,能討伐推翻這等樣的暴君,必定是名垂史冊。
“確實是桀紂之君!”
細細思來,這宗守與那桀紂,的確有着頗多相思之處。
一樣的窮兵黷武,即位十餘載,四處征伐不休。幾乎沒年都有着戰事。一樣的天賦絕頂,是武道天才。也同樣是性情奢靡,性好享受。
“酒池宮麼?還僅僅只是一個蠻地之君而已,地不過十洲,居然就敢再覆上古桀紂時的酒池肉林?若此子有一日,成爲中央雲陸之主,還不知會是怎麼荒唐?”
這次是六位在場尊者的一位,名喚柳立,號雪齋居士,身列儒門聖賢之一。是雲荒之後,近古諸子。
言語間卻是下意識的,把宗守在域外的七十六處大小世界,都忽略掉了。
此時更目現寒芒:“我儒門。斷不容此子再存於世,禍亂雲界!”
視線斜視着殷御,一方節儉自律,一方則是奢侈淫靡。一方是理喻士卒,一方卻是對官員苛刻之至,甚至一介庶民,都可告官。
兩方國君間的高下,可謂立判。
似殷御這般。已是無限接近於儒門理想中的千古明君,命世英主。
只可惜,時也命也——
時運如此,大商已盡,如之奈何?
儒門雖有忠君之念,卻抵不過那道門。魔門興風作浪。
不過,若能鯨吞下那富庶的東臨雲陸,又或者大商能延長國祚,有中興之機。
殷御此時,卻是面色鐵青。在桌案之下,一雙手緊緊握着,青筋畢露。把指甲扣入肉內,纔不至於在諸人面前失態。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該殺。都該殺!
目光掠過桌案前那些奏摺,胸中是幾乎氣炸。
都是各地發來,義倉與國庫中,糧食告罄的文書。
他從不知國內的儲糧,已到了如此樣的窘境。
戰前不覺,然而戰事開始,一月之後,才一起猛然爆發出來。
那賬面上,能供應一千八百萬大軍兩年所需的國庫存糧。已經被那些官員監守自盜。倒賣一空。
卻言道是已經儲存太久,已經腐爛。
而地方上的豪商與世家大族。則是聯手囤積居奇,想要購糧都不可得。
甚至國庫之內,也莫名其妙的,就有數千萬靈石的虧空。
這些國之蛀蟲,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第一次感覺,自己這幾十年和光同塵,優待臣屬,盡力籠絡士子之心,似是有些過頭了。
早知如今,就該不顧及自己的身後令名,狠狠殺伐一些。
若非是這一次,大軍在南疆征伐,歷時一月不克。糧秣吃緊,那些地方之官再撐不下去,是不是準備永遠瞞着自己?
好一個存天理滅人慾,這理家宣揚數千年,能有幾個儒生真正做到了?這些貪腐之官,哪一個不是熟讀聖人經典?
即便身爲大儒的左信,也同樣有着自己的慾望。
強壓着則胸中的暴怒,再想起方纔,宗守那座酒池宮的奢華,這才心情好過了一些,
他殷御爲君,到底與這宗守截然不同。
“諸位愛卿,這宗守固然行事張狂奢靡。可即便我等都知曉,也於眼下時局無異。如今大商內糧秣缺乏,即便儘量節省,也最多隻能支持一個半月,甚至還不到。眼下我大商,最需要的,是能儘早破敵之策。”
情形卻是比張懷所預見的三月時間,還要惡劣許多。
那左信神情一怔,而後滿面羞慚道:“是臣失職,不能查地方貪腐。糧倉國庫,竟然已糜爛到這等程度。”
那殷御搖頭,大度的揮了揮手:“此是我大商痼疾,千載之前,就是如此。倒賣庫中糧草,幾乎已成常例,與卿無關。卻是朕失查了——”
左信是愈發的感激:“此戰之後,臣必定嚴查,所有失職貪腐之輩,必定嚴懲不貸。”
然而諸人的視線,卻已看向了徵南大將軍斐斐印,以及一衆將領。
這間書房內,論道修爲高強,勝過斐印的多矣。可若論到用兵之能,還是要看這一位。
“那孔瑤用兵謹慎,屢次奇襲,似是行險,卻從不予人可趁之機。斐印無能,要在一個半月內擊垮其軍,斷無可能。”
那斐印神情灰敗,這些日子裡是焦頭爛額,再無之前不將孔瑤放在眼裡的氣勢。
“然則,將需逢明主,才能盡展豈能。偏偏這孔瑤效力的,卻是一位荒唐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