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再半個月之後,大乾仙朝的疆域終於定下。
元蓮以及周邊四十七處世界,都被全數佔據。加上癸宣統軍,一路在九都仙庭國境之內,狂攻猛進。
藉助太乙神雷艦與寒晶影刃艦,遠超普通空艦數倍的極速。
二十天時間,也拿下了整整二十六個世界,其中甚至還有兩處中千世界。
不過到了此時,周邊勢力,也都反應過來。一面朝大乾施壓,陳兵國境。
一方面則是聯手介入,迅速瓜分九都仙庭的殘餘之地。
癸宣兵少,只能無奈停下,轉爲守禦。
其實也無法攻取更多,奪自九都仙庭的這一部分疆土,離元蓮界較遠,其實並不接壤。
更與其他的勢力,犬牙交錯。
如何治理是一個難題,守禦則更是麻煩,
佔領容易,卻未必能守住。
對癸宣的見好就收,宗守其實極其滿意。
此時大乾的所有國土加起來,共有中千世界五處,小千世界六十九處,已初具規模。
其中靠近元蓮的部分,更屬於少有的膏腴之地。
‘前世’那一位,就是藉此地豐富的財力人力崛起。
只需幾年消化,便可聚斂起豐厚國力。
最令宗守欣慰的,還是九都聖庭供養的那些器師。
宜靈素的家族,果然是影響力巨大。通過此人勸說,有將近七成之人。答應遷往元蓮。
投靠過來的寒晶影刃艦,也比預料中的多些,足達十六艘之巨。
這些空艦,沒有九都絕刃士坐鎮,價值大失。
可本身也有着可以媲美先境巔峰的戰力,速度更超出普通空艦數倍,依然有着莫大價值。
尋常的仙朝與修會勢力。都會遣一人爲一界之主。
負責守禦之外,每年也需上交大部分的產出。
修爲到了神境,一般都不理俗務。也不願輕沾因果業力。
所以一般都是從仙境中期的修士,挑選界主人選。
宗守的大乾仙朝卻不同,不設界主之位。
按照宗守與陸無病。一起商議定下的體制。每個世界,都會分封數國。都有三五名額,可至元蓮世界,進入參議殿中。
設鎮守一名,副將二名,都不理俗務,只負責訓練徵召兵馬,培育此界修士。
再有巡撫一名,參政一名,其餘如百花使。令獸使等官員若干。除了監管之責外,還負責徵收稅賦,調解諸國與宗派糾紛,以及培養各種靈藥靈獸,溫養各地靈脈。
後二者纔是重點。平常政務,自有各國自己處置。
只有當國君失德,或者君臣昏聵,民怨極大之時。大乾纔會介入干預,盡到上國之責。
再有市舶使,這也是重中之重。負責一應商貿事務。
國策寬鬆,雖在本質上,其實也極盡收刮之能事,卻到底溫和了許多。
故此新據之地,都未遇到太多的反抗。諸界之民,許多都是半信半疑,態度謹慎,試探着與大乾接觸。
到了此時,周邊形勢已漸漸穩定下來。接壤的玄靈脩會、極絕聖庭與七聖盟,或是遭遇遭遇重創,或是自身麻煩不斷。對大乾崛起,是有心而力不足。
其餘勢力,則都或多或少,捲入到九都仙庭轄地的爭奪中。一時之間,對大乾也無瑕理會。
按說還有無數的事情要做,擴建道兵,增加軍力,招攬修士供奉等等。
宗守卻再不做理會,把一應之事,都全數拋下。
恰好此時,那九艘太乙神雷艦,已經被師若蘭帶回雲界。
散往四處的兵力,也陸續抽調了回來。
大概湊足一萬天罡劍卒,三千玄狐鐵騎,一套源海天罡太上誅魔劍陣。
宗守就直接起程,離開了元蓮世界。
前次繳獲,還包括了柳慕塵的那艘坐艦。
不但裝飾奢侈華麗,也極實用。遁空之速,不遜色仙階器物,本身更是一條戰艦。
戰力可相當於五六艘地階戰艦的總和。
價值自然是比不上闢魔神梭,可論到舒適度,卻又超出後者無數倍。
宗守這次,要隨軍而行,不急着趕路。便乾脆移到這艘被他改名‘乾天’的鉅艦之上,以這艘船爲坐艦。
而同至船上的,還有敖坤敖怡。
“宗守你真要做這蠢事?三千年壽元,這可非是說笑!”
靜室之中,宗守獨自坐在中央。而敖坤敖怡,則各據一側。
敖怡面上,是神情淡淡。她與宗守,其實並無太多交情,只因敖坤,才與宗守有了聯繫。
敖坤欠宗守太多,她也銘感於心。宗守但有什麼事,她都會盡力相助,卻不會多說什麼。
一應之事,都是宗守自己的選擇,無需她來置喙。
敖坤面上,卻面含着幾分不滿。
‘你宗守爲蒼生道,已經做的夠多!可以問心無愧了。今次又何需如此冒險?即便僥倖成功,你能暫時有聖境實力。可蒼生道此時,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無什麼區別。這又有何必要?”
言語憤然,也的確是萬分不解,宗守的所爲。
“敖兄,沒有蒼生道,就沒有我宗守今日。不能說我爲蒼生道做了些什麼,就可心安理得。明知蒼生道有覆亡之危,卻束手旁觀。蒼生道衆生平等的理念,宗守雖不贊同,卻感念其恩。”
宗守搖頭,不以爲然。
“再說即便不爲這恩情,只爲敖兄與師尊你二人,我也不能就此袖手。這次龍影師尊和敖兄,也是欲盡力助蒼生道可對?”
敖坤一楞。而後默然。
誰讓他欠魏旭人情?這次哪怕明知蒼生道,多半輸定,也要趕去。
這次不把欠債還上,以後怕是沒機會還了。他如此,龍影那老頭,多半也是這般。
敖怡也微微動容,驚異的看了宗守一眼。
這二人之間。果是心膽相照,義氣深重。
“所以今次蒼生道災劫,我宗守無論情不情願。都要捲入其中。”
宗守失笑,眼裡全是淡漠生死之意。
“再說也只是三千年歲壽而已,又非是虛耗。是實打實的轉化成修爲。又何捨不得?即便用去了,不也還剩千年時光。不着急——”
“還剩千年時光?你倒真是毫不在乎,”
敖坤冷哼:“旁人修行,都恨不得多活一些時間。你倒好,渾不在意。仙境之後,還有神境。神境之後,還有聖境。你宗守至多也只能活一萬年的時間,你就定能保證,必定能在多少時間,突破那些劫數。那些修障?以你資質積累,若按部就班,至多幾千載時間,就可成聖尊,何需如此迫不及待?”
“酈無缺兩千年踏入至境。難道敖兄以爲,我不如他?至境之後,自可長生久視。還需稀罕這三千年歲壽。”
宗守神情,依然平靜。完全是一副我以後很闊,所在現在儘可揮霍的態度。
“宗守性急,不耐煩循序漸進。在修行中消磨時日。前途險惡,一萬年太久,宗守情願只爭朝夕。”
還有一句話,去沒說出來。此術若真能成功。必定能使敖坤的存在消亡之法,更是完善。
甚至敖怡,也能因此而受益。
不過卻知這些,若被敖坤知曉,他這義兄必定不會答應。
怎麼看都有犧牲自己壽元,成全其道之嫌。
此時不言,稍後開始之後,那時自然一切由他,敖坤想反悔也不可得。
“酈無缺自然是及不上你!不過他日你若踏入至境之時,別也落到他一樣,根基不穩,道途不全的毛病!”
宗守聽到這句,不禁冷汗。有酈無缺的例子在前,他還真是有些擔憂。
不過這一次,他是決心已定,再不可更改。
敖坤氣急敗壞,還欲再勸。靈覺卻‘望’見對面敖怡,神情凝然,微微搖頭。
也知再勸不住,多言無益,沒好氣的悶哼了一聲。
“罷了,這次就依你便是。沒有下次——”
言語間是斬釘截鐵,宗守若還是如這般,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壽元。
倒不如他自己親自一巴掌,將自己這義弟打殺了事。
“這個我卻不敢擔保!”
宗守聞言,是哈哈大笑:“在旁人眼裡,這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機緣。偏是義兄,要爲我着急。”
靈石法陣,早已布好。宗守話落之時,雙手印決一起,就已移動。
無數的籙紋,現於這十丈室內,浮動於空中。閃爍流逝。
澎湃的靈潮,四下衝擊。甚至濃郁到溢出大陣,往室外散去。
置於這座靈陣核心的那本宙極命世書,也漸漸浮起,飛臨在宗守身前。
一頁頁的翻開,恰是第五頁。
使這片區域的時間流速,驟然間加速了百倍。
而這變化,還未休止。
一個個有深奧玄妙的字符,自書中顯像。而宙極命世書的上方,赫然形成一個黑色霧團。
隱隱呈螺旋狀,甫一出現,就幾乎榨乾了宗守體內,所有的真力魂能。
就在不支之時,側旁的敖坤敖怡。也各自一股力量,涌入進來。
宗守一笑,開始口唸真言。
“萬!道!規!儀!玄!法!空!”
七個真言,七個印決,瞬間將這術法,再拔升了一個層次。
宗守元魂中,也忽然雷鳴一般炸響。被一股強大力量吸攝,捲入一個莫名的所在。
一片混亂,再定‘眼’看時。
卻見是一片混沌初開,恰是數載之前,他曾在觀界儀上看到過的景緻。
——太初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