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與血的鎮魂歌_獵狼犬的輓歌 3

聖都埃爾維柯,聯邦中央軍部地下研究所。

一百多年前,在這地下某處曾經被發現了記載有未知科技,名爲“神之遺蹟”的大型古代遺蹟,之後沒多久,神秘古代遺蹟被發現的傳言,就吸引來了剛成立沒多久的阿爾卡那自由聯邦全國各地的學者。

當時沒有人知道這樣的遺蹟究竟是由誰建造的,具體是什麼時候建造的,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樣的遺蹟必定會改變所有種族的命運,甚至是整個世界的歷史軌跡。

爲了更有效率地將遺蹟中記載的科技轉化爲軍事力量,在當時手握軍政大權的中央軍部便直接插手到了神之遺蹟的研究中來。這座根本就不存在於地圖之上的聯邦中央軍部地下研究所,就是爲了研究神之遺蹟中的遠古未知科技而存在。

規模上甚至可以和矮人的地下城市相媲美,宛如蜂巢一般錯綜複雜的地下建築,就位於聖都埃爾維柯正下方,距離最底層功能區直線距離有數百米深的地底。幾乎可以用地底實驗城來形容的宏偉建築所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地面上這座城市刻意隱藏起來,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雖然負責禁藥研究的實驗區只佔其中的一小部分,但是其重要性卻絕不亞於對對於神之遺蹟其他方面的研究。

實驗室裡,道格拉斯盯着屏幕已經有整整三個小時,他眼前所顯示的數據是第一批投入實戰的復仇者的個人資料,從每個人的身高、性別、體重到實驗後身體細胞的變異程度,新增的特殊能力和之前訓練中的表現,透過將這些數據列成圖表並且加以推算,便可以大致上推測出六個人大體上的戰鬥力。

不過這些在訓練期間得來的數據,並不能成爲接下來判斷這些實驗體真實戰力的標準,考慮到人類的潛能與成長空間、心理狀態以及各種不可知的因素,都不能簡單地以數字來衡量,而且軍部的長官們也從來不管任何的實驗數據而只會在乎實戰中得出的結果,所以才需要將其投入到真正的戰爭之中,以此來檢驗這些實驗體的真正價值。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提出,用神之遺蹟中所記載的技術,結合血族親王的血液樣本來製造超級戰士,如意異想天開的想法。雖說這樣的想法的確很瘋狂,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瘋狂到幾乎是不切實際的想法,現在卻在自己的上司夏洛克的手中完全實現,不得不說現實的情況有時真的很諷刺。

“科學最初是以認同與利用這個世界現已存在的自然規律,爲基礎而發展起來的,可是一旦科學技術發展到一定的程度,我們便有了那個能力,來推翻我們目前所熟知的一切自然規律。於是,等到了那個時侯,擺在我們面前最需要考慮的問題,便不是我們能不能做到這一切,而是我們願不願意這樣去做。”

在第一次踏進這座地下研究所時,同樣作爲研究者中一員的夏洛克所說的這句話,深深地刺進了道格拉斯的心裡。

“像我們這樣用一生的時間來尋求世間真理的研究者,通常都會爲了找尋心中的答案,而打破道德倫理所規定的界限,因爲若是不去突破這些界限,我們所知道的世界便會僅限於此。於是,在大多數生活在平凡與愚昧之中的人眼裡,我們便是觸碰到他們所忌諱所禁忌的未知事物的‘異端’,雖然這樣的情況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但是,我想讓你要相信的一點就是,不僅僅是我們所研究發掘的技術力量,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力量本身都是沒有正邪之分的,它可以讓人們活得更加幸福,也可以毀掉現有的一切。”

雖然在常人看來,我們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冷酷無情的。但是,爲了讓人類能夠有更加美好的未來,有些犧牲必須要付出,因爲每個時代里科學發展的腳步,無一例外,都是踏着無數殉道者的鮮血一路走過來的。

沒有犧牲,便沒有獲得,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與之相等的代價。

身處於殘酷自然法則之下的人類,不變強,就必然會滅亡。

爲了能夠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爲了能讓人類更好地生存下去,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打破禁忌,去尋找古代遺蹟中未知的力量。

最初是因爲抱着這樣一個的單純想法,僅僅是相信着聯邦政府會用自己的研究成果,爲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們造福,所以道格拉斯纔會留在這裡協助夏洛克的研究。

實際上,三十多年前就已經展開的復仇女神計劃,到目前爲止總共有三期的實驗過程,而當他開始對此展開研究時,第二期復仇女神計劃已經基本上已經完成,卻唯獨在最後的實驗過程中出現嚴重失誤,而結果就是直接導致了軍艦島事件的發生,此次的事件使得持續了三個月的人體實驗所得到的重要實驗資料和病毒樣本全部丟失。

根據從軍部機密檔案中調出的資料顯示,在距今有三十年的第一期復仇女神計劃中,曾經有數百個實驗體接受過禁藥實驗,可是真正到最後活下來的就只有一個人,這個人便是當時那些參與到這項研究之中的研究者所稱的“初代者”,不過資料中關於這個人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爲地刪去了,所以具體的情況便不得而知,只知道最後第一期的計劃因爲某種未知的原因最終被強制中斷了。

或許是因爲發現到直接使用神之遺蹟裡的技術來製造禁藥,在實踐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的可行性,於是到了第二期的復仇女神計劃,研究者們便轉而使用從血族親王身上所採集的血液,從血清中提取出的吸血鬼病毒,再利用神之遺蹟內的基因鏈嫁接技術,使之變異成能夠激發出人類潛能的G病毒。

這一次雖然在實驗過程中出現了因爲細胞向着未知的方向過度變異,而導致大量實驗體意外出現的喪屍化現象,但是卻有五名十分幸運的實驗體在注射完G病毒之後活了下來,並且獲得了遠遠超乎在場人所想象的能力。本來事情應該到此爲止,可是在接下來的一次實戰訓練中,其中的一名女性實驗體卻在中途突然暴走,在殺死了另外一名與其對戰的男性實驗體之後,將島上的基地連同整個軍艦島一起徹底摧毀,這次事件唯一的一名倖存者便是自己現在的上司,全權負責目前第三期復仇女神計劃的夏洛克。

雖然一開始所有人都很懷疑,夏洛克究竟是怎麼在軍艦島被毀的情況下,以一人之力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中活下來的,但是他作爲第二期的復仇女神計劃主要參與人之一的能力的確毋庸置疑。於是夏洛克就在聯邦第一元帥俾斯麥的推舉下,免去了接下來所要面對的所有審問,直接成爲了這次復仇女神計劃的最高負責人。

雖說第二期復仇女神計劃大部分的重要資料,都已然隨着軍艦島的毀滅而不復存在,但是這一點並不會妨礙到第三期復仇女神計劃的進行,因爲夏洛克早已經在那之前,就已經將禁藥實驗的所有資料都已經儲存在了他的大腦裡。正是因爲如此,第三期復仇女神計劃才能在之前的實驗資料幾乎爲空白,且沒有任何G病毒樣品的情況下得以從頭開始。

不過,在恢復了之前那次復仇女神計劃實驗數據之後,第三期同樣地遇到了與之前一樣的技術瓶頸。由於G病毒的擴散速度及變異性實在是太過出色,以人類自身脆弱的基因結構根本就無法承受如此快速的變異,所以在後來的實驗中也出現了實驗體大量死亡以及喪屍化的現象。唯一解決這種狀況的方法,就是用其他種族的基因來補強人類基因中的固有缺陷,但是真正能夠採集用來作爲補強材料的基因實在是少之又少。

於是道格拉斯便開始了漫長的尋找,希望能夠在儘可能短的時間裡找到合適的基因。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在數個月之前,他偶然地從一具妖術師的屍體身上,發現並找到了儲存有獸王族軍用克隆人的地下倉庫。在成功獲取獸王族基因

之後,將其中最優秀的部分提取出來作爲實驗者基因補強的材料,最後居然就這樣一舉順利突破了之前的限制,成功地創造出了能夠大批量製造並投入實戰的復仇者戰士。

經過了基因改造手術的實驗體可以很好地適應自身的各種變化,以目前的情況來看G病毒所引起的細胞變異尚且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即便是在短時間裡發生快速的蛻變,也不會對身體產生太大的不良影響,而實驗體的存活率則大幅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七點五,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部分的實驗體會在蛻變後的一小段時間裡,出現輕度幻覺或者人格分裂的症狀。作爲快速進化所必須付出的代價,這樣的副作用是不可避免的,唯一可做的就是暫時通過藥物抑制實驗體的感情,以防止試驗中意外事故的發生。

“既然實驗體很容易出現感情上的劇烈波動,那麼爲什麼不將實驗體所有的感情全部抹除?這樣一來,我們不是就可以更好地對其加以控制嗎?”道格拉斯曾經就這樣的問題問過夏洛克。

而夏洛克似乎對此表現得相當不以爲然,對於道格拉斯提出的問題,他只是頭也不擡地看着手中的實驗數據,緩緩說道:“抹除人類所有的感情並不是十分完美的選項,沒錯,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更好地對其加以控制,而他們也會變成只聽命於我們的無比忠誠的戰士,或者說是戰爭機器。但是,你是否有想過?太過完美就意味着只要有一點的變化,所謂的完美就會變得不再完美。”

道格拉斯突然愣住,然後夏洛克繼續說道:“沒有了求生的慾望,反過來說不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難道你真的認爲,像這樣的行屍走肉,就是你一直以來所追求的東西?人類這種生物,只要有了所謂的信念,就可以做出許多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來。”

人類的社會之所以能夠像現在這樣蓬勃發展,無時無刻都呈現出一種欣欣向榮的狀態,其中的原因很大程度就是歸根於人類能夠很清楚明白,相比於其他種族所擁有的天賦而言,自己究竟有多麼的脆弱,但是即便如此人類卻始終堅信着,只要肯付出比對方付出更多的努力,總有一天就會變得更強,比任何人都要強。

所以像這樣被徹底奪去了情感與信念,只剩下機械一般冰冷思維的生物,根本就不配稱之爲人類。

夏洛克僅僅只用一句話,就讓道格拉斯感到啞口無言。

稍微感到有些疲勞,道格拉斯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然後就看見夏洛克手上正拿着一杯熱咖啡,而且還爲自己遞上來另外一杯。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你還一直在這裡工作嗎?”

“是啊,我手上還有很多實驗數據都沒有來得及整理,像你這樣連必需的能力測試和實驗體觀察的階段都還沒有完成,就直接投入到實戰中去的情況,如此亂來的事情我還真是聞所未聞。”杯中咖啡的熱氣,一下子就模糊了道格拉斯掛在鼻樑上的眼鏡。

聽出了對方語氣中明顯的諷刺意味,夏洛克只是配合似的笑了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前線的戰事太過緊急,我們根本就沒那個時間再花上幾個月的時間,來對剛完成沒多久的復仇者進行能力測試,計劃已經進行了三十多年的現在,若是還沒辦法拿出些成果出來的話,以中央軍部高層那少得可憐的耐心,說不定會來找我們麻煩的。還有一點就是,你必須要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也要對身爲復仇者的‘他們’有信心。”

“你還真是一個固執的傢伙啊。”道格拉斯輕輕嘆息,微飲了一口熱咖啡。

“固執……嗎?你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以前作爲我上司的那個人呢。”想起了當年在軍艦島上的經歷,夏洛克傷心地閉上眼睛,此時的他已經感覺不到來自身邊的任何聲音。

依稀,腦海裡漸漸浮現出那時的畫面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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