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在那裡做什麼!”
奕豪趴在窗口上衝着蚩尤大吼,不過後者顯然是沒有聽到,並在下一秒把視線轉向了另一方向,幾乎就在她躍起的同時,一頭幼象大小的兇獸不知從什麼地方蹦出來,撲到機翼上。
當然它是撲空了,然而那沉重的重量卻帶得機身整個傾斜過去,就奕豪以爲世界要倒轉過來的時候,那兇獸又猛地撲了出去,飛機又猛地一顫,不過還好隨後便慢慢恢復到了平衡狀態。
然而,剛剛的一幕卻給機上乘客帶來了巨大的衝擊,沒有系安全帶的人,包括剛纔替他到咖啡的那位空姐在內,幾乎都捱了或輕或重的撞傷,正躺在地上呻吟不已,有少數倒黴的人撞到腦袋更是直接昏了過去,女性乘客當即歇斯底里的慘叫出來,伴隨着小孩的哭聲,機艙頓時亂成一團。
“不要吵!想要活命的話就趕快坐回位子上,把安全帶繫好!”這種情況明顯超過了乘務員們的對應能力,見半天沒有人反應,奕豪不得不站出來代替這一職務。“你!沒錯,就是你!把地上的那傢伙拉到位子上,給他繫上安全帶!還有其他人也看看自己身邊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傢伙!繫好安全帶,有空的話就祈禱,危險還沒有過去!”
如此吩咐後,奕豪又再貼到窗戶上向外看,狹窄的機窗嚴重限制了他的視界,根本就看不到蚩尤和那頭兇獸的影子,不過在他的靈覺中,卻始終能感到兩股龐大地靈氣在外面激烈衝擊。
“那東西是神獸?”兩股靈氣都帶着隱隱神威。奕豪不禁愣了愣,跟着全身卻炸出一身冷汗。屬於蚩尤的那股靈氣正急速朝飛機逼近,而另外一頭不知叫什麼的神獸也尾隨她直衝了過來。
“混蛋!不要過來!把那東西給我帶遠點……”沒有等他的話說完,蚩尤已經踩到了機尾上,同時借力一躍。輕鬆躲開了接踵而來的神獸,而收勢不及地的神獸則一頭撞到了飛機上!
從物理學地角度來說。相對於飛機的質量而言,體態輕盈的蚩尤那一躍的衝量根本就對飛行狀態造不成任何影響。然而,若衝撞的對象換成那頭體型龐大的神獸,飛機地外殼就基本上等於撞上石頭的雞蛋了。
而且,還不僅僅是破裂地程度,那頭神獸幾乎把整個機尾都給扯掉!客艙的後半截直接暴露出來。奕豪從那碩大的空洞向後望去,剛好看到從天而降的蚩尤一拳轟到神獸頭頂的情景……
“蚩尤!你給我記住了了了了!”奕豪只來得及喊出這句話。跟着就被失控地離心力給扯得東倒西歪。
……
這架空中客車的機長是一位有着三十年以上駕齡的老資格飛行員,三十年中從未有過事故記錄地他打算把這黃金的記錄保持到明年退休,因此在起飛前對飛機狀態進行過極其細緻的檢查,有百分之百將乘客安全送到大洋對岸的把握。
然而,面對着這絕非人力所能干涉的狀況。他也只能像旁邊的副機長那樣傻瞪着眼,愣愣地看着前面急速旋轉的天空,在飛行模擬中似乎也見到過這種情景。不過那隻意味着一種結果……
突然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的他開始死命扯回把柄,同時向身旁的副機長吼着。“拉起來!給我拉起來!想辦法給我把東西拉起來!”
“我正在做!”副機長和他幾乎是同時動作。“該死!怎麼回事!尾翼完全沒有反應!”一腳踹在監視器上,副機長的目光瞥到高度儀上,臉色頓時蒼白。“5400,53004100,3800……飛行高速正在急速降低!我們、我們要墜毀了……啊咦?”
急速偏轉的高度計不知爲何平緩了下來,瘋狂旋轉的水平儀也在動盪中漸漸恢復原狀,兩位飛行員面面相覷,跟着卻同時呼了口氣。
“前、前輩,你以前在飛行中遇到過這種狀況嗎?”副機長驚魂未定的問着,不過對方似乎沒有聽到,只是看着前方的虛空,喃喃自語着。“這種事情……到底是惡魔的惡作劇,還是神的奇蹟啊……”
“是神的惡作劇!”身後響起的聲音讓兩人悚然一驚,回頭一看,駕駛艙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一陌生的男子,而他背後的駕駛艙隔離門已經不見蹤跡。
“你……你是什麼人?”到底還是機長的經驗老道,先一步反應過來,在提問的同時按下了劫機報警的按鈕,而副機長也擺出警戒的模樣。
“我是……咳!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奕豪渾然不知道自己已被當作劫機嫌疑犯,咳嗽一聲繼續說着。“聽好!我只說一遍,雖然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你們必須相信!”
說到這裡,奕豪讓出了門口的位置,機身後部的巨大風洞頓時顯現出來,兩位飛行員在目睹的一瞬間進入呆滯石化的狀態。“不要問我是怎麼回事,反正就像你們看到的,機尾已經沒有了!現在某種力量正支撐着這飛機的飛行,不過撐不了太久,在這以前給我想辦法迫降到地上!”
“……迫降?不,沒辦法!”機長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隨即以激烈的聲音主張着。“這下面是地中海!飛機後面破了這麼大個洞,一下海就會馬上沉沒的!乘客連逃生的時間都沒有!”
“那個我來處理!你只要想辦法讓飛機降落到冰面上就行了!”因爲隔離門被破壞的關係,駕駛艙的氣壓也開始急速下降,奕豪在呼呼的風聲中大聲吼着。
“冰?哪裡來的冰?”機長反問着。此刻飛機的高度已經勉強能看到雲層下面了,不過深藍的海面上只有零星小島一二,根本就沒有什麼冰地存在。
“我會造出來!”奕豪從腰帶上抽出一枚呈天梭,在機長面前當即煉出一把冰劍。“總之。你就把海面當成跑道降落好了!先放下前輪起落架,剩下的我來處理!”
奕豪說完也不待機長回答,轉身返回了後艙,只留下駕駛艙
的兩人。
“真、真的要按照他說的做嗎?”副機長看向前輩,結結巴巴地問着。
“該死!爲什麼非得我決定不可。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啊!”機長雙手猛搔着腦袋,幾秒鐘後卻安靜下來。跟着看向副機長,而眼睛已被血絲充滿。“就按照那男的說地做!反正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但、但是,我們沒有尾翼……”副機長還準備說什麼,然而機長的嘴裡卻漏出詭異的笑聲,當即把他嚇得愣在原地。
“知道嗎?我年輕時的志願可是去開戰鬥機,卻在客機上落魄了三十多年。沒想到到退休前還有體驗這種刺激的機會……”注視着下方地海面,機長眼中燃起漆黑的火苗。“嘿嘿。誰說沒有尾翼就不能降落?小鬼,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老子這三十年飛翔中鍛煉出地技術!”
在機長燃起熱血鬥志的時候,奕豪已頂着風壓回到後艙,發現比起剛剛在萬米高空的時候,此刻的溫度和氣壓已經有所回升。不過大部分乘客都已察覺不到這變化,而是在座位上昏了過去。
“唔,乘飛機一定要記得綁上安全帶啊……”奕豪欣慰地看着後艙無一空缺的座位。禁不住如此感慨着。跟着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右手邊地艙門上,雖然向乘務員請教一下開門方式更簡單一點,不過詢問的對象此刻也都無法回答,因此他只得以手中的冰劍硬撼合金地艙門。
“喝啊!”
以冰劍在艙門外沿刺出一圈洞後,奕豪再猛地一腳踹在艙門上,艙門應聲而開,而他本人則被反作用力給彈到了機艙的另一面。但還沒有等他站穩腳步,下一秒鐘狂涌而出的空氣帶着他慘叫着摔了出去。
“呃……”短短几秒鐘的翻滾後,奕豪煉出風翼穩住了身影,感到頭暈腦脹的他搖了搖腦袋,然後轉向飛機的方向。卻見在這短短數秒內,飛機已經離開他老遠,而機頭和海平面大概只剩下幾百米的距離。
“蚩……蚩尤,你給我記住今天的事情……”
奕豪咬牙切齒地咒罵着使魔的名字,卻不得不再度振作起精神,驅使風翼追上墜落中的飛機。在隨後的時間裡,他和飛機平行前進着,然後發現飛機的姿勢開始歸於平穩,那位機長似乎已經掌握了狀況,於是他便放鬆了對承載飛機的風靈的控制。
“唔……”
既是對踏入四大領域的煉金術士而言,要把意志作用在空中客車這類龐然大物身上,也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幾乎在奕豪放鬆精神的同時,一股盛大的疲倦感便猛烈襲來,背後的風翼也差點就潰散開去。
這時候,飛機的前輪起落架已經放下,奕豪操縱風翼抵達上面,然後艱難地爬到前半部,背對着起落架站穩,迎面而來的風壓幾乎將他壓扁,而急速逼近的海平面也給人以巨大的精神壓力。
在咬牙苦撐的同時,奕豪卻不可思議地回想起以前曾看過的電影,那裡面的主角似乎也做了和他相同的動作,不同的是他面臨的狀態卻是飛機的降落,驚險程度似乎還有過之……
“靠!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奕豪猛地搖了搖頭,努力趕走心中的雜念,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呈天梭上。
前一陣子研究發現這東西竟振幅同屬性靈力的能力,因爲六枚呈天梭中有兩枚已接受天雷煉製,於是他向剩下的四枚分別賦予了火和冰的屬性,而此刻他手中的這枚正是冰屬性的,若是藉助它們振幅的能力,那在海面上凝出一條臨時跑道也應該不是問題……當然,這只是他一方面的想法。
“啊啊啊啊啊!蚩尤,你給我記住!”
看着急速擴大的海平面,奕豪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哀號,隨即高舉呈天梭,向下猛地一刺……
……
西西里島,即使在風景氾濫的地中海,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數的旅遊名勝。熱情燦爛的陽光,晴朗無雲的天空,細白的珍珠沙灘,蔚藍清澈的海水,再加上岸邊搖曳着的椰子樹,構成了一幅堪稱完美的熱帶風情圖。
獨佔這絕美風情的是一位金髮佳人,一把遮陽傘豎在沙灘上,替她遮去了烈日的暴曬,陽光的陰影在純白的比基尼上勾勒出足以讓男人血脈噴張的曲線。佳人輕輕打了個哈欠,就像感到無聊似的放下了手中“pl..:.嘆了口氣,似乎真的覺得很無聊。
“無聊,也不知道鐵蘭姐什麼時候才肯回來,乾脆就直接飛到中國去吧……”艾妮卡站起來,取下墨鏡,鬆開那頭綁成馬尾的金髮,奢華的金髮在陽光下有若獅鬃散開,而那盛氣凌人的美貌也確實給人以雄獅的錯覺。
她拿起旁邊的毛巾披在身上,似乎打算回去別墅的樣子,然而就在時候,空中卻傳來大氣振動的聲音。
“嗯?”艾妮卡漫不經心地轉頭望去,卻立刻頓住了腳步。
那是極其罕見的情景,一架客機正貼着海平面作超低空飛行,那可疑的姿態讓人不禁相信或許它下一秒鐘就會一頭扎到海里面。
“哦,那是……”看着這情景,艾妮卡顯出趣味盎然的神情,儘管客機的機頭筆直朝着她所在的方位,但她卻一點也不擔心,畢竟兩者間隔着那樣遠的距離,除非奇蹟發生,否則它是怎麼樣也飛不過來的。
“咦?”
然而,奇蹟卻真的發生了。飛機就像要在海面上降落似的放下起落架,原本波濤起伏的海水卻在接觸前輪的瞬間凝固,凝冰追逐着飛機的前進在海面上劃出一條長達數公里的冰白直線,直線的每一截面都是寬度超過三十米的冰牆,厚度則無法目測。
目睹這遠遠超過人類想象極限的一幕,即使艾妮卡也不禁愣了半晌,而當她從遠處收回視線時,卻驚訝地發現腳下的沙灘不知何時已罩上一層淡淡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