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這份情報不僅令張洞微張的嘴脣停止了動作,李慶之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雙目瞪的像燈泡一般大小。
不過張洞漸漸冷靜下來,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分寸是他長期以來賴以生存的方式。而且張洞相信既然總部那邊能拿到這種情報,相信其他部隊的總部也相應的有這種情報,以後會慢慢曝光普及的。
很簡單,馭靈者都想活命,而能讓他們做事的只有讓他們看到活命的希望,這個馭靈者生存的情報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種情報交易方式對於部隊總部來說根本不會擔心馭靈者會在得到情報後反水,馭靈者還是人,只要是人就會有顧慮,有軟肋。
親朋好友,家人配偶都是軟肋,他們都還需要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就是爲什麼總部可以控制馭靈者的原因,雙方共贏的交易。
半刻。
張洞緩緩說道:“我看到了總部的誠意,我還拒絕就實在說不過去了,不過我需要先去嘗試這種方式,才能答覆你。”
錢濤眼睛一亮,有些狐疑,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莫非你......”
“沒錯,我已經處於惡鬼復甦的邊緣了,我會去嘗試你說的這個方式去跟惡鬼爭奪控制權,如果我失敗了......就當這件事沒發生,如果成功了,我答應跟總部的合作。”張洞淡淡的說道。
“洞哥你......”
李慶之還沒說完話便給張洞打斷下去。
“好,張先生大勇氣大擔當,我錢濤佩服,那我等你好消息。”錢濤朝張洞拱了拱手。
張洞與李慶之兩人走後,錢濤拉開窗簾,看着外面平靜淡雅的優美風景以及兩人由近漸遠的背影,眉間隱隱露出憂愁。
“希望張洞這個後生能成功,總部能上臺面的頂尖馭靈者數量,實在是太少了,厲鬼事件的頻頻發起以及各大部隊的明爭暗鬥,能撐起場面的馭靈者實在是......唉。”
.......
一間密室門外。
站着兩個身影,一大一小。
“洞哥,你做好決定了麼?”
李慶之擔憂的神色尤爲甚,更何況是知道了張洞是爲了關押柴刀,而超負荷使用自身靈異的能力導致靈異過剩造成的後果。
如果當初是他去關押柴刀,張洞去限制面巾男的屍體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可事情發生了沒有後悔藥可選,他滿臉自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這般看着我作甚?哎,抱我幹什麼?我沒有龍陽之好哈,你別過來啊。”
張洞掙扎開李慶之那碩大又有力的臂膀,嫌棄的看他一眼。
“牛高馬大,難道你還要流馬尿?不就是跟惡鬼爭奪控制權嘛,多大點事,我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輸過?”張洞安慰李慶之。
張洞由小到大打架從沒輸過,甚至面對大他十幾歲的武者都無法戰勝少年張洞。
私塾讀書一直都是老師最出色的那個弟子,可以說是全方位都是第一的存在。雖說是安慰李慶之,但他自身也不清楚後果會怎樣。
“如果......我是說萬一,萬一我真的挺不過去,我父母麻煩你幫忙照料一二。”張洞想了想還是開口交代。
李慶之眼眶有些溼潤,重重的點了點頭:“放心,洞哥,你不會失敗的,你從未輸過,如果真有三長兩短的事情發生,張叔叔劉姨就是我的父母。”
有了李慶之的承諾,張洞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
柔心一笑,這個笑容彷彿永遠印在李慶之的眼裡。
張洞走進了這間李慶之提前準備好的密室,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是一間備用軍火倉,密封性好十分牢固,甚至能抗擊一定程度的炮火轟炸。
“砰!”
不多猶豫,張洞重重關上了房間門。
四處的光線瞬間消失,涌來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宛如關了燈一樣的夜晚。
張洞神色嚴肅的抓着胸口,滿臉凝重,這次如果馭靈失敗,那麼將面對的失敗代價是,死亡。
他們這一類人無時無刻都在與時間賽跑,四周的寧靜使他思維更爲清醒,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開始吧,讓我見識見識,你這隻惡鬼恐怖還是我張洞更甚。”
張洞雙眼放光,毫不猶豫的釋放出自身的靈異。
一股看不清且縹緲模糊的靈能附着雙手之上,猛烈的像是在吸取周遭的空氣一樣。
張洞越發的感知的到這間軍火倉周圍的一切動靜,他雙手青筋暴起,不停的在顫抖。
“啊!”
一股劇烈的疼痛由內往外發出,那股疼痛的感覺宛如他整條手臂被注入空氣一般往外無休止的膨脹,鼓氣。
額頭上早已佈滿了豆大般大小的汗珠直呼呼的往下淌,不一會兒身上的汗水已經打溼了全身的衣服。
靈能持續得散發着。
上下嘴脣正在閉閉合合,此時張洞那張俊俏的臉上已經爬滿像蚯蚓一樣的血管在蠕動。
他清晰的感覺的到,一股屍臭好像由體內往外的散發出來,緊接着體內一整個劇烈的抽痛起來,猶如用一把鋒利帶着倒刺的利刃不停的颳着他體內的器官。
“唔!啊!”
聲響控制不住的由喉嚨發出。
意識裡,張洞看到了那個被灌溉的溢出來的靈能,正在往外滲透流淌在瓶身處,一隻乾枯且帶着尖細的利爪由瓶內往外伸出,瓶內似乎要爬出一個惡鬼。
來了!
張洞猛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他拼命的使用靈異能力在外人看來就是在作死,可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讓體內的惡鬼復甦。
倏地!
張洞雙掌覆蓋在胸口,毫不吝嗇瘋狂的使用着他的惡鬼之力,這一舉動如果給外面的馭靈者看到一定會覺得張洞瘋了,他居然朝着自身使用惡鬼之力。
瓶內那隻惡鬼已經伸出半個身子,它渾身呈現着淡淡的白色,像是一個霧態且具有人型外輪廓的東西。
“還不夠!”
張洞繼續使用着他最大的靈能,過程之中他幾經幾乎要暈厥,強大的求生信念不斷地刺激他的意識。
意識中,那隻鬼已經快要爬出瓶口了,它的半隻腳搭在瓶口,機械般的行爲尤爲滲人。
張洞在等,他在等着惡鬼爬出來的某個瞬間對着它的使用鬼力,沒有測試,這種事情只能一次成功,失敗就是死!
惡鬼整個身子走出了瓶口,它開始抱起那個同樣白霧狀的詭異瓶子,緩緩的張開嘴巴。它的嘴巴撐開的寬度極爲恐怖,幽幽一片漆黑宛如深淵黑洞。
大嘴裂開至耳根比他腦袋還要大,與它的身型,腦袋不成正比,似乎是想一口把瓶子吞進去。
“就是現在!”
張洞猛的朝着它散發出所能掌握的最強鬼力,一瞬間那個白霧狀的惡鬼停止了下吞瓶子的動作。
它似乎被張洞的動作所吸引了過來,僵硬的脖子咔嚓咔嚓慢慢的轉過來, 驀地,張洞身體開裂出一道道口子,口子上流出腥臭的血水。
無比的疼痛一下子差點使張洞失去意識,他的鬼力對着那隻惡鬼毫無起到任何作用,絕望感油然而生。
此刻的張洞灰暗,他絕望得像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
惡鬼不知何時使用出它的靈異之力,軍火倉內,張洞意識裡,白茫茫一片,像冰雪籠罩着。絕望之中,他只好緊緊閉上眼睛,像一頭瀕死的海豹,墜入無邊的冰冷與黑暗。
張洞感覺到生命在惡鬼面前竟然如此脆弱,死亡的感覺比自己溺水時還要來得真切鮮活,彷彿連自己的呼吸也因此而停住了。幽深的絕望卡在了咽喉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忽的。
一片白茫的空間內,唯有惡鬼與瓶子,如果惡鬼之力對惡鬼沒用的話,那對瓶子會怎麼樣?
想到了這一點,張洞咬緊牙關,手掌併攏成手刀的形狀,猛然惡狠狠的朝着胸膛開裂的口子插了進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律動。
這是最近距離面對體內惡鬼的極端方式了。
最後的鬼力朝着瓶子釋放。
一股狂涌之力吸納而入,通過瓶子放大了他的吸收之力惡鬼居然靜止不動了,四周的白芒正在逐漸消退,減滅。
“有戲!”
之前他朝惡鬼使用着能力無疑像是人站在鬧市之中用空口喊話,而通過瓶子宛如在嘴前面加了一個揚聲器,放大了聲音一樣。
一人一鬼保持着對峙,靜止了動作,彷彿時間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