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橋鎮。
街道之上並無熱鬧的場景,平時繁華的商鋪,小販們此時都已關門回家休息了。
然而這個時候。
一個人影由遠而近,那道身影走的有點踉蹌。
終於,走回了小鎮,那道身影正是張洞。
他放鬆整個身軀坐在地上,背靠着高大的牌坊,可是他依舊警惕的掃視着四周的環境。
“能活下來,實在太幸福了。”
張洞終於有時間感慨了。
足足坐了半個多小時,調整好疲勞,同時平復了心裡中應激的恐懼。
回到家後的張洞沒有驚擾家裡其他人,靜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刷一天的疲勞。
澡盆內,張洞的身體浸泡在溫熱的水裡。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能感知的到自己從那個老舊的神龕消失之後就多了某種能力,具體是什麼能力他說不上來。
經歷這次恐怖的事件後,他堅定需要了解更多這方面的訊息,而且奶奶的失蹤是否跟這種靈異事件有關呢?
抱着這些疑問,張洞緩緩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能看到一些張牙舞爪的黑影向他襲來。
驚出一身冷汗。
“已經白天了麼?”
張洞出了房門,今天還得去一趟奶奶家。昨天傍晚,由於夜色太過昏暗,丟失視野,導致不知走到哪個無名小村,所以經歷了一場匪夷所思的離奇事件。
這次順利抵達張洞奶奶的家門。
這是一個小農園,竹欄圍繞着一圈,中間聳立着一間屋子。
進到房子裡面,果然沒看見奶奶人影,只能看見牆壁上掛着一些生活用具。
老人房間內也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只能打道回府,託關係找幾個人再過來找找看。
就在老房子背面的陰處,張洞視線無法覆蓋的區域,一個詭異的身影隱入某個黑暗的角落。
雙橋鎮,張府。
“母親,我去過奶奶家了,正如陳萍萍說的那樣不見奶奶的蹤跡,我打算找人去組織一次大搜查。順利的話應該可以找到,請您不必太過擔心了。”張洞安撫着母親劉丹琴。
“希望如此。”劉丹琴失落的坐在別院的石凳上。
有了昨晚的經歷,張洞決定要是自己帶隊,否則誤入那個恐怖的小村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剛上街。
前方迎面走來一個魁梧的人影,是李慶之。
雖然出生書香世家,但李慶之對武術的鑽研可不比張洞低。
在大城裡的時候,他就常常熱衷於各種器械,重物附身訓練,因此身上佈滿了堅硬無比的腱子肉。
李慶之面帶笑容說道:“洞哥,今天要去哪玩?我昨晚搞了兩隻前凸後翹的雞,別提多令我回味無窮了。”
李慶之說着嘴角都咧到了耳根處,若不是他硬朗輪廓分明的五官,這會是一個十分猥瑣的表情。
張洞滿臉嫌棄的看了看他。
“剛回鎮上就去搞雞,你精力真好。”
“沒辦法啊,就好這一口,鄉下的土雞怎麼烹飪都是無比美味。”說罷還舔了舔舌頭。
張洞:“......”
“怎麼了?”
“沒事,幫我去找一些人,我奶奶昨天失蹤了。我需要一些人跟我一同前去城外的樹林找找。”張洞神情擔憂的說道。
“這點小事交給我就對了,洞哥你先到前面飲茶稍坐,我去給你搖人。
”李慶之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證。
道別了李慶之之後,張洞來到了鎮子上的好客茶樓。
“張少,您來啦,裡邊請。”
這名有點齙牙的店小二叫陳四,是個孤兒,茶樓老闆心善見他可憐便收留在店裡打點跑堂。
“陳四,最近鎮子上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例如......鬧鬼。”
張洞舉起陳四斟好的熱茶,輕輕抿一口。
“張少別嚇我了,我可膽兒小,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啊,最近沒什麼事情發生。”
“要說發生一點啥事,的確有一件事情......”
“何事?”張洞緊迫的追問。
“那便是李嬸家的老母豬前天難產死了,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她兒媳難產似的。”
“......”
“算了你下去吧,老樣子給我上點吃的。”張洞揮了揮手。
“得嘞,張少您稍等片刻。”
沒一會兒,桌子上擺滿了一些佳餚。
從茶樓內可以看到不遠的街道上,一個魁梧的身影逐步往這邊靠近,他身後稀稀疏疏跟着十多個人。
一杯茶落肚的功夫。
張洞面前整整齊齊的排着一條橫隊。
這條橫隊內有男有女,十幾個人整整齊齊的朝着張洞來一個90度鞠躬。
“老大!”
充滿幹勁熱血的聲音響透整個茶樓。
茶樓內喝茶,吃食,聊天的客人們都紛紛投來訝異的眼光。
“噗!”
張洞剛要飲下的茶水噴射而出,淋的李慶之渾身都是。
“大哥,我們是去找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是什麼幫派活動出去幹架。”
張洞擦了擦嘴。
李慶之淡然一笑,彷彿對於這種場面毫不在意,拿着手帕擦拭着臉上的茶水以及半片茶葉。
“洞哥,怎麼說這些都是崇拜你才答應過來的,否則一時半會兒我上哪去給你找人哦。”
“再說了,你在我們雙橋鎮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俊俏生吶。”
李慶之說完還用兩根手中微曲,刮一下張洞的臉。
張洞氣不打一處來,朝着李慶之的屁股就是一爪,狠狠的捏住。
疼的李慶之齜牙咧嘴,當着一羣崇拜者的面只能咬牙強忍,引的四周的小姑娘捂嘴偷笑。
鬧劇過後。
一行人踏上城外的小樹林,分頭尋覓張洞的奶奶。
其中一個張洞的崇拜者,他叫林子。戰亂原因,父母早早的過世在戰火之中,他跟茶樓的陳四一樣,也是一名孤兒。
他從小就經常遭受他人欺負,人生最黑暗的時刻,甚至想自殺了卻餘生。
就在某天。
他一如既往的拿着樹林裡砍好的柴火到城裡去販賣,換取一些糧食。
可誰知道回家的半路上,遇到了平時欺負他的那夥人。
瞧見了他懷裡緊緊用手護着的糧食,於是不懷好意的向他靠近過來,對着他的身體就是一堆拳腳伺候。
“可惡,這沒人要的小野種把那袋糧食護的死死的。”欺負他的人惡狠狠的說道。
“算了,既然他不肯放手,那我們幫他一把。”
說罷幾人脫下了褲子,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朝着他身上就是一頓“灌溉”。
林子臉上佈滿着恐懼,無助,發抖的雙手自顧自地死死拽着護着糧食。
可沒過多久,蜷縮在地上的林子發覺,似乎外界沒了動靜,澆在他身上的污穢之物停止了動作。
他悄悄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欺負他的那幾個混蛋此刻捂着褲襠,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像被閹割的公豬。
林子看到了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背影,那樣偉岸。
那道身影就是張洞。
所以聽聞李哥說洞哥有難,他二話不說立即叫上幾個小夥伴就來幫忙了。
此時的他正在一片樹蔭底下乘涼休息。
“咦?那邊有動靜。”
林子餘光瞥見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個人影走過,身上的裝扮好像就是老人女式服裝。
一棵樹蔭下。
林子距離它只有大約10米左右,那是半個影子。
果然有人在!
“喂,前面是誰在那裡?”
不見有迴應,於是他大膽的靠近了過去。
“我都看到你了,別裝了。你有看到一位老奶奶嗎?那是我偶像的親人。”
林子不假思索的靠近那半個身影。
他看見那個人不說話,他擡起一隻手搭在那道身影的肩膀上。
冰冷。
刺骨的冰冷通過手掌傳來,籠罩他全身。
他摸到的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石頭,與其說是一塊石頭不如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那道身影的腦袋像機械般抖動着緩緩轉了過來。
那張面孔一半是影子,一半是某個老嫗的臉。
令人恐懼的是那顆腦袋似乎還沒停止轉動,持續的堅硬轉過來,直至180度。
那張臉上面無表情,一顆眼睛處漆黑且空洞,根本不是活人該有的神態。
林子心中早已驚起萬重駭浪,身體不止的顫抖。死亡的氣息籠罩過來,可他身體卻無法動彈,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林子感覺呼吸越來越慢,不是他不想呼吸,而是肺部宛若失去了自主控制,漸漸不再運作。
窒息的感覺席捲而來。
林子的眼皮變得沉重,意識逐漸模糊,嘴裡喃喃道:“洞......洞哥,我報不了......恩了。”
樹蔭下,一具冰冷的屍體一動不動的姿勢站立在那裡,它的一隻手保持着搭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