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之中,張洞氣喘吁吁,肩膀上傳來劇烈的疼痛使他汗流浹背,一隻手掌緊緊的按住開裂的傷口,爭取鮮血流下的速度得到緩解。
可這也只是畫梅止渴罷了,這樣做無法真正的得到救治,不過他也是馭靈者有靈異能力支撐,生命力不會像普通人那樣脆弱,頂多失血過多臉色顯得蒼白。
“洞哥,我來試試吧。”
李慶之說罷,操控着地下的半邊鬼影緩緩地爬起來,它行動的很僵硬,似乎不服從李慶之的調動一樣。
片刻後,鬼影老老實實的伸出一隻漆黑冰冷的手搭在張洞肩膀上破裂處,那傷口幾乎撕裂開一樣,深壑見底,那是白花花的骨頭。
幾息,那裂開的傷口卻奇蹟般緊緊貼在一起,宛若從沒撕裂過一樣遺留下一條淡淡的虛線。
“慶之啊,以後你可以當外科醫生了,全世界的醫生都會來找你上課。”張洞調侃道。
“別拿我尋開心了洞哥,我們這類人哪有什麼未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我現在甚至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鬼影越來越不受我控制了,似乎要想把我撕裂,我是不是極限快到了?”
“別說傻話了,別忘了外面還有你的另一半,把它關押起來讓你駕馭,你就會擁有完整的鬼影了,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死。”張洞安慰道。
“洞哥,你這還不如不安慰。”李慶之哭笑不得。
李慶之背脊感覺有一股冰冷的氣息,身後的黑暗之中伸出兩隻僵硬蒼白的手,不過被他側過身子躲了過去。
一具具拼接的臉露了出來,有的開始腐敗散發着陣陣惡臭,樓梯下方不知何時站滿了拼接的人影,張洞和李慶之兩人腹背受敵,情況非常危險。
“怎麼辦?洞哥,這些鬼東西跟上次一樣,很難對付啊。”李慶之微微出汗,目光一凝。
“莫慌,你只需在身後穩住那羣東西,防禦好就行,我來開路。”
這個時候無法再次通過側身規則來應對這些鬼奴,每一個角度都有站着人影,除非不想出去一直趴在樓梯上等死,這個方法肯定是會被張洞否決掉的。就算趴在樓梯上一動不動,這些鬼奴也會等着你,除非你一輩子保持這樣。
張洞眼神淡定,似乎想找到出路,可整座樓梯上下都已經堵滿了鬼奴,如果沒猜錯的話飯店裡的人應該都被它殺完了,這真是一個極爲不好的消息。
他不假思索一個箭步向前突進,舉着雙手左右開弓。對着眼前的鬼奴就是一掌過去,這不是簡單的一掌,伴隨着他掌印落下,一股看不清的光芒散發而出,鬼奴應聲倒地。
在他的感知中,越來越多的涼氣在身體裡匯聚,但進入身體之後,這些涼氣就如同匯聚成一股力量,散佈在全身,這種力量不是肉體的力量而是一種詭異的魔力。
張洞不由的沉浸意識,讓意識隨着那些涼氣流動,流向身體每一處不可知之地,就如同一葉扁舟落在了河流之上,最終匯入大海。
他能感受到他的肉體就像一個水瓶,水瓶底部裝載着一些晶瑩的霧氣,隨着他吸收的靈異之力越多,那股霧氣就越顯象越發實質,最後幻化作一滴無根之水,沉寂在瓶底。
他猜測如果這個瓶子這個載體裝滿了那些水,會是他死亡之時。
“洞哥,洞哥,快醒醒。”
李慶之焦急的叫醒張洞,意識拉回現實,張洞對自身的能力又添加了一份更深徹的瞭解。
目光堅定,
棲身一凌,往着樓梯前方的鬼奴就是簡單的觸碰,撫摸,一掌,一拳。進攻動作極爲優雅,連李慶之都看的連連驚歎。
“優雅,太特麼優雅了。”
與張洞不同,李慶之只能被動防禦,他控制着鬼影半身覆蓋在他一半身體,捲起手臂抵擋在身前,試圖用鬼影的身體來抵擋鬼奴們的靈異襲擊。
並非他不想進攻,阻止這些鬼奴,而是方前張洞的指令他可沒忘記,只需要把後方防守好讓張洞安心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即可。
很顯然,張洞的猜測是對的。
隨着越來越多的涼氣鑽入,靈霧狀氣體的越發渾厚,隱隱發出淡淡的光澤,化成類似水滴掉落到幻化的瓶子內。
前方一排的鬼奴紛紛倒下,硬生生被張洞殺出一條路,李慶之緊跟其後,心中早已泛起駭浪。
兩人順利的從鬼奴羣之中突進出來,張洞此時變的有點氣喘吁吁,他的靈異使用到極致,愈發熟練。
此時如果再次面對那把鏽跡斑斑詭異的柴刀也可以擁有一擋之力。
“終於出來了,身後那羣鬼奴怎麼辦?”李慶之心有餘悸的盯着身後正在朝着他們僵硬走來的鬼奴說道。
“趕緊走吧,我記得剛纔那個面巾男就被你踢到在這邊,找到他解決掉。至於鬼奴......現在不是操心的時候,除非你要留下跟它們一決勝負。”張洞緩了口氣回答。
他發現自己的靈異能力不像李慶之與面巾男那樣,能使用靈異惡鬼的能力次數十分有限,使用的愈多愈容易反之被惡鬼駕馭自身,最終形成面巾男那樣瘋狂的狀態淪爲惡鬼。
他的能力似乎,可以使用很多次,直至他的體內的那個瓶子填滿。不過估計瓶子填滿之後他將迎接而來壓抑不住的靈異爆發,如果那時還沒找到相同屬性的鬼來續命的話......
停下了思索,現在距離瓶子填滿還有很長一段路,除非遇到靈異能力異常高階的存在,這就像一顆地雷一樣深埋在體內。
兩人馬不停蹄的朝着飯店的大院子走去,沒過多久便抵達了碎石堆。
“奇怪,沒看見那廝,莫非逃跑了?”李慶之翻了翻腳下的碎石。
“有這個可能,不過剛纔我看他幾乎到了惡鬼出來的最後階段了,就算我們不解決他我估計也活不長久,不過麻煩的是那柄柴刀,令人寢食難安。”張洞凝重的說道。
兩人頭上隨時被一把無形的柴刀架在脖子上,那種猶如砧板上的魚肉的感覺令張洞十分難受。
今日必須找到那個面巾男,他也不擔心會找不到,這裡被鬼蜮籠罩着量他也逃不出去,即使他死了,身上的鬼完全甦醒也要找到並且限制起來,只因它是一個十分危險的鬼。
“洞哥你瞧,走廊哪邊似乎有一個身影在那裡徘徊了許久,剛纔我下來就注意到了,那個是人還是......鬼?”李慶之指着不遠處走廊的地方。
“整個飯店恐怕除了我們兩個之外,沒活人了,不信的話你上去跟他打聲招呼?”張洞淡定的發言。
“好,一起去問問他吃飯了沒。”說罷拉着張洞走過去。
李慶之好像絲毫不把那個在走到詭異徘徊的人影當一回事,因爲他不怕那個面巾男,離他遠遠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砍一刀,距離他近一點還能暴虐他。
“喂,前面的小兄弟,你吃飯了麼?”
不等對方迴應,李慶之衝上去就是一拳,舉起的拳頭還沒擊中對方,他看到了那道身影轉過來。
正是那個面巾男,可他的肚子一整個裂開來,看起來令人作嘔,肚子內散發出屍臭。那條裂縫從肚臍上裂到眉毛中央,肚子裡的內臟看起來像似被什麼挖空了。
“直娘賊!”
李慶之驚呼一聲被眼前這一幕嚇得縮回了拳頭,並且後退幾大步,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死了麼......”張洞喃喃。
眼前的面巾男明顯已經死的不能在死了,死於惡鬼復甦,現在是他體內的鬼操縱着他的屍體,漫無目的尋找着目標進行襲擊。
“慶之,你給我打掩護只要他想擡手揮刀襲擊,你就給我踹飛他,先把他關押起來。”
“桀桀桀,好說,我會跟他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保證他揮刀之前把他踹飛。”李慶之邪惡的揚起嘴角,似乎在學生前的面巾男。
李慶之這傢伙是一個記仇的傢伙,能當天報的仇決不留到明天,雖然面巾男死了,但是他還在動啊,那就是沒死透。
倏忽
面巾男的屍體不知何時踩到了李慶之方纔在地上留下的腳印,緩緩地擡起拿着柴刀的手臂。
“呔!”
李慶之一個激靈,速度之快爆發出音爆聲,震晃的張洞頭髮繚亂散落。
舉起柴刀的面巾男被狠狠踹飛起來,劇烈的衝擊下,李慶之那恐怖無比的力量直接把他手裡的柴刀震落於地上,面巾男的屍體整個重重砸進院子的綠植假山上, 整個假山瞬間炸出四分五裂,滾滾碎石散落庭院四處。
張洞見機行事,快刀斬亂麻,一個箭步奔向那把鏽跡斑斑的柴刀。
“李慶之,你繼續壓制那個面巾男,我來控制柴刀。”
“桀桀桀,如此甚好。”
說罷一整人化成一道虛影,速度快的看不見。
“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從李慶之那邊響起,宛如一座機器猛烈的撞擊地面。此刻的他用着鬼影包裹着一條腿狠狠的砸下面巾男的臉上,地面都震動起來,看得出他十分的解恨。
張洞來到柴刀前,手掌小心翼翼的散發着他的靈異能力去靠近那把柴刀,畢竟靈異事件之中一切都得慎之又慎,一個不小心就會駕鶴西去。
他心想,既然自身的能力可以抵擋柴刀襲擊的傷害,應該也可以吸取柴刀的靈異。推測是這樣,實際又是另一個回事,靈異之中所有的猜測都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張洞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有了目標即使需要承擔一些風險也是應該的。
隨着手掌接觸到那把柴刀之時,一股巨大且冰冷的神秘靈力鑽入體內。一陣刺骨的寒冷使他打了個冷顫,接着不斷的顫抖,體內瓶子的靈異竟然幾乎滿的溢出來。
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撿起了地上的柴刀,入手十分冰涼,宛若一塊寒冰。
柴刀在他手中徹底的成爲一把普普通通的老柴刀,估計劈柴都費勁。仔細一看上面佈滿鏽跡,詭異的是刀身上帶着一些早已乾涸的血液,散着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