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乍現,陶染手舞金鈴,身形輕靈地躲避在如羣蛇亂舞的蔓藤間。
多次未得手,寶兒哇哇大叫一聲,抽出腰間紅綾朝陶染狠抽去。
陶染在來四象龜海前,本就是個防禦系的高手,亂中有穩地使出一招“引氣倒身”,竟然躲過了寶兒的兩面夾擊。
陶染向來不是吃素的主,右手一揮,快速切出一道音刃,就急急朝寶兒方向殺去。
寶兒畢竟不如陶染老道,欠缺實戰經驗,撲殺過來的音刃一時間躲閃不及,立即同爆裂的山石炸飛當場!
幸好機敏在身,趁陶染欲偷後招間,寶兒即刻在空中隱去身形。
“小滑頭,有本事出來較量!我沒功夫陪你捉迷藏。”
見寶兒還有這般能耐,陶染神情更加見緊張,一邊催動着手間懾心鈴,一邊注意着四下裡的異動。
正疑心這孩子下一次會從何方向攻來,突然腳下一條蔓藤如冷蛇般纏住腳踝;陶染大驚間,反手再次揮出道音刃,欲切斷蔓藤擺脫困境。
不想此時,寶兒驀地從陶染身後顯出身形,手中紅綾脫如蛟龍,一擊正中陶染後背背心!
一聲慘烈的嬌聲驟然響徹絕谷,這亂人神智的“天魔幻音”戛然而止,空留餘音;寶兒一擊得手,乘勝追擊,暗伏在周圍的蔓藤迅速竄了出來,將陶染雙手雙腳捆了結實。
“死死孩子,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敢壞我好事!”
忍住背間火燒般的劇痛,陶染怒聲叫罵到。
咿呀間,朝陶染扮了個鬼臉,手舞足蹈的寶兒才顧不上這個朝自己逞兇的女人,立即奔向鄞冽。
捧着鄞冽的臉,寶兒一邊反覆揉搓着,一邊疾聲啞喚着,試圖喚回鄞冽迷亂的神智。
“寶兒.”
半響,滿頭大汗的鄞冽才擡起頭,虛虛應了句。
來回緩了幾口急氣,繞過寶兒又見被蔓藤束縛住四肢的陶染,鄞冽斷片多時的腦子才運轉起來。
是寶兒救了他們。
剋制住腦間未消的脹痛感,鄞冽攀着寶兒站起身,虛虛晃晃地朝楊信靠去。
“信哥,不打緊吧?”
“無礙。”
緊皺眉頭,使勁地甩甩腦袋,跟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多虧這孩子及時出手,不然我們倆今天真要栽在陶染手裡,發狂而死。”重重喘了口粗氣,楊信朝寶兒露出了感激的笑臉:“謝謝,小傢伙。”
得了誇獎,寶兒更是喜不勝收;高興間,順手拿出腰間楊信送他的撥浪鼓,搖了搖。
楊信笑意越發濃烈,伸手撫了撫寶兒的發頂,轉頭盯上被困的陶染。
“當下該如何處置陶染?”
這問題如這陡然反轉,剛還岌岌可危,此時已是反敗爲勝。
揉揉作痛的太陽穴,鄞冽也是一口作難。
“寒冰鱗片應該在她身上,先逼她交出來,再做計較也不遲。”
說着,兩人一前一後,朝受縛的陶染走去。
“鄞冽,刀疤,你們倆少得意!我並不是技不如人,只是老天爺不長眼,每次關鍵時候運氣都站你們這邊而已。”
掙扎了兩下,這束縛着自己行動的蔓藤相當古怪,一直在不停地奪取着自己體內的靈力,越反抗越猛烈。
“是不是男人,倒是動手啊!少在本姑娘面前來說教那一套,煩!想要我服軟,下輩子!”
“都這樣了,嘴還不懂消停。”
鄞冽也是身心俱疲,無心和這刁鑽丫頭鬥嘴。
“明人不說暗話,是你自己交出寒冰鱗片,還是等我們親自動手?”
“哼,要想,自己來搜啊?”
不退反進,陶染挺起胸脯朝前遞進了寸把距離。
和楊信板着臉對視了兩眼,放在褲縫間的手,僵僵地彈動了幾下,握成了拳頭。
見這慫勁兒勢頭,陶染訕笑間,更見幾分猖狂。
“喲,不敢碰我?裝什麼正人君子。你們男人不是一向喜歡動手動腳的,這麼好的機會,既可以奪寶,又可以揩油。”
“你若不是個女人,我真想賞你兩拳。”
一口無語反覆於肚腹和喉頭間,鄞冽還是靜心忍耐陶染的挑釁。
“我死都不怕,還怕被打?笑話!”
“我信你不怕死。”
楊信冷聲插話到,順勢掐住陶染的脖子,把她揚得更高了些,以便她認清現實。
“兩條路給你選。一,交出寒冰鱗片,我們放你條生路;二,繼續傲骨氣,不過你不讓我們有所交代,我們只能把你交給洛逸之他們換個交差。”
“刀疤,你是越活越沒骨氣,什麼時候淪爲洛逸之這等僞君子的走狗了?”
倔強地扭了扭頭,可楊信力氣使得更大了些。
“這些輪不到你來操心。但你既然知道洛逸之絕非善茬,若真落入他手裡,後果想必以你的聰慧,掂量得出輕重。”
“你這是在威脅我?”陶染冷笑。
“不是威脅,是提醒。”
重重地甩開陶染的下巴,楊信面冷如霜。
“別和自己的命過不去。這道理,還是你教的。”
此時,僵持片刻的陶染,嬌俏的小臉上露出了不明深意的笑意。
“出師了。換了其他人我必定不信,不過你們倆兄弟,也罷。”
說着,目光瀲灩的陶染櫻脣抿動了幾下,頸間的項鍊驟然閃出了道華光,露出了個口子。
陶染的乾坤袋。
“你們要的東西,就裝在乾坤袋內的玉匣中,要想的話,自己取。”
“你不會又再耍什麼花樣吧?”
謹慎起見,鄞冽還是多個心眼的問到,目不斜視地觀察着陶染的反應。
“有什麼東西比得上命值錢?別忘了,我的命可拽在你手裡,信不信由你。”
怔然間,一股尷尬氾濫起,對望中,楊信朝鄞冽點點頭。
屏住呼吸,手伸進了陶染的乾坤袋中,左右摸索了番,忽然手指觸碰到個涼涼的硬物。
順勢抓住,一隻青色玉匣呈現在眼前,鄞冽大喜。
“小心!”
喜不過三秒,忽然楊信感到背後一陣寒意竄來,眼角跟着捕捉到三道寒氣湛湛的水刀殺來,楊信二話不說抱住鄞冽朝側邊翻去。
水刀險險擦過,在空中打了個迴旋,如有牽引般,急急朝束縛在陶染四肢間的蔓藤劃去。
反應間太過倉促,剛擡頭,便見一白衣女子在陶染跟前顯出身形,關懷備至地扶住她。
“陶師妹,大意失荊州了吧。幸好我不放心,中途跟了回來。”
眼中驚慌一閃,鄞冽如遭雷擊。
白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