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鄞冽宿舍。
客廳中,碧玉王鼎浮於半空中,在鄞冽真力催動下,碧芒時收時放;鼎口出,一團五色溶膠沸騰如水。
用銀針,在寶兒小指上取了兩滴木精靈血,這孩子呆萌萌地吮着指頭,專注地盯着鄞冽的一舉一動。
口一吹,玉碟中兩滴木精靈血瞬時飛入鼎中,與五色溶膠融爲一體。
頓時,客廳中異香陣陣。
大功告成!
喜上眉梢的鄞冽,手一捲,這熔鍊成功的“補靈脩魂膠”,就收入事先準備好的瓷瓶中。
“來,坐下。”
二話不多說,鄞冽拉起楊信,就着沙發落座下。
正見鄞冽欲起手開工,楊信仰身退了退,忽然猶豫了。
“一定要?”
“當然。”
斬釘截鐵地應了句,鄞冽順勢在楊信的臉疤上摸了摸。
“這條刀疤跟了你這麼多年,看着不彆扭?雖然男兒有點疤有點痕的,顯氣概,但你這條刀疤,太影響美觀了。”
“可我一向不看中皮相這東西。”
驀地,楊信也低下頭,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
鄞冽一時興起要除掉它,這就像個陪伴多年的老友將離去,楊信忽然有點捨不得。
“可我在乎啊!要知道你這張臉,是給別人瞧的;自己掰着指頭算算,哥你因爲這條刀疤,吃了多少啞巴虧?”
不斷地比量着疤痕的大小尺寸,鄞冽繼續攀着話。
“明明是個善腸漢子,卻老是被貼上壞人的標籤,這就是皮相的重要性。”
“可是.”
“別可是了。這事聽我的,你就當給我練練手,配合就成。”
鄞冽倔勁兒一起,打斷了楊信的婆媽。
這事,不成也得成。
有伽羅界主的前卦在先,楊信面上的這條“孤鸞魂疤”,始終是鄞冽心中一個寢食難安的隱憂。
既然楊信的大劫因這條魂疤而起,若能將它除掉,那他命中的劫數是否也能迎刃而解?
雖知這樣的想法過於天真,但命數瞬息萬變,結果難料;即便真不能化解楊信命裡的危劫,能緩解兇險一二,也是極好的。
用百花仙瓊潤過楊信臉上的疤痕,鄞冽用竹片挑起一小坨溶膠,提醒到。
“會有點疼,信哥你忍忍。”
終是拗不過鄞冽,鬆了口氣,楊信點點頭。
剛沾上一點補靈脩魂膠,那驟起的痛楚,立馬讓楊信雙拳緊團。
鑽心刺骨之感,如萬千小針反覆在面部扎,痛得楊信額間青筋暴突,臉肌猛抽。
倒是個硬骨漢子,只是咬緊牙關,不哼一聲。
鄞冽更是一刻不敢鬆懈,在楊信臉疤間上好溶膠,取了兩顆青級金元靈玉,用自身真力一點一點地將之融化,小心地灌注入正在修補癒合的疤痕中。
寶兒倒是乖巧,不說話,不搗蛋,只是左右手各拿着張乾淨的帕子,時不時爲兩人擦去額間的汗水。
無聲間,半個時辰悄然流逝。
兩個靈玉消耗殆盡,鄞冽收止住靈力,再次用百花仙瓊,淨過楊信的臉疤。
清涼潤心感傳來,楊信緊蹙多時的眉頭一鬆,露出了輕鬆。
而相對,仔細瞧過修補後的魂疤,鄞冽露出了個歡悅的笑容。
疤痕淡去不少,整個面相間有了協調感,氣質上的猙獰也消褪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