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無回。
當下,連鄞冽身邊幾個摯友兄弟,都感覺到這一手間的兇險。
冒進,不是一般化的冒進!
“小鄞,要是方回此時不接盤,那我們將反套在這陷阱中。”
楊信面色憂慮大作,提醒了句,一口大白牙咬得緊緊。
“我們不是輸不起的人。”
抽回放在案臺的手,鄞冽轉而摟上楊信,寬慰到。
“若方回接盤,那就是他存心找死;若知難而退,這十二張正元符籙,也可以讓我們在他方回面前炫耀好一陣。等厭倦了,再找趙主事倒賣進海市行,虧個幾萬海市珠換口順氣,也值。”
聽了鄞冽這方解釋,霍書言倒是一臉釋然。
“也是,現下該緊張的是方回,而不是我們。我們出手的目的,不就是想前他人前擡不起頭的喪氣樣嗎?”
“bingo!”
鄞冽微微一笑,豎起大拇指。
說着,立在展望臺邊的五人,目光齊刷刷地飆向方回。
而他眼下的臉色,豈能用面如死灰一言概之?
“方師弟,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十二張正元符籙想來和你無緣。”
“打腫臉充胖子,不事先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重?1號那神秘人什麼身份,天一閣座上賓,海市行在冊金閣金主,他那點老本,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空架子,我賭定方回沒膽子再亮燈。”
人言可畏,在什麼時候最奏效,就是方回這等光景下。
耳朵在周遭竊竊私語間,變得無比敏銳。不甘,怨憤,懊惱,反反覆覆地衝擊着方回的清明,直至一股豬油蒙心感左右上他的行爲。
顫顫微微地伸向亮燈鍵,方回也記不清楚,當時是手抖,還是犯渾,手一下就落下去了。
燈亮了。
情況陡然逆轉,而先前那些林林總總的譏嘲,頓時消失在耳邊。
面色慘白的方回,有一瞬間,感到莫名的舒暢。
人爭一口氣,大抵逃不開虛榮心作祟。
“他傻了吧?”
此時,天一閣內凝滯的氣氛中,爆發出阮秀兒一聲不敢置信的驚歎。
“不是他傻,是方回此人太過愛慕虛榮,終逃不開名利這些虛妄之物的束縛。”
沉沉地嘆了口氣,楊信面色間不見多少喜色。
十萬一千海市珠,終於在方回的腦發昏下,首次突破十萬大關。
想要的結果已經明擺在眼前,而忽然發覺對方根本不稱之爲對手時,心中驀地騰起了股空虛股。
“唉,南淨道院終究是敗在了方回這敗家子手裡,可惜啦。”
霍書言搖搖頭,心中已經料到方回今後的悽慘境地,轉身朝那盤擱置多時的棋局走去。
“大哥,來,繼續下我們未完的棋。”
“方回那蠢貨接盤了,難道你們一點都不開心?”
從反轉中清醒過來的米輝,剋制着陣陣雀躍的心,疑惑地問到各位兄長的感想。
“開心。”
鄞冽聳聳間,表現地相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