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換一？”
這樣的質疑，從四面，包圍着林清瑤而來。
“木精雲蕊，火鳳神羽，狴犴精血，赤紋金膽，每件奇珍足出線數，作爲交換獲取白澤仙涎誘導之法的交換條件。”
這話，無疑在驟聚的氣氛中投下重磅炸彈。
“好個奸猾的老匹夫！且不說這誘導之法奏效與否，以四換一，別人用命換來的心血，他就如此輕而易舉地竊取去了？有這手訛人的本事，還做什麼相士！”
單從這得失不均上平衡，米輝這牛脾氣頓時來勁了。
“四弟，若相士口才不好，怎麼誆人？”
楊信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淡淡然迴應到。
“都什麼時候了，大哥還有興致尋我開心。”
“不是我挑你的刺兒，而是從當下情況看，對方是吃穩了我們會應了條件。”
“怎麼可能，活脫脫的冤大頭，我們又不傻！”
米輝氣結在懷，犟嘴到。
“你小子，要麼糊塗到底，要麼急躁到底，多動動腦筋。孫老頭爲什麼告訴小鄞白澤的下落，這可不是什麼謝恩，而是下套。”
“下套？大哥，這如何說起。”
彆扭的心思轉回正題上，阮秀兒也聽出了些滋味。
“只知白澤下落，而不曉誘導之法，去了寶華山徒勞一場不說，一旦驚嚇了白澤，我們很可能永遠無緣白澤仙涎。”
捧着茶，楊信面色嚴色漸深。
“孫老頭早吃定了我們，不敢貿然前去寶華山天池尋神獸白澤，這也是他敢公然告知小鄞白澤所在的根本原因。”
細細品過一盞茶，鄞冽這個閒置人，終於開口。
“我的考慮，眼下就止步在大家這麼多分析上，孫老頭的開價，接與不接，不知可有定論？”
“那二哥對這孫老頭的話，信了幾分？”
“一半。三弟你呢？”
如實回答間，鄞冽反問到霍書言。
“八分信。”
“噢，何來八分？”
鄞冽興致大作，想來這裡面文章豐富。
“二哥，你今日跟蹤了那孫老頭一下午，其間可見他向別人透露過此事？”
“未曾。若真有白澤的消息走漏，神魔雙方陣營，如今不會如此風平浪靜，早就當街掐架搶人了。”
鄞冽冷靜分析到。
“不錯。孫老頭要的條件，不是人人能給得起，他自然要慎重擇人下手；而且，正如二哥剛纔所言，這消息知道的人越多，他的處境越危險。若是個假消息，以孫老頭圖利的初衷，自然該廣撒網多擇人，而他並沒有。這也從側面印證了這個消息的可靠性。”
“分析精闢，我贊同三弟的說法。”
“還有一點，孫老頭以四換一的條件，推及當下界主迴歸的風言，想來他也想爲出線，做好萬全的準備，萬一成真了呢？若屆時他有法子順利獲取白澤仙涎，想來他那份功勞，誰也剝奪不了；再加上有其他四件奇珍在手，孫老頭出線，可謂是十拿九穩。所以，孫老頭在獲利同時，也是在未雨綢繆自己的將來。”
霍書言話剛落，楊信順勢接上，談到自己當下對此事的看法。
“聽了三弟的分析，我也覺得消息來源可靠。算起來，孫老頭與小鄞你已有三面之緣，說是緣分，眼下我更傾向是刻意，孫老頭如此大費周章，想來也是慎重擇人下的考驗。”
“如此看來，孫老頭開口閉口的‘機緣’，可理解爲，我們是否能助他順利出線的試探。”
侃侃而談間，鄞冽對自己這種解釋，並不是很滿意，但也找不到更好的因由代替。
但感覺上，總是差了一小截契合。
“是我們。”
霍書言接過話，抿笑在脣。
“如果孫老頭不耍花樣的話。”
“其他人呢，還有什麼看法？”
挨個示意過場上，無人再有更多分歧之見。
鄞冽神情一沉，拍板到。
“既然大家都覺得這個消息可信，那我們和孫老頭這樁買賣，算是定下來了。接下來還有三天時間，大家好生爲寶華山一行準備準備，我們最關鍵的一戰到了。”
話一落，客廳裡，有股無形興奮在做涌。
“三弟，你素來行事謹慎，這三天時間，勞煩您們多盯緊普陀廟中的孫老頭，防止他有什麼不軌來。”
“小事一樁，二哥放心。”
霍書言爽快回答到。
“四弟，小妹，團隊寶華山出行物資上，你們一向有經驗，此次務必仔細些，準備充分。”
心算了下人數，鄞冽補充到。
“準備9人份。”
“9人份？”
這個人數，場上衆人不解。
即使此行算上林清瑤和孫老頭，也不過7人，可爲何多此一舉準備9人的裝需？
“自然是還有人加入我們。”
說着，清冽目光飄向楊信那頭。
“大哥，勞煩給顧惜然和寧小峰透個話，風吼獸的事情，緩緩吧。別太明確，分寸到位就好，免得招人起疑。”
“看樣子，二哥又要做善人了。”
霍書言只做笑談，不做反對。
“他們兄弟二人，與我們算是投契之輩，且在入門之初，不少照拂我們五人。此次若成，也算還他們一個人情。”
“你決定便是，分寸間，我會掌握好。”
楊信淡淡迴應到，可在衆人不察間，嘴角隱隱暖笑顯現。
“清瑤，至於門中其他”
最後，回過頭來，對上這個無垢道院的掌事，儼然鄞冽顯得有些抱歉之意。
“不必細說，我明白。”
鄞冽不是濟世普度的活菩薩，如何能慧光普照。
“只是，眼下孫老頭的條件，你還都不還一下價？至少留個穩妥。”
在林清瑤看來，四件奇珍雖遜色於白澤仙涎的珍貴性，可要一一集齊出線數，難度也是堪比登天。
像鄞冽這樣被眷顧的，一年內集齊，可換了他人呢？老天可沒這麼多善心，一一照顧周全。
也許，就像孫老頭這樣的浪人，在四象龜海中熬了上百年時光，纔等來一個討價還價的機遇。
“自然要談，而且這三天，要下功夫好好談。也得讓孫老頭明白，我給他的四件奇珍，可是用命換來的。”
勾起方新月的笑容，鄞冽緩緩口中送去甘冽的茶水。
鄞冽更願見的，對方不光是叫得起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