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天,在金染的晨曦中,姚甜甜神清氣爽的起了牀,梳洗完畢,愜意的抻了個懶腰,悠閒的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客棧的小夥計立即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哈着腰,殷勤的招呼道,“姚東家,早安。”
“早啊,”姚甜甜輕輕一笑,逗趣的問,“是不是你們客棧來還準備的幹警的早餐啊?”
“姚東家說笑了,咱們客棧裡的膳食也就是一般的水平,哪能入的了您貴客的眼啊。”小夥計恭維的說完,接着說道,“您自家帶着這麼好的大廚呢,咱們客棧的廚子哪敢班門弄斧啊。”
“哦?”姚甜甜饒有興致的一挑眉,輕笑着問到,“你們怎麼知道咱們家的大廚手藝好的?”
“呃,這個,”機靈的小夥計一時語賽,隨即臉上帶着嚮往直言道,“昨天晚上,你們的大廚借了我們的廚房自己做菜的時候,給咱們兄弟們也多做了一盤,好吃,真是好吃啊。”
“所以,今天早上的飯菜他也多做了一份了?”姚甜甜彷彿早有預料一般的,笑吟吟的接過了小夥計的話茬,用肯定地語氣問到。
“姚東家英明,姚東家英明。”小夥計一臉的佩服,繼續說道,“今天早上你們的大廚又來借廚房了,說要給東家做做飯,咱們幾個昨天吃上癮的小兄弟就死皮賴臉的央求着也要了一份。姚東家,您不會介意吧?”
看着小夥計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姚甜甜心中打了個突。昨夜,朦朧之中,藥香老少年的話再一次迴響在了姚甜甜的耳畔,“祥子此人熱衷廚藝,任何食物到了他的手裡,他都能自發的知道怎麼烹調它們最好,你要開山海閣酒樓,此人會對你助益良多的。”
祥子難道是自己無意間撿到的一個寶麼?他只是輕輕鬆鬆的做了幾個菜就收服了客棧的小夥計,讓他們吃人嘴短的對自己這一行人這麼的殷勤相待?這一次,他和福生出去品嚐四大酒樓的拿手菜餚,又能得到多少靈感呢?又有多少新鮮的菜式從他手裡誕生呢?
一時之間,姚甜甜聯想了許多,怔愣着,走了神。
姚甜甜臉色變幻着,又不言不語的,這可嚇到了多嘴的小夥計,他幾乎是帶上了哭腔,說道,“姚東家,是小的多嘴,一切都是小的的錯,您不妖怪罪祥子大廚,好不好?小的給你跪下了!”說着話,小夥計‘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姚甜甜的面前。
姚甜甜近三十前的時光都是生活在標榜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對於別人動不動就跪下這種事不大習慣。姚甜甜一個激靈,馬上從自己的遐思裡清醒了過來,保證說,“我沒有要怪罪祥子的意思,剛纔是在想別的事情,走神了。你快起來,去把祥子準備的早餐端來吧。”
“是,是,是,謝謝姚東家開恩,小的這就去給您端來來去。”小夥加一聽姚甜甜不會怪罪祥子,馬上站了身子,嘴裡語無倫次的謝着恩,身子已經一溜小跑的跑了開去。
有了小夥計這個小插曲,姚甜甜對祥子去試吃名菜期待了起來,同時也對他們打聽的新鮮事無比的期待,因爲她還有從中尋找商機,兌現自己的諾言,把山海閣開起來呢。
棗花忙着繡披帛,虎妞說到做到,忙前忙後的照應着,反倒是姚甜甜這個‘姚東家’喝着香茶,顯得最悠閒了。
其實,姚甜甜平靜的外表下是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好不容易熬到日頭西斜,大壯首先拎着一個乾淨的食盒子回來了。
他把食盒子往桌子上一放,撫摸着自己鼓脹的肚皮,打着飽嗝說道,“這是給你帶回來的陳記包子鋪最正宗的灌湯肉包。我,我這回可吃飽了,晚上一點吃不下去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就知道吃,吃,吃!姚東家要你打聽的新鮮事呢?”虎妞第一個走了過來,她一邊打開食盒子,一邊不屑的說道。
“姚東家吩咐的時候我可沒忘,”大壯拉過一張椅子來,大咧咧的坐下,得意地說道,“我今兒還真聽到了一件好事,是關於現在在做的某一個人的。”
“好事?啥好事啊?”虎妞一邊問者,一邊把還在忙着繡花的棗花拉了過來,親熱的說,“棗花妹妹,你先別忙了,先吃點東西再說。”
安置了棗花,還沒聽到大壯的新鮮事,虎妞擡起頭來衝着大壯一瞪眼,“你倒是快說啊,我們能有什麼好事啊?你還想賣關子?!”
‘咳’、‘咳’、‘咳’,大壯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今天,我去陳記包子鋪吃包子的時候,錦繡坊裡的‘並蒂蓮花’賣斷了貨,僅剩的最後兩快昨天傍晚杯一個神秘的買家買走了。聽說啊,有一家姑娘要出嫁,今天去錦繡坊,準備買一塊當陪嫁呢,結果沒買到,那姑娘當場就哭了。連錦繡坊的老闆都驚動了,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們沒貨了!”
大壯說完,衝着虎妞撇了撇嘴,然後往棗花面前湊了湊,憨笑的說,“棗花你的手藝真好,嘿嘿。”
虎妞也不敢示弱,她伸手擰住了大壯的耳朵,對着吼到,“你長了耳朵是擺設啊?明明是昨天姚東家提醒蝶衣坊的女老闆去買了錦繡坊所有的‘並蒂蓮花’帕子嘛,你沒聽到啊?今天還當作什麼了不得新鮮事來說?!”
虎妞說完,還不忘回頭對棗花抱歉的是說道,“棗花妹妹,我不是說你的手藝不好,我是教訓這個拿耳朵當擺設的傢伙呢。”
虎妞本就用力的揪着大壯的耳朵,她這一扭頭,大壯疼的‘嘶’的吸了一口氣,大叫起來,“疼,疼啊,說話就說話吧,你動什麼手啊?這麼愣頭愣腦的,哪像個姑娘家家?”
說這話,大壯用手一撥,脫離了虎妞的轄制,他一步跨離了虎妞的身邊,湊到棗花的另一邊,虛心的問道,“棗,棗花,真的是姚東家讓那個蝶衣坊的女老闆去把你繡的手帕子都買下來的?”
棗花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昨天,甜妞妹妹,哦,是姚東家是叮囑蝶舞姐姐來着,只是沒想到她的動作這麼快,害得那個要出嫁的姑娘哭鼻子,我,我要不然去送給她一塊吧,畢竟出嫁是一輩子的大事呢。”
棗花說着,擡起頭來,目光投向了姚甜甜,徵詢着她的意思。
姚甜甜也在心裡暗暗讚歎蝶舞行動如此之快,聽者棗花一片爲他人着想得心思,禁不住安慰她道,“棗花姐姐儘管放寬心,蝶舞蝶老闆是個最會利用時機的精明人,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她買去的帕子就會放在蝶衣坊去買的,指定耽誤不了那位姑娘出嫁的。”
“不錯,蝶老闆的確是少見的經商奇才,行動迅捷,該出手時一點也不含糊,知道果斷出手,搶佔商機!”隨着福生帶着讚歎的話音,他和祥子一人手裡拎着一個精製的食盒子,一起走了進來。
“哦?這麼說你們也聽到了蝶衣坊的新聞了?”姚甜甜眼神一閃,帶着期待的驚喜問道。
“蝶衣坊聲勢造得那麼大,想不聽道也難哪。”祥子把手裡的食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輕輕的打開,細緻的把裡面還冒着熱氣的湯鉢取了出來,挨着灌湯肉包放好,也笑吟吟的說了一句。
有樣學樣,福生也放妥了自己的食盒子,就着祥子的話,他帶着讚賞和佩服,乾脆的解釋道,“現在有名的酒樓前都貼着蝶衣坊的告示呢,說是六天後,繡‘並蒂蓮花’的大師將親自現身蝶衣坊,並帶來她請高人設計的最華麗、最漂亮的新衣裳。”
說着話,福生終於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自己口中的刺繡大師棗花身上,他上下審視了她一番,真心的建議到,“蝶老闆這一次花了大血本,弄得聲勢浩大,到時候到場的有頭有臉的人物肯定不少。你,你到時候不要怯懦,如果實在不知道如何應對,就儘量少開口好了。”
這是自打定親以來,福生第一次如此專注的和棗花說話,可是他說的話卻與二人的情愛無關,甚至也不能算是對她的關愛吧,他實在擔心平日裡怯懦、木訥的棗花上不了大場面,擔心她給那位蝶衣坊的女老闆砸了場子,才這麼專注的囑咐自己的吧?
棗花在最初接到福生關注的目光時,她的內心裡也是羞澀和欣喜的,以爲自己終於憑着努力,贏得了福生的關注。可隨着他的話語,棗花的心卻一點點地沉了下來。初時聽到蝶舞這麼滿大街的宣揚的時候,棗花的心裡確實是害怕的,一起長大的福生很瞭解她,纔會說出那樣一番似鼓勵又似嫌棄的話來吧?
棗花咬了咬嘴脣,自備的想着,怪不得福生不喜歡自己呢,生就了這麼一個懦弱的性子,繡活手藝好又怎麼樣?有了這麼好的機會,自己竟然會怕,這樣膽小的性子沒有人會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