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水亦淺死在了君莫離的劍下。
自始至終,君莫離都沒有答應跟水亦淺成親。
但君莫離也把水清淺給弄丟了。
水清淺跟着秦疏影一路同行,遊山玩水,三載有餘。
三年裡,秦疏影從未逾矩半步,始終恪守朋友之禮,但他對水清淺的愛慕也與日俱增。
開始的時候,秦疏影還曾多次勸過水清淺,叫她回去找君莫離,兩人之間應該把話說清楚,不該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散了。
只不過,水清淺都拒絕了,她的脾氣倔強至極。
後來,秦疏影便也不再開口了,他私心裡並不想水清淺回去,就算他早就知道了水亦淺死在君莫離劍下這件事。
秦疏影用了三年的時間,也沒能走進水清淺心底最柔軟的位置,相反地,看着她日漸消瘦,他終於還是心疼了。
最終,秦疏影還是把人給君莫離送了回去。
四個人,一輩子的糾葛,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講完的,水亦淺講了多久,敏行就聽了多久,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打斷過。
終於聽完了故事,敏行久久無言,但她還有疑問不得不問,“上次在鴛鴦島落日村遇見疏影,他一直沒有去轉世?”
從疏影不多的幾句話裡,不難猜出,他一定是愛極了當初的水清淺的。可是,到最後,他卻在敏行的眼皮子底下徹底煙消雲散。
秦疏影活着的時候愛而不得,孤獨終老,死了以後拒不轉世,卻落得魂飛魄散的結果。
敏行禁不住無聲一嘆,心中百般滋味上心頭,但她畢竟並沒有曾經的記憶,所以聽着水亦淺講着那些恩恩怨怨,只感覺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實在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深想,疏影在說出那一句“我怎麼捨得呢”的時候,是怎樣一種無望又絕望的心情。
可水亦淺聞言,卻是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可能!他早就投胎轉世去了。”
敏行愣住,早就投胎轉世了?那她看到的那個疏影又是誰?
水亦淺似乎看出來敏行眼底的疑惑,嘴角再次勾起詭異的笑,“你是不是在想,你之前遇到的那個他,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敏行問。
水亦淺低頭考慮了一會兒,這才幽幽地說道:“他一生恪守道義原則,終是愛而不得,但心底哪能沒有遺憾?日復一日地剋制,終究還是變成了心魔。你們所看到的疏影,不過就是他的心魔罷了。你說,他這心魔得有多重?重到人死了轉世投胎去了,心魔也依然存在這個世界上,固執地守着盼着。”
“他轉世以後,是什麼身份?”容玄忽然問道,一雙幽暗的鳳眸,彷彿是夜色籠罩下的大海,深邃,無垠,亦危險。
水亦淺抱着畫的手忍不住抖了抖,繼而苦笑,“這我如何知道?我要是知道,不早就找他去了。你想啊,他活着的時候不屬於我,他變成別人了,我總該可以重新認識他了,對不對?可是我不知道啊,我找不到他的轉世,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