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色皇城之採陰補陽術
那一夜……灋困惑的聲音在奚月泠腦海裡響起,不知爲何,她就想到了那莫名失去記憶的一夜。
“灋,你說的什麼那一夜?”究竟她無故失去的記憶與鬼面閻羅有什麼關係,她明明記得那晚她是打算去魅閣的。
小碧睜着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用那倒三角的頭蹭了蹭奚月泠的掌心,一股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來,癢癢的。
“不許撒嬌,快說,你到底看見了什麼?”奚月泠目不轉睛地盯着小碧,那眼神簡直就像是在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碧甩了甩碧綠的尾巴,輕輕拍打她的掌心,就是不說話。
活了萬年,灋的心智有時候比成年人更聰明,有時候就又如孩子一般,想撒嬌,愛玩,甚至是耍賴。適才無意間窺探到了她對於那一夜的記憶,灋覺得很是新鮮,便不願開口答她。
一把捏住了那碧綠的尾巴,奚月泠將它倒提了起來,冷笑了一聲,“灋,知道腦充血是什麼感覺麼?”
小碧張了張嘴,露出了兩顆尖銳的牙齒,衝她齜牙咧嘴。
一手就敲上了那三角形的小腦瓜子,奚月泠賊賊一笑,“哼,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我不把你拿去清蒸了。”
原以爲小蛇定會掙扎,怎知道半點反應也沒,她正想在說些什麼,灋的聲音便傳了來。
“噤聲,好像有人來了……”
方纔兩人玩得開心,奚月泠嘴上一直說着話,這要是被人瞧見,還以爲是她一個人對着一條蛇自言自語,定以爲她傻了呢。
夜已經越來越深了,偶有冷風吹過,身上也是涼意陣陣。
奚月泠安靜地等候了片刻,始終未見有人出現,便在心中犯起了嘀咕。“灋,哪有人啊!”
“血腥味,帶着寒冰的血腥味。”灋不假思索地說道,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它絕對不會感知錯的。
奚月聞言一驚,難道是小祥子?!她左右看了看,黑夜之中,只有那走廊上掛着幾盞燈籠,輕輕隨風搖曳着。
“小祥子,出現吧,我已經發現你了。”以靜制動,這從來都是面對隱形的敵人最好的辦法。
“沙沙……”四周只有樹葉被風帶起的聲音,視線之內,根本就無半個人影。
一股陰冷的氣息慢慢地從她右側瀰漫過來,隱隱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奚月泠突地回身,怒目瞪着一處,“出來吧。”她大喝一聲,“你再不出來,我可叫人了!”
周圍依舊是靜悄悄的,她的這一聲大喝,彷彿就是一顆小石子落進了汪洋的大海一樣,驚起了一點小波浪,卻帶不起更大的波瀾。
“你突然出來,是有事找我吧,再不出現,我可就走了。”奚月泠半是試探地說道,眸中閃過陣陣冷芒,整個人都緊繃着堤防着。
暗處緩緩地走出了一個黑影,一身太監的裝扮,面色蒼白,他脣邊染了點點的鮮血,就像是電影裡那吸血鬼一般。
奚月泠咋一看見,心中不由一驚,面上卻毫無波瀾,冷冷地看着他。
那黑影越走越近,一股陰森的冷氣撲面而來,只是幾日未見,這人身上的寒冰之毒似乎又重了幾分。
“殿下……”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仔細看,眼眶裡也佈滿了血絲,神情憔悴。
奚月泠掌心上的小蛇突然立直了身子,看樣子極像是想衝上去咬他一口。
“小碧!”安撫地摸了摸它光滑的頭頂,奚月泠纔將視線轉到了小祥子身上,她默不作聲地瞧了他一眼。
“殿下,你曾經說過,最好的解毒方法便是換血,我想你幫我。”極低極低的聲音,像是從喉嚨口裡硬擠出來的一樣。小祥子蒼白的臉配上那鮮紅欲滴的嘴脣,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換血其實那不過是灋傳到她腦海裡的景象加上三分猜測說出來的假設,可不可行,奚月泠根本不知。不過這人定是被逼得急了,纔會來找她。
“昨日開始,我夜裡會嘔血,應該是噬冰之毒轉變成了血煞。”小祥子艱澀地開口,一旦噬冰之毒轉成了血煞,那他的命也不久了。
“血煞?”奚月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麼是血煞,難道說紅衣女子身邊的那高手真這般厲害,只是一掌,便逼得眼前這人毫無退路可走?!
小祥子身形一晃,佝僂着身子便開始嘔了起來,大塊大塊的血塊從他嘴裡吐了出來,在地上積成了一團。
“這……這就是血煞?”奚月泠不可置信地瞪着地上那一團,一個人竟然能吐出這麼多的血,難怪他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了。
雙腿軟軟地,小祥子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像是隨時就要倒下了一般。他那凹陷的雙目中流露出了一絲希望,目光灼灼地盯着奚月泠,“殿下說過會幫我解毒。”
她確實答應過,不過那時只是緩兵之計。這人不止殺了小皇子,雖說是芷妃的命令,可是那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還有地道里的那兩具女屍,這樣一個殺人兇手,她該幫他麼?奚月泠眸光一閃,略略避開了他的眼神,道:“我只知換血之策,至於怎麼實行並不知曉,解毒之事,恐難以幫你。”
袖中輕輕滑下了什麼東西,夜色之中閃過了一陣銀光,一把匕首便生生地架在了奚月泠纖細白皙的頸上。
小祥子臉上終於顯出了一絲狠毒,抵在她頸上的匕首隻差一寸便能割破那細嫩的皮膚。“殿下,你若是不願幫我,可別怪我無情。”
“哼,軟的不行來硬的麼?”奚月泠不屑地一笑,“你也知道,現在太醫院衆太醫都忙着給父皇找解藥,恐怕沒法給你找出救治之法。”
“殿下會有辦法的……”小祥子一手擒住她的肩頭,刺骨的冷意襲來,憑的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奚月泠身子一抖,略略往後退了退,她只着一身單身,夜深露重,本就有了一絲涼意。被他這麼一抓,整個人都冷了起來,真恨不得一把將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