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現在時間還很早, 不過太陽已經開始升起了,空氣中的薄霧漸漸散去。這裡就是個帳篷集中營,看着這麼多形形色色的帳篷我能夠理解哈利的感慨了:世界上的巫師還真是不少。

一路上我們遇見了很多熟人, 除了我們兩在霍格沃茲的同學及他們的家人, 還有一些打過交道的商人。每次遇到這些人我們就得停下來跟他們打招呼, 說上幾句客套話。我倒是不討厭結識更多人, 但是這樣前進的速度顯然是太慢了。

當我們走到保加利亞的帳篷前時看到了威克多爾·克魯姆的海報。他長得確實很陰沉, 我打量了他一會兒,和喬克繼續往前走。水龍頭邊上已經排起了一個小隊,於是我們也排了進去。那個穿着女士印花睡衣的老巫師正在喝魔法部的一名官員爭論着什麼, 那名官員手裡拿着一條細條紋褲子,相當有喜感。

"梅林保佑。"我忍着笑說。

"蘭斯?"

我回過頭去, 看到格蘭芬多三人組也已經排進了隊伍, 哈利正在向我揮手。

"早上好, 哈利。"我對他擺擺手,"早上好赫敏, 羅恩。"

羅恩繃着臉,哼了一聲轉過頭去。赫敏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早上好。"羅恩不情願地嘟囔着。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先生小姐們,早上好。"喬克向他們行了一個禮,哈利小聲地向赫敏和羅恩介紹喬克。

我們接滿水後來到哈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就住在第一片營地。回見, 哈利。"

哈利點點頭, 我對赫敏笑了笑, 我們提着水壺離開了。

"你好, 喬克;你好, 蘭斯。"張秋出現在我們面前。她似乎和喬克比較熟,畢竟是一個學院的。

"你好, 秋。"喬克熱情過分地打招呼。我對秋紳士地笑了笑。哈利眼光不錯,她確實很漂亮。我扭頭看她走遠,突然被喬克勒住了脖子。

"做什麼?"我仰頭,喬克腆着臉,笑得不懷好意。

"我聽安傑拉說你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喬克問,"物色好哪一個沒有?"

"喂喂,水要灑了。別問這麼無聊的問題可以嗎?"我拍了一下他的手,"看個美女就被你引出這個話題來,我真是冤死了。"

喬克放開我,我整了整衣領,繼續往前走:"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些事。"

"你也到訂婚的年齡了。"喬克提着水壺看着我,"我看你和你們學院那幾個女生關係不錯。爸爸建議你現在就挑一個定下來,這樣對你有很大幫助。"

我皺了皺眉頭,轉頭看着他:"喬克,我不想談這個,可以嗎?"

喬克有些意外:"好吧。"

於是直到回到帳篷裡,我們都在沒說一句話。

哈利下午的時候過來打擾了一下,他是跟着西里斯和盧平來的。雙胞胎順便來湊了個熱鬧,於是我又從他們那裡拿到了一大包僞裝成比比多味豆的惡作劇糖果。

夜幕終於降臨了。憋壞了的巫師們紛紛卸下僞裝,變回了麻瓜們覺得異端與瘋狂的本來面目。

"瞧這個!"喬克買了一個克魯姆的小塑像,"要不要來一個?"

"我更喜歡火□□。"我笑着擡起手掌,懸浮在手掌中的火□□小模型也隨着我的動作升高了。

安傑拉手裡拿着幾本比賽說明書,弗洛威先生則買了全景望遠鏡和愛爾蘭隊的帽子。我擡頭看了看弗洛威先生頭上綠色的帽子,和安傑拉一起忍不住大笑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弗洛威疑惑地問。

"不,沒什麼大問題。"我憋着笑搖了搖頭。如果弗洛威先生知道綠帽子在中國意味着什麼,他一定會支持保加利亞。

樹林遠處傳來低沉渾厚的鑼聲。千萬站紅紅綠綠的燈籠突然在樹上綻放光芒,照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

"走吧,先生小姐們。"弗洛威先生興奮地說,"快開始了,走吧。"

周圍熙熙攘攘都是人,所有人都在歡笑、喊叫,還有斷斷續續的歌聲。這讓我想起了春節時熱鬧的廟會。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巨大的金色體育場才從樹林裡顯出自己的全貌。我吹了一聲口哨,這規模絕氣勢不亞於國家體育館。

"我們是一等票。"弗洛威先生看了看羊皮紙做的球票,"我覺得這樣的比賽就應該坐在最好的位置上。"

我們一直向上走到最頂層。這是在體育館的最高處,正對着金色的球門柱。座位在一個小包廂裡,位置不多。我轉過身,十萬巫師正在陸陸續續地就坐,賽場邊緣有一塊巨大的顯示屏,正在放廣告。

"看那邊。"安傑拉捅了捅我。我轉頭,最後一排的角落裡坐着一個家養小精靈,而她身邊的位置是空着的。

我拿目光詢問安傑拉,安傑拉看了正在查看座位的弗洛威父子一眼,附在我耳邊:"我沒有去克勞奇家,只去了小漢格頓。"

"但我還沒有給鄧布利多發信。"我小聲告訴安傑拉,"我總覺得他一定會看出破綻。"

安傑拉盯着我:"信寫好了?"

我點了點頭。我用預言家日報上的詞句拼貼出了一封信,羊皮紙用的也是最便宜的那種,信封上的收件人名字也是用剪報拼貼出來的。鄧布利多太有名,要找他的名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們倆在嘀咕什麼呢?"喬克湊了過來。安傑拉對他笑了笑,在已經落座的弗洛威先生旁邊的座位坐下。喬克看了看安傑拉,有看看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調皮地對我挑了挑眉毛。

他誤會了,但是我懶得解釋,在安傑拉身邊坐下來。

包廂門突然開了,西里斯等人和韋斯萊們呼啦一下涌了進來。哈利看到我後非常高興,我則節制地與他們打招呼。我們的座位和韋斯萊家在同一排,結果我坐到了盧平邊上。哈利看到了閃閃,湊過去跟她說話。我一邊聽着一邊看安傑拉遞來的說明書,東西做得倒是很精緻,一打開後就會有一個溫柔的女聲介紹愛爾蘭隊和保加利亞隊,還有魁地奇世界盃的起源與軼事。翻過一頁,上面寫着比賽前會有吉祥物表演。不知道那些有魅惑術的媚娃到底會有多美,我笑了笑,合上說明書。

包廂裡漸漸坐滿了人。不愧是最貴的球票,來這個包廂看比賽的都是大人物,不過好在弗洛威先生認識很多人,但這就是要不斷地站起來跟他們客套幾句。康奈利·福吉還記得我,親切地跟我打招呼。

"盧修斯!"

我轉頭,看到盧修斯·馬爾福和德拉科、納西莎一起擠進空着的座位。德拉科看到我後擡了擡眉毛,算是跟我打招呼,我則用微笑迴應,這孩子真是越長越像他爸爸了。盧修斯跟福吉打完招呼後轉向我這邊,我微微欠身向他致意。

"你好,蘭斯。"盧修斯跟我握了握手,"德拉科告訴我你也打魁地奇。"

"是的,先生。"我禮貌地說,"我是追球手。"

盧修斯臉上掛着貴族式的假笑,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把視線轉向賽場。安傑拉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把耳朵湊過去。

"我要在離開的時候解決掉克勞奇。"她的聲音非常低,我幾乎聽不清楚,"你拖住那個小精靈。"

我皺了皺眉,搖搖頭。安傑拉不悅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這是最好的機會。

"你不願做,就由我來。"安傑拉繼續說,"不許妨礙我。"

我偏過頭。有恐高症的小精靈依然捂着臉,我盯着那個空座位看了幾秒,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輕咳。

我擡起頭,德拉科正用他淡色的眼睛盯着我,不知爲何他的盯視讓我突然有一種做壞事被抓到的感覺。

德拉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移開目光。我看了他幾秒,德拉科似乎不願意再看我,這才把頭轉回來。

他剛纔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盧多·巴格曼突然衝了進來,把正在思考問題的我下了一跳。

"……部長,可以開始了嗎?"

"你說開始就開始吧,盧多。"

"聲音洪亮!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的到來!歡迎你們前來觀看第422屆魁地奇世界盃決賽!"

觀衆們爆發出一陣掌聲和歡呼聲。旗幟與國歌聲亂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場面熱鬧非凡。

"……請允許我介紹……保加利亞國家隊的吉祥物!"

保加利亞的球迷爆發出響亮的歡呼聲,一百個媚娃滑進了賽場。她們真是漂亮極了,人類絕對不會有如此讓人着迷的容貌。

"她們果然很……"我話還沒說完,音樂聲就響了起來。我突然間覺得恍惚,然後就是巨大的喜悅。手上一陣劇痛,我立刻清醒過來,只見安傑拉正掐着我的虎口,而我已經站了起來。

"怎麼着,想跳下去顯擺自己?"安傑拉語帶戲謔。

"我不會幹那麼傻的事。"我重新坐下來,伸手捂住耳朵。突然很想知道德拉科會有什麼舉動,於是我轉頭看了過去。德拉科似乎完全沒有受影響,嘴角彎起一抹戲謔的笑容看着我,然後指了指耳朵。我睜大眼睛看了看,才發現他的耳朵裡塞着一團棉花。

精明的小子!我對他撇撇嘴,才把頭轉回去。相比之下韋斯萊家的男孩們誇張得多,羅恩已經開始做跳水的動作,哈利則開始往包廂的牆上架。西里斯扯着衣領似乎準備跳脫衣舞,盧平正死命地抓着他的手腕。

音樂停止了,安傑拉把我的手拉下來,在一旁咯咯地笑個不停。喬克同樣神情恍惚,他剛纔似乎也想跳到場地裡去。

"現在,請吧魔杖舉向空中……歡迎愛爾蘭國家隊的吉祥物!"

小矮妖的表演同樣精彩,金幣閃閃落下的時候好多人都去揀。我撿起腳邊的一塊金幣仔細打量,金幣就像真的一樣,誰能想象得到幾個小時後這些東西就會消散不見呢?

"美女與金錢。"我小聲說,"都是最能誘惑人的東西。"

比賽相當激烈,我從未見過這麼精彩的比賽。追球手們傳球的速度之快只能讓巴格曼報出他們的名字,愛爾蘭隊的追球手們配合默契的就像是一個人。我用望遠鏡緊緊地追蹤着鬼飛球,等開學魁地奇訓練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好好學學人家的戰術……克魯姆飛得相當好,就像一片輕盈的羽毛,似乎根本就沒使用飛天掃帚。

比賽期間媚娃和小矮妖打了一架,媚娃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看上去像是長了女人臉的鳥。比賽最後以克魯姆抓到金色飛賊結束,但是愛爾蘭隊贏了。金光閃閃的獎盃被擡進了寶箱,隊員們也來了。我一個勁地鼓掌,能和國際一流水平的魁地奇球員們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我由衷地感到高興。

"蘭斯,爸爸請你晚上到我們的帳篷裡來。"德拉科在我們走出包廂的時候把我拉到一邊,"就是第一片營地中間最大的那個帳篷。"

"門口栓了孔雀的那個?"我問。

德拉科點了點頭:"就是那個。我們等着你。"

"我知道了。"我對德拉科點點頭。安傑拉突然把我拽回了包廂,我看到閃閃軟綿綿地倒在座位上,小巴蒂的隱形衣已經被安傑拉扯了下來,他也昏迷着。

"你什麼時候做的?"我驚訝地看着她,安傑拉可是一直都在我附近的。

"趁你和德拉科甜言蜜語的時候。"安傑拉得意地說,"我用的是麻瓜的方法,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我盯着她:"你知道嗎,你真是個恐怖的女生。"

安傑拉揚了揚眉毛,從兜裡拿出一個細長的玻璃瓶。裡面的藥水是詭異的冰藍色,我抓住她的手。

"等等,你要幹什麼?"

"我不會這麼快就毒死他。"安傑拉冷冰冰地說,"我只想讓他安分一點。"

"這藥會毀了他的大腦!"我嚴肅地說。

"哼。"安傑拉看了我一眼,"那你是逼着我要把他殺掉了?我說過了,別妨礙我,蘭斯。"

安傑拉移開我的手,走過去掰開巴蒂的下巴,把藥水全都灌了進去。

"這副藥劑是你熬製的,藥性你比我清楚。"安傑拉擰緊了瓶蓋,把隱形衣重新蓋在小巴蒂身上,"我用的量不大,明天早上纔會出現症狀。不會有人發現的,蘭斯。"

我嘆了口氣,不去看她。

"我已經很人道了。"安傑拉碰了碰我的肩膀,"走吧,弗洛威先生要着急了。"

"我直接去找盧修斯。"我對他說,"你告訴他們我和愛爾蘭人一起慶祝勝利去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等等,蘭斯。"安傑拉叫住我,"那個男孩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盧修斯是個極聰明的人,他會猜出我們的身份。"

"他不一定能猜得出來,他只是會懷疑。"我說,"德拉科對我來說和哈利一樣重要,他不應該參與到這場戰爭裡來。這是我的事,安傑拉,也請你不要干涉,可以嗎?"

安傑拉看了我很久,終於把頭偏了過去:"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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