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府西郊。
“周曉怎麼了?”聽了邵還的話,袁一梟皺眉問道,敖烈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敖烈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梟,你身在軍中真的想不起來麼?”邵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饒有興致的看着袁一梟。
“你別賣關子了,有話就說吧!”敖烈忍不住說道。
“好吧,你倆還記不記得,八十年前,華國建國的時候,開國元勳之中有一位國家委員會副會長,人稱‘拳宗’,單以拳法而言,稱得上是三百年來第一人,這個人姓什麼,你們還記得嗎?”
“姓周!”敖烈繼續說道:“當時青衡見過他一面,給我提過這個人,也算是絕世人物,怎麼,這個周曉跟他有關係?”
邵還點點頭,說道:“據我瞭解,這位拳宗平生沒有子女,便收下了許多義子,這位周曉也是其中之一。”
“還有這麼一回事?就連我也不知道,師叔居然知道的清楚。”袁一梟說道。
“老道活的久些,那些年在天下行走,時常幫人出出主意,自然知道的多些。”
“可就算是她是周曉的女兒,跟咱們也沒什麼衝突,還能對咱們的計劃有什麼影響不成?”敖烈問道。
“這你可錯了,當初這位拳宗,先是在國內學了數年八卦拳法,可惜因爲種種原因,一直未得到真傳,拳法也未能臻至上層,後來又遠渡重洋,前往歐羅巴洲,種種機緣巧合之下,學到了當地的不傳之秘‘卡巴拉生命樹’,這才內外兼修,成就一代拳法大師。”
“也正因爲如此,他這一脈的調息法與中原大不相同,我擔心周雪融也是這一脈傳人,她在訓練的時候,或多或少會影響到學員。”
“如此一來,就有兩個問題,一來學員們若是按照卡巴拉生命樹的心法打下根基,日後咱們縱然收入門中,想要糾正過來,也要多費功夫,二來李大勇、趙虎行未必會容她這樣教,到時候發生衝突,反爲不美。”
邵還一席話說完,袁一梟和敖烈都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袁一梟站起身來,大步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這件事確實不妥,我會去處理的。”
袁一梟走後,剩下兩人也無心下棋,敖烈重新拿起資料,一頁頁翻看起來,翻過幾頁之後,目光停在其中一頁上面。
邵還掃了一眼,見這一頁之上寫着幾個人的生平,其中就有龐謝的名字,淡然問道:“這幾個人怎麼了?”
敖烈指着龐謝的名字說道:“這次我來長安府的時候,青衡曾經讓我關注這個人,可又沒告訴我爲什麼,我暗地裡見過這人一次,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同。”
邵還淡淡一笑,說道:“青衡道友擅長命理之術,他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也是。”敖烈點點頭,向下一頁翻去,邵還也再沒有多說。
一個多小時之後,敖烈告辭而去,邵還重新撿起學員資料,翻到龐謝那一頁,喃喃自語:“青衡也注意到了嗎?爲什麼不告訴敖烈?還是他也沒把握?也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這種命格可有點太過詭異了,得謹慎些才成。”
……
316基地。
龐謝捧着手中的培訓手冊,慢慢翻看起來。
培訓班的課程安排很簡單,每三天一個輪迴,第一天上午是體能訓練課,下午是武器操縱,第二天上午是近身搏擊,下午是儀器操作,第三天全天是團隊作戰。
每三個輪迴,也就是九天,休息一天,勞逸結合,算下來每個月有三個休息日,單從日程上看,倒也不算辛苦。
昨天上午,典禮結束之後,袁一梟便離開了,身爲華國空軍實權軍官,能抽出時間來316基地參加開課典禮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臨行之前,袁一梟告訴在場學員,他不在基地時候,由李大勇臨時負責,其他幾名教官配合工作。
翻過手上的培訓手冊,龐謝擡頭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清晨六點多鐘,該是吃早飯的時候了,推開屋門,向餐廳走去。
龐謝來到餐廳,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下,取了十人份的早點,尋了個作爲坐下,剛剛準備開始吃飯,忽然聽到有人喊他。
“龐謝!”
龐謝一怔,回頭瞧了瞧,只見尹雁翎坐在不遠處,對面坐着的則是體能訓練科目的教官周雪融,於是起身來到兩人面前,問道:“尹教官,有什麼事?”
尹雁翎嘻嘻一笑,同樣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龐謝的肩膀,說道:“沒事,沒事,你趕快去吧,我就是瞧見你了,隨便喊一聲。”
“真沒事?”龐謝眉毛一挑。
“沒事!”尹雁翎笑着說道。
“好吧。”龐謝聳了聳肩,轉身走了回去。
待到龐謝走開,周雪融眉頭微皺,說道:“尹師哥,這就是你說的天賦異稟那小子?怎麼看起來懶懶散散的?”
“不要叫師哥,咱們現在是工作關係,我是你的副手,叫我名字就好了。”尹雁翎擺了擺手,接着說道:“這小子上回見面就這樣,是有點懶散,不過身體素質是真好,要不我也不會把他叫來。”
周雪融的父親是華國體育大學有名的運動學專家周曉,尹雁翎從國家長跑隊退役後,也拜在周教授門下求學,故此,兩人算是同門師兄妹。
“可是這種性格,恐怕天賦再好也沒什麼用吧?”
“雪融,周教授曾經說過,‘命裡只該九寸,終生難逾一尺’,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天賦纔是最主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這小子性格雖然懶散,不過上限比咱倆要強得多。”
“既然尹師哥這麼看好,就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對了,我見李大勇昨天找你談話了,說什麼了嗎?”
“一點小事,他想太多了。”
......
十分鐘後,周、尹兩人漫步走出餐廳,來到訓練場上,大多數學員都已換好訓練服,站好隊列,只有幾個倒黴蛋來的遲了,有些是找不到訓練服,有些是起晚了,最倒黴的一位仁兄則是把房卡丟了。
周雪融沒有手軟,立即指揮這幾個倒黴蛋去跑圈,訓練場一圈是三千米,三圈就是九公里,天寒地凍,跑起來可不算容易。
正式集合之後,周雪融便開始安排上午的體能訓練,莫看她年紀輕輕,在體能訓練上確實有一手。
長跑與短跑相結合,穿插着仰臥起坐與俯臥撐,再加上五十米折返跑、引體向上、深蹲,一上午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
最爲絕妙的是,她會根據每個人的狀態,隨時對每個人訓練進度進行微調,使訓練強度恰好能達到每個人的極限,又不至於積勞成傷。
單對單的時候,做到這一點容易,許多優秀的教練都能做到,但是面對一百多號人,隨便瞥一眼,便能清楚瞭解這個人的狀態,能做到的可就鳳毛麟角了。
衆位學員之中,唯有龐謝,她沒有出言指導。
因爲她發現,無論怎麼練,龐謝不但沒有大汗淋漓,就連粗氣也沒喘幾口,身體素質確實驚世駭俗,難怪尹雁翎會另眼相待,只是不知爲何,她總是看龐謝不怎麼順眼。
......
轉眼之間,一上午時間過去了,隨着周雪融口中一聲解散,參加培訓的學員大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龐謝也不管別人,拉着田七,漫步往食堂走去,自修成人身以來,還是頭一次進行如此大量的運動,雖然以他的身體素質不至於感覺疲憊,胃口倒是開了不少,正好去食堂吃飯。
“龐大哥,別拉我,讓我躺一會再走。”田七兩眼一翻,幾乎癱倒在地上。
“你天生體虛,又出了一身汗,再往這躺一會,只怕明天就是一場大病。”龐謝搖頭說道。
“我...實在是太累了...從沒這麼玩命過...實在是挪不動腳了...”田七苦笑。
“你身子這麼弱,到底是怎麼通過考覈的?”就在龐謝與田七聊天的時候,一旁忽然有人插話。
“我…啊!周教官!”田七轉頭一看,說話的正是周雪融。
“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參加的考覈?”
“報告周教官,我叫田七,是在雍州參加的考覈。”
“雍州?李大勇怎麼搞得?你這樣也能通過考覈?”周雪融語帶不滿,回頭問道:“尹師兄,你也是雍州地區的考官,這孩子是怎麼合格的?”
“這個…”尹雁翎張口結舌,田七能夠被錄取是一個巧合,也是他一時心軟,只是這話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下說。
“兩位考官見我求勝的意志強烈才錄取我的。”田七說道,平心而論,這話也不能算錯。
周雪融微微搖頭,說道:“李大勇這樣做事可不對,你現在的狀況即使進了訓練營,也沒機會畢業的。”
“啊?”田七一驚。
“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我有一套呼吸法,你若是認真練了,至少有八成的機會通過,你願不願修煉?”周雪融話鋒一轉。
“當然!”田七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