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貴人現在哪裡有品茶的心思,但是江小牧已經說了,就算再怎樣,也不敢說不得,忙的端起了杯子,輕輕着了一口,纔到:“是上好的普洱,皇上給姐姐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江小牧也不反駁,“既然是好東西,我又不知道它的好,那就是糟蹋了,還不如送了妹妹吧,就算是姐姐謝謝你的。”
“姐姐。”尹貴人有些恐慌,“姐姐口口聲聲說着要謝謝妹妹,妹妹還不知道姐姐爲的何事?”
“你真不知道?”江小牧裝作有些驚訝,忽然又莞爾一笑,“既然不知,那姐姐也就說明白了吧。”說着看向藍衣,“藍衣,你過來。”
藍衣一聽江小牧叫她,臉上現出一絲疑惑,忙的上前去,“主子。”
江小牧叫了藍衣,又看向了尹貴人,“去給尹貴人道聲謝,謝謝她對你的教導。”
“姐姐。”尹貴人瞬間明白了江小牧的一絲,忙的跪下去,卻被江小牧上前一步拉住。
“妹妹這是做什麼?”她笑道,“怎麼的這麼輕易的跪了下去,藍衣,你過來。”
尹貴人因爲皇上現在要追查的事情,雖然平時與如惜交好,但是心裡畢竟是有仇恨的,現在唯一能稱爲自己這邊的人的江小牧也對她這般敵意,她心裡忽然緊張起來。
“妹妹害怕什麼?平時我這裡奴才沒有教導,上段時間經過你的調教,要聽話了許多,而且我要謝謝你的事情,還不是這件呢。”
尹貴人被藍衣扶着,雙手不自覺的捏緊了衣衫。
“我要說的,是我這次從會尚宜殿的事情,還多虧了妹妹在一種搭橋傳話呢。”
一說,尹貴人徹底明白了,這可是個大事情,她怎麼的將這個事情給忘記了,當下也不敢再擡頭,咬着脣不說話。
“妹妹的好我都記在心裡了,什麼時候找到機會,我會還給你的,這茶呢,也算是我的一個小意思了。”
江小牧一直微笑着,將事情說的白,尹貴人站了好一會,忽然膝蓋一軟,跪了下去,“姐姐,求求你,救救妹妹吧。”
“你放心,我的意思不是害你。”江小牧淡淡一笑,又將杯子端起來,放到嘴邊一口喝了,一杯茶已經被她給幹了,只留下乾涸的茶葉靜靜的躺在杯底。
“姐姐,妹妹知道錯了,只是妹妹今天來,是……有事求姐姐呢。”
江小牧一愣,自己的話已經說完了,這個尹貴人,也該知道現在應該走了吧,她居然還敢說要求她,看來真是個臉皮厚的主,不過人家沒說要走,她江小牧也沒有將別人趕走的嗜好,只能坐下來靜靜的聽着,但是總感覺這尹貴人跪在地上讓她感覺不安。
“有什麼事情還是起來說吧,藍衣,將尹貴人扶起來。”
“姐姐。”尹貴人水袖一擡,居然抹起了眼淚。
這事情弄的江小牧有些哭笑不得,她又沒欺負了她,她在這裡哭什麼,而且,她可是如惜的人啊,這不免讓她想到了這又是如惜的什麼計謀了,當下寒了臉,“尹貴人,有事情起來說,要是別人看見,還說我江妃眼裡容不得別人呢。”
尹貴人哽咽一聲,收住
了哭勢,但還是擡着袖子,在臉上抹着。
“說吧,什麼事情要我幫忙?”
“主子。”藍衣忽然伸手拉了江小牧一把,對她所說的話很不滿,又偷偷的看了尹貴人一眼,“主子就打算要幫忙了?”
江小牧一愣,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的改了過來,“如惜可是你的好姐妹,你怎麼會到我這裡來?難道如惜都幫不上忙?如果她都幫不上,你我就更加幫不上忙了。”
這話將尹貴人噎了一下,擡眼看了藍衣一眼,江小牧撇撇嘴,“有什麼話就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但是尹貴人瞧了殿上一眼,張了張了嘴,還是不敢說,江小牧見狀,只得先讓藍衣出去,誰料藍衣一撅嘴巴,頭搖的像波浪鼓一樣,“不行,奴婢不走,要是奴婢走了,尹……對你不敬怎麼辦?”
“哪有你說的這麼危險了?”江小牧白了她一眼,但是藍衣就是不肯走,她也沒有辦法,只等讓她留在這裡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藍衣就在這裡,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說了。”江小牧一句話將尹貴人抵地死死的。
她沒辦法,只得小心的看了江小牧一眼,“我……我發現如惜一件事情。”
“事情關係到瞭如惜?”江小牧冷笑,“怪不得你不找她呢。”
尹貴人沒有答話,而是接着說,“她晚上經常出去,而且……神神秘秘的。”
聽了這句話,江小牧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了,這不是和紅兒得死相差不多嗎?這個事情,經過了尹貴人的嘴巴傳到她的耳朵裡面,不知道會不會和自己的計劃一樣,等着甕中捉鱉,她忽然唾了自己一口,自己纔不是鱉呢。
“你告訴我這個幹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姐姐。”尹貴人忽然笑了笑,有種意料之中的意思,“姐姐婢女的事情,妹妹也是早聽說了,只是如惜受寵,姐姐不好提起此事罷了。”
這話一說出來,江小牧的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直直的看着她,也不說話。
“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妹妹就想,我們聯手,將如惜除去了,也好替姐姐報了仇了。”
“呵呵。”忽然,江小牧不僅笑了還笑出了聲音,她看了藍衣一眼,忽然搖了搖頭,“你錯了,你以爲我會爲了一個婢女和如惜撕破臉嗎?她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誰都比不上,妹妹這就請回去吧,你今天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了,藍衣,送客。”
她毫不留情的話讓尹貴人愣在當場,宮裡都傳言江小牧心善,對自己的奴婢就像是自己姐妹一樣,這事情既是她的好處,也是她的短處,而剛纔的一番話,卻讓尹貴人對她刮目相看,心中暗想着,難道如惜也有算錯的時候?
“小主請了。”藍衣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隻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但是尹貴人哪裡甘心,不退反而上前一步,這可將藍衣嚇了一跳,慌忙的也跟着上前一步擋在江小牧的面前。
“藍衣,不可無禮。”江小牧淡笑着說,看着尹貴人不甘心的樣子,心裡也在替如惜惋惜,她也真是一個能人了,怎麼就講身邊人都弄得和她成了仇了。
“姐姐。”尹
貴人張了張嘴,眼裡全是渴求,剛纔的那一絲狂妄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她這個表現,江小牧很滿意,“看在你這麼執着的份上,我答應了,但是……”她頓了頓,看着尹貴人的眼睛一字字的說着,“你爲什麼要揭穿她?你和她感情這樣好,而且,你在這宮裡,也是全靠她罩着的,怎麼就這樣反目了?”
“這……”這問題尹熙不敢說,只是看了江小牧抿了脣。
“不說是吧?好,藍衣送客。”
“姐姐。”尹熙被江小牧嚇瞬間驚慌起來,“姐姐,我……我說……”
感覺到有戲了,江小牧命人將茶水都滿上,自己着了一口,一雙大眼睛上下轉着,“你可以說了。”
這是聽故事的態度,尹熙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但是發作不得,只能禁了聲。
“怎麼了?不說了?那算了,藍衣,送客。”
“我說。”這可能是尹熙唯一的路了,她講怒氣全都壓了下來,顫了顫嘴脣,聲音有些沙啞,“我家住東晉,是東晉國尚書的女兒。”
這故事的開頭就讓江小牧愣了,竟然是東晉了,單擎嘯他們國家了,還是尚書的女兒,不知道和單擎嘯會不會還是舊識,她又喝了一口水,心思陡然間飄到了單擎嘯的那邊,不知道他現在在那邊打仗是什麼情況,想起來就有些擔憂。
“主子。”藍衣忽然碰了江小牧一下,講她的思緒給拉了會來,定定的看着藍衣,“怎麼了?”
“主子。”藍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尹小主她……”
經過這麼一提醒,她纔想起來自己是在聽故事,忙的正了正身子。
尹熙談了口氣,“姐姐,剛纔妹妹說的話你可曾聽到?”
“聽到。”江小牧毫不猶豫的回答,然後碰了碰藍衣。
藍衣此時哭喪着一張臉,看向尹熙的眼神都不像剛纔了。
聰明的江小牧怎會猜不到她說了什麼,忙的也嘆了口氣,妹妹的事情讓我想起了我自己,我母親也是東晉的,只是不像你,生活在大家庭裡面。
“如此可悲的家事,我寧願不要,只要做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女兒就好,現在,也生活的快樂。”
“哦?”對於她的話,江小牧又講頭偏向了藍衣。
“自從父親被陷害以後,我家就一跌不振,接着不知爲何,全家上下竟然全部被害,當時我被孃親遣出去才免了一場禍害,當時就我一人逃了出來,路上太過艱辛,也不知爲何,竟然暈倒了,後來陰差陽錯的到了這宮裡。”
這事情江小牧最清楚,她也是陰差陽錯到了這裡的,這個皇宮到現在她都感覺奇怪的很,選妃爲何不像自己的瞭解的那樣,全是大家閨秀,然後這些人見面,還要互相攀比呢?這裡就跟抓人一樣,對,就像皇軍,看着那個女人漂亮,那就是‘花姑娘’,真心不解。
她看了尹熙一眼,這是同病相憐啊,“那你和如惜又有什麼關係?”
“如惜。”尹熙眼裡顯出仇恨,“就是因爲她,因爲她我家纔會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江小牧一愣,“那如惜也是東晉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