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知道自己背上的人在胡思亂想,雲輕忽然輕聲道,“夕顏!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沒有兩個人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我們不能替別人做決定,也不可能猜測到別人在想什麼,但我們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堅持做自己,不要迷失!”
不要迷失!雲輕的話仿若醍醐灌頂,讓楚夕顏瞬間清醒過來。曾經,她爺爺也告訴她,每一個行業都會有每一個行業的黑暗,我們有的時候是無力去改變這些的,但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迷失自己的本心!不要迷失!當所有的人都不迷失的時候,那些所謂的黑暗便也蕩然無存!
是啊!她是楚夕顏!她是她自己!她的選擇沒有錯!當初不殺顧思然沒有錯,今日顧思然選擇要殺她也沒有錯!唐山爲了她丟了性命,也沒有錯!唯有選擇不同而已!唯有各自的立場不同而已!唯有各自的本心不同而已!
“謝謝你!雲輕!”楚夕顏附在雲輕的耳邊輕聲道。每次傷心痛苦的時候,好像都是雲輕來安慰自己!
“你能想得開就好!”聽楚夕顏如此說,雲輕提着的心也才稍稍放心,他真怕她會鑽牛角尖!
“恩!”楚夕顏輕聲應着,收回了圈在雲輕脖子上的右手,想要拭一拭自己眼角的淚珠!可就在收回手的瞬間,她整個人便僵住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就剛纔,她收回手時無意劃過雲輕的脖頸,竟然感覺到了淡淡的疤痕印記!
曾經,楚紫離金蟬脫殼的時候,青嵐用易容術弄來了一個假的楚紫離,那時兩人一模一樣,她分辨不出真假,還是青嵐告訴她,在脖子上和耳後能摸到淡淡痕跡的便是用了人皮面具的!
那也就是說,此刻正揹着她的雲輕是帶了人皮面具的?是假的嗎?
“雲輕!”楚夕顏強自鎮定下來輕聲喚着雲輕,試探着問道,“到現在,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情景!那時,你立在長案後,不知在畫什麼?一身月白色的錦袍,看上去仿若嫡仙一般!眨眼間,我們都已經認識這麼久了!”
“是啊!這麼久了!”雲輕同樣感慨着,“不過你說的好像是我們第二次相見的情形吧?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紫竹閣外,之前,你好像剛剛揍了蕭婉歌一頓!”
沒錯!是雲輕!否則,他不可能知道他們見面時的情形!
“呵呵!”楚夕顏乾笑着,將雲輕的一縷髮絲爲他拂到耳後,“是我記錯了,我腦子都糊塗了!”
沒錯!這耳後也是有淡淡的疤痕印記的!現在,楚夕顏已經十分肯定,雲輕一定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可雲輕爲什麼要戴人皮面具呢?他在隱藏什麼?他原本的面目又是什麼樣的?
楚夕顏心中翻來覆去還沒有想出個結果,便聽雲輕輕聲道,“到了!”她忙收斂了心思擡眸看去,原來卻已是到了雲輕暫時所住的宅子。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四合院,與她之前所住的楚院
差不多大小!
進了東廂房,一將楚夕顏放到榻上,雲輕便彎腰去抓楚夕顏的腳,“我看看你的腳怎麼樣了?”
“不用!不用!”楚夕顏一邊躲閃一邊揮手製止道,“我自己來就好了!難不成你還能比我這個大夫更加厲害?好了!我自己看就可以了,你去忙吧!顧思然那麼一鬧,傷兵營怕是已亂成一堆了!”
“那,青婉!”雲輕轉眸看向跟在他身後進來的青婉道,“夕顏便拜託給你了!”
“世子客氣了!”青婉向雲輕福了一禮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事情!”
“世子!”見雲輕轉身要離去,楚夕顏遲疑了一下道,“那個顧思然能交給我處置嗎?”
“他本是要刺殺你的,自然應該由你處置!墨雨已將他押了回來,你若要見他,讓墨雨帶進來就是!不過,你不可以單獨一個人見他!”雲輕仔細叮囑楚夕顏道。對那個顧思然,他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了!謝謝!”
見雲輕離去,青婉這才上前看向楚夕顏道,“夕顏!你的腳還好嗎?今天可真是嚇死我了,若不是那唐山.我簡直不敢想象!”到現在,她還是心有餘悸!
“還好!”楚夕顏脣邊浮出一抹淺笑,寬慰她道,“只是扭到,不管它自己也會好的!”說着,她瞥了一眼門外壓低了聲音對青婉道,“青婉!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青婉疑惑道,“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就是了!”
“你幫我去找一些安神香,然後再找一些曼陀羅花粉或者如意花粉!實在不行,就將落雁寨的迷魂粉幫我搜羅來一些也行!”楚夕顏向青婉耳語道,“但有一點,你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尤其是世子和寧子淳!”
“好!我這便去給你找!只是你要這些做什麼?”還不能讓寧子淳和雲輕知道?這也太奇怪了!
“這個以後我再告訴你,你先去幫我找這些東西!”楚夕顏催促青婉道。雲輕戴人皮面具的事情,讓她如鯁在喉!心中更是存了一個天大的疑問,這個疑問不弄清楚,她是一息也不能安心!“還有,你出去的時候順便讓墨雨將顧思然帶進來!”
“好!”見楚夕顏態度堅定,青婉也不再多問,只看想她的腳道,“那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腳傷!”
楚夕顏點頭!待青婉離去之後,她不由又想起雲輕戴人皮面具的事情!若雲輕現在的這張面孔是假的,那真的,他應該是什麼樣子?會是他嗎?
一想到此,楚夕顏的心便一抽一抽的疼,脣邊更是不自覺的浮起了一抹苦笑!這算是她自作自受嗎?在來白沙鎮的路上,她還對青婉的擔憂還幸災樂禍!可此刻,幾乎是同樣的一個問題也擺在了她的面前!
“楚姑娘!”墨雨的聲音打斷了楚夕顏的胡思亂想,“顧思然帶來了!”他的聲音落下之際,顧思然也被一個踉蹌
給推了進來。
看着幾乎已被捆成糉子的顧思然,楚夕顏看向墨雨道,“我想單獨和他說兩句話,你在外面等着,好嗎?”
“楚姑娘,世子吩咐過……”
“我知道!”不等墨雨的話說完,楚夕顏便打斷道,“你就在門外!而且,他捆成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你若不放心,再封住他的穴道!”
“好!”墨雨應聲擡手封住了顧思然的穴道,這才轉身去了門外,將房門爲楚夕顏輕輕帶上!
“哼!”顧思然看向楚夕顏冷哼了一聲,“如今我已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希望你不要傷害蕭婉歌,她什麼都沒有做!”
“啪!”“啪!”
顧思然的話音剛落,楚夕顏便一揮手便給了他兩個耳光,“她什麼都沒有做?你還想讓她做什麼?也如你這般來刺殺我?哼!若是她什麼都沒有做,那唐山怎麼會死?”
“他死是因爲他想救你!不然,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顧思然舔了一下自己脣角的血跡看向楚夕顏道。
“是!他之所以死了,是因爲他想救我!那你呢?你之所以來刺殺我,難道不是受了蕭婉歌的挑唆?這事情歸根結底還不是她的錯?所以,我不會放過她的!”楚夕顏惡狠狠的看向顧思然道。
“不!和她沒有關係!刺殺你是我的主意!故意扮成傷兵也是我的主意!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已然那個樣子了,你不要……”
“啪!”顧思然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夕顏揮手又重重給了他一巴掌,“憑什麼?就因爲你喜歡蕭婉歌,所以別人都該死嗎?就因爲你同情她,所以別人都必須和你一起同情她?唐山還有一個妹妹,她妹妹怎麼辦?你會同情她嗎?”
“不會吧!”不等顧思然說話,楚夕顏便已經給出了他答案,“所以,我也不會同情蕭婉歌!因爲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上一次,你刺殺我,我念在你對蕭婉歌的一片深情上,已經放過你了!”
“只是沒想到,我看錯你了!若不然,今日,唐山也不會死!”楚夕顏說着一揚手又“啪!”的給了顧思然重重一巴掌。
想起唐山的死,她心中便滿是恨意,因此這一掌她是用足了力氣,更是讓她本就站不穩的身形一個趔趄跌倒在地。她掙扎着慢慢站起來看向顧思然道,“所以,今日的事情必須要有個了結!”
“要殺便殺,要刮便刮,說這麼多做什麼?”看着楚夕顏從袖袋中摸出匕首,顧思然梗着脖子道!死,他不是不怕,只是現在怕又如何?楚夕顏是不可能放過他的?“只是,我還想再說一句,婉歌她……”
“你和我說一說你和蕭婉歌是怎麼認識的?”楚夕顏將手中的匕首貼在顧思然的臉頰上劃過,“說實話,說不定我還能放過蕭婉歌!不然殺了你之後,我回去便殺了她!你知道的,我說得出便做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