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翎之今天醒來比昨晚要精神許多,他的副將都來看望他了,並且將刺客被救走的事告訴他。
“……當時我們幾個人都在審問那刺客,外面忽然就傳來有刺客的聲音,我們怕傷了侯爺,只留下兩個人就過來了,等我們發現是調虎離山的時候,人已經被救走了。”陸翎之的副將羅佑說道。
“看來還有幾個漏網之魚。”陸翎之靠坐在牀榻上,“我知道那個刺客的樣子,拿着畫像到處找,他也受了重傷,只怕是走不遠,應該不難找到,此時他應該還跟他的同黨在一起,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其他人。”
在門邊煮藥的葉蓁聽到這話,恨不得將陸翎之的雙手給廢了,讓他畫不出田九的畫像。
因爲她的到來,齊瑾便將煮藥和換藥的事交給她,其他人她並不放心,而齊瑾自己則去研究該怎麼給陸翎之解清餘毒。
“侯爺,您來說,我來畫。”陸翎之的幕僚說道。
“好!”陸翎之點了點頭,讓人取來筆墨,一邊描述一邊讓軍師畫下。
葉蓁因爲已經很久沒看過田九,只隱隱有印象,如今聽着陸翎之的描述,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還是要看過畫像才能知道。
“侯爺,是此人嗎?”軍師拿着畫像給陸翎之過目。
“沒錯,就是他。”陸翎之低聲地說,“將畫像謄印多幾份,將此畫像送去京都,皇上也會下令追查,你們就在附近搜查,不管是村子裡還是山裡,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
衆人大聲應道,“是,侯爺。”
葉蓁端着藥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對陸翎之說道,“你纔剛剛醒來,要是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乾脆連藥也別喝了。”
“你是怎麼跟侯爺說話的?”其他人不知道葉蓁是陸翎之的妹妹,以爲只是個小醫女,大老粗羅佑立刻就大聲地喝她。
“我就是這麼說話的,你有意見嗎?”葉蓁冷冷地看向他,視線在桌面上的畫像上轉了一圈。
竟然真的是田久!雖然她許久沒見過田久,但還是認得大概樣子,畫像上畫的人就是他。
“你!”羅佑想要教訓這個小丫頭。
陸翎之喝住他,“你們都下去,這是我妹妹,福榮公主。”
“……”福榮公主?陸家好像……是有個姑娘被封爲公主,難道就是眼前的小姑娘。
葉蓁懶得去理會他們,走過去將藥放在旁邊的矮几上,冷眼看着陸翎之,“都已經傷成這樣還找什麼刺客,人家難道還留在原地等着你去抓他嗎?”
陸翎之揮手讓那些副將都退下去了。
那幾個人給葉蓁行了一禮,急忙拿着畫像走了,得罪公主可不是說笑的。
“那刺客受傷了,如果救他的人還想他活着,應該不會跑太遠,一定會留下來療傷。”陸翎之低聲說道,看着葉蓁的臉色,以爲她是在關心他,“我聽你的,好好養傷。”
葉蓁根本不在乎陸翎之有沒有好好養傷,她只擔心田九會不會跟他說的一樣,躲在什麼地方養傷,要是被陸翎之的人抓到怎麼辦?
“吃藥吧。”葉蓁淡淡地說,這些藥是齊瑾開的,她看過藥渣,根本對陸翎之的餘毒沒幫助,只是讓他的傷口快點痊癒而已。
陸翎之含笑看着她,“讓公主爲我煮藥,真是委屈你了。”
“我是爲了祖母才照顧你的。”葉蓁冷漠地說道,她已經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那是七天痛,只要餘毒未清,陸翎之就要受毒藥折磨,沒七天發作一次,一次會比一次更厲害。
看來田九意不在殺陸翎之,而是想要折磨他,讓他受七天痛之苦。
七天痛的餘毒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何況他受傷的是肩膀,只怕毒已經侵入他的心脈,最後怎麼折磨他,還真是個未知數。
陸翎之溫和一笑,“我給祖母寫信吧,不然她肯定還擔心着。”
“我們還瞞着她,沒跟她說你中毒了。”葉蓁說道。
“嗯,別讓祖母知道。”陸翎之點了點頭。
葉蓁將還沒收起來的筆墨拿了過來,又給他搬了炕桌,讓陸翎之寫了一封簡短的信。
“我再寫一封,然後讓人加急送去給祖母。”葉蓁淡聲說。
陸翎之笑着點頭,將葉蓁煮的藥都喝了,“謝謝。”
“爲什麼你還能笑得出來?”葉蓁問道,他應該已經被七天痛折磨過了,他居然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難道他一點都不痛嗎?
“都已經這樣了,不笑着難道要哭嗎?”陸翎之好笑滴問,“還有件事要多謝你,幸好當初你給我的創傷藥沒用完,齊醫正沒來的時候,我是敷了你的藥,竟覺得沒那麼刺痛……”
葉蓁的臉色一下子就變黑了,她之前爲了讓他能出戰西藩,忍痛將有靈泉的創傷藥給他了,希望他的骨折能早點好,居然……
她頓時覺得心肝肺都痛起來了,這種悔不當初的心情實在太難受,如果她的創傷藥因此解了他的毒……
“可惜只剩下一點點,用了兩天就沒了,夭夭,你還有那個藥嗎?”陸翎之問道。
“我回去看看。”葉蓁低下頭,緊緊地捏緊自己的拳頭,難怪他不覺得痛,是她的靈泉……緩解了他的毒性嗎?
陸翎之說,“這兩天沒有那個藥,總覺得傷口痛得厲害。”
葉蓁昨晚看過他得傷口,那些血看起來還有毒的,有靈泉的創傷藥並不足以治好他的毒,看來只是緩了他幾天的痛楚。
想到這點,葉蓁的心情纔好受了些,她看着陸翎之俊逸的臉龐,淡淡地問道,“你見過葉蓁嗎?”
陸翎之猛地擡起頭看向她,“怎麼這樣問?”
“昨天你把我當成她了,你跟葉蓁……很熟嗎?”葉蓁試探着問,她也沒想到,陸翎之居然還會記得自己。
“不熟。”陸翎之別開臉淡淡地說,“以前見過幾次。”
“我長得很像她,對嗎?”葉蓁笑着問道,“很多人都這樣說,還有人把我當成她,以爲見鬼了。”
陸翎之皺眉,“夭夭,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知道啊,就是對秦王妃有些好奇。”葉蓁眼波清澈明亮地看着他,“你覺得我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