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貝茹聽柳下惠這一說,心中頓時一暖,怔怔地看着柳下惠,她見柳下惠一臉整成地看着自己,一時也分不清柳下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翁貝茹不禁暗暗想着,“也許他是因爲知道我和他都出不去了,所以想在我臨死前說這些來安慰我?”
柳下惠見翁貝茹沒有說話,這時上前握着翁貝茹的手,剛要說話,這時就聽山頂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柳下惠心中一動,立刻鬆開翁貝茹的手,起身看向山頂,只見那個黑腦袋又探了出來,正朝着自己這邊揮手。
柳下惠見狀立刻也朝着那人揮手大叫,這時只見上面那人扔了一根繩子下來,不過繩子卻被半山腰的石頭擋住了。
那人又連忙抽回繩子重新再扔,但是每次都會被石頭擋着,無法直接扔下來,柳下惠心中一陣焦急,朝着山頂喊道,“你綁着石頭扔啊!”
柳下惠說完又後悔了,因爲山頂這人根本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還是不住的在用繩子往下扔。
柳下惠心下一急,連忙朝着上面大叫了幾聲,隨即搬着石頭往斷壁一側的深淵扔了下去。
山頂那人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柳下惠想幹嘛,不過見柳下惠不住的往深淵裡扔石頭,也總算會意過來了,立刻用繩子的一頭,幫了一塊石頭往下扔。
這一次繩子順利地到了柳下惠的面前,柳下惠立刻對翁貝茹道,“我們有救了!”
翁貝茹也朝着柳下惠一笑,立刻想要站起身來,但是腳踝的傷還沒有好,頓時悶哼一聲。
柳下惠立刻過去扶住了翁貝茹,隨即用繩子綁住翁貝茹的腰,山頂那人朝着柳下惠不住地叫着,柳下惠也迴應了一聲,用力拉了拉繩子,知道山頂男人已經把繩子固定住了。
柳下惠這纔對翁貝茹道,“我們上去吧!”說着一手摟着翁貝茹的腰,一手抓着繩子,開始往山壁上攀爬。
如果是柳下惠一個人,有繩子的幫助,不管山壁多溼滑,柳下惠最多十分鐘也就能上去了,但是畢竟此時多了一個翁貝茹。
柳下惠沒攀爬一步,都要顧及到翁貝茹會不會有危險,所以攀爬的格外的緩慢,山頂那人也在幫忙拉着繩子,一邊朝着山頂吆喝,好像在幫他們加油。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柳下惠終於看清了山頂男人的樣貌,是一個皮膚黝黑,滿嘴鬍渣子的中年人,這也意味着他們就要到山頂了。
翁貝茹見柳下惠渾身的神經都在緊繃着,也着實捏了一把汗,好在大概一刻鐘後,在柳下惠和山頂那人的共同努力下,終於到了山頂。
柳下惠先讓山頂那人將翁貝茹拉上去,那人剛把翁貝茹拉上山頂,在山崖邊上摩擦很久的繩子就斷了。
翁貝茹心下一驚,眼見着柳下惠從山崖邊掉了下去,頓時嚇的大叫了起來。
中年人見狀也吃了一驚,不過好在他眼疾手快,立刻一個撲身上前,一把抓住了繩子。
翁貝茹也趕忙過來幫着中年人一起拉着繩子,兩人一起使勁,總算將柳下惠拉了上來。
柳下惠經過九死一生,上來後直喘粗氣,索性躺在山路上,朝着中年人連聲說謝謝,翁貝茹也激動的滿臉是淚,一下子撲進了柳下惠的懷裡,不住地用手捶打着柳下惠的胸口,“你嚇死我了!”
柳下惠閉上眼睛,慢慢調整呼吸,這時聽到一聲驢叫和一聲鈴鐺響,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山路一側,正停着一輛驢車。
柳下惠立刻起身,將翁貝茹抱到了驢車上,朝那中年人道,“我們去紅霞村,你送我們一程吧?”
中年人聽不懂,怔怔地看着柳下惠,柳下惠不住地說着,“紅霞……紅霞村……”
中年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朝着柳下惠點了點頭,好像知道柳下惠說的地方了一樣。
雖然這中年人不懂漢語,但是也生活在這附近,也經常去鎮裡,最近鎮上談論的最多的就是紅霞村的瘟疫,所以柳下惠不住提到紅霞村的時候,他立刻明白了。
柳下惠和翁貝茹坐在驢車上,中年漢子趕着車,沿着山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傍晚,才走出了山區,這時天空又是雷鳴陣陣,眼見又要下去了。
中年漢子這時朝着柳下惠和翁貝茹支支吾吾地說着什麼,看兩人聽不懂,立刻指着遠處一邊樹林,嘴裡還在嘟囔着什麼。
柳下惠好像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那中年人應該是說紅霞村過了那片樹林就到了,但是那裡有瘟疫,他不敢去,不過這也只是自己猜想。
柳下惠朝着中年人點了點頭,隨即扶着翁貝茹下了驢車,見中年人也不挽留自己,就知道猜的也是**不離十了。
中年人又支支吾吾地和柳下惠說了一些什麼,隨即從驢車上拿出了一個袋子,從裡面拿出了兩個黑不溜秋的東西,遞給柳下惠。
柳下惠看了一眼這東西,也不認識是什麼,中年人見兩人不懂,立刻也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個,放到嘴邊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嚼着。
柳下惠和翁貝茹這才明白原來是吃的東西,柳下惠連聲朝中年人道謝,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錢,塞給中年人。
中年人不肯收,柳下惠非要塞給中年人,反而惹的中年人有些不快了,將柳下惠的錢還給他後,嘟囔了幾聲,就趕着驢車走遠了。
翁貝茹看着那趕車的漢子,不禁道,“山區的人民真是可愛,救了我們的命,又給我們吃的,還不收錢!”
柳下惠笑了笑對翁貝茹道,“比起城市裡的人來說,山區的人民的確淳樸了許多!”
柳下惠說着看了一眼那片樹林,立刻對翁貝茹道,“過了那片樹林應該就是紅霞村了,我揹着你走吧!”
翁貝茹推辭了幾下,最終沒拗得過柳下惠,只好趴在柳下惠的背上,任由他揹着自己走向那片樹林。
翁貝茹趴在柳下惠的背上,心中一陣胡思亂想,想到前不久自己和柳下惠還九死一生呢,不禁又想到自己問柳下惠的那些問題,臉上不禁一紅。
翁貝茹這時對柳下惠道,“之前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柳下惠聞言一陣詫異,“我之前說了那麼多話,哪句話是不是真的?”
翁貝茹聞言心中一酸,眼眶一紅,暗道,他果然是爲了安慰我才說的。
翁貝茹正想着,這時卻聽柳下惠又對自己道,“你是說如果我們上不來了,希望誰陪着我,我說你陪着也不錯,這句話是不是真的?”說着沒等翁貝茹道,“當然是真的!”
翁貝茹聞言心中又一熱,緊緊地將頭貼在柳下惠的後腦上,“真的?”
“是啊!”柳下惠立刻對翁貝茹笑道,“至少你還是個醫生,要是有什麼病痛,你起碼還能照顧我嘛!”
柳下惠說着哈哈一笑,翁貝茹知道柳下惠在說笑,也跟着一笑。
樹林並不大,樹木也沒有想象的那麼茂密,要不然那中年大漢也不可能讓他們走這裡,畢竟山區的森林還是比較危險的,何況還是晚上。
半個小時後,柳下惠已經揹着翁貝茹走過了那片樹林, 柳下惠一眼就看到前面有一個村落,立刻對翁貝茹道,“我們到了!”
翁貝茹聞言也擡頭看了一眼,見前面不遠處果然有一個村落,立刻笑道,“總算到了!”
正在這時,天空一道閃電劈下,頓時傾盆大雨,柳下惠立刻加快了步伐朝着村子走去。
進了村子後,柳下惠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鎮上的人不是說這裡瘟疫流行,已經被封鎖了麼?怎麼沒看到一個官兵?
柳下惠隨便找了一家,敲了敲門,沒一會功夫,有人過來看門,見柳下惠和翁貝茹渾身都溼透了,立刻讓兩人進來。
好在開門的人會說漢語,不然又像之前那個中年漢子,還不把柳下惠和翁貝茹兩人急死。
主人讓柳下惠和翁貝茹進門後,立刻拿着乾布給兩人擦身上的雨水,又看了看柳下惠和翁貝茹身上衣服,雖然都已經滿是污漬,但也一眼認出了兩人應該是城裡來的。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主人問柳下惠和翁貝茹道,“這幾天下雨,已經很少有外人進來了!”
“這裡不是鬧瘟疫麼?”柳下惠一邊說着,一邊擦着身上的雨水,隨即伸手摸了一把翁貝茹的額頭,見翁貝茹的體溫又上來了,立刻問主人道,“這裡有沒有大夫?”
“瘟疫?”主人一陣詫異地看着柳下惠和翁貝茹,隨即恍然道,“哦,你們說的是紅霞村吧,我們這裡不是紅霞村,紅霞村還要往西一百多裡呢!”
柳下惠聞言頓時心下一寒,本以爲已經到了紅霞村了,沒想到還有一百多裡,這時卻聽主人道,“這位姑娘好像生病了啊,我們這原來有兩個活菩薩神醫的,但是前幾天剛趕去了紅霞村,聽說那的瘟疫嚴重,村子都被封鎖了呢!”
柳下惠聞言心下一動,連忙問主人道,“你說的活菩薩神醫,是不是姓柳和姓沐的?有一個還坐着輪椅的?”
“是啊!”主人聞言詫異了一聲,隨即又看了一眼翁貝茹,立刻對柳下惠道,“兩個菩薩雖然走了,但是我們祠堂還有不少藥留下呢,要不我去給這位姑娘抓幾記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