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極絲毫沒有背叛的徵兆,何況這個人向來木訥寡言,百里清炎對他不但有救命之恩還有知遇之恩,實在是很難以接受他就是叛徒的事實啊……
難道真的是百里清炎的計謀?
這也太不可能了,百里清炎如果真想要洛雨瞳做人質,把洛雨瞳直接交出去就是了,沒有道理要誆上這麼一大羣人,然後兜兜轉轉做一件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易墨想不通,也不怎麼敢想,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可能也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必須做的十分小心謹慎,才能將事情打探清楚。
好在他以通知百里清炎爲理由將百里瀾逸支了出去,這樣的話,萬一對方真的有所行動,溫雪茗他手眼通天的二叔就算是再怎麼討厭易氏一族,也會伸一把手,將他例保的這個可憐的小王爺送到安全的地方。
不過,如果真的到了那樣關鍵的時刻……基本可以確定,活着的人,生命也只剩下了逃亡……
凝神靜思後,易墨知道如果榻上躺着的人真的是洛雨瞳的話,時間拖得越久,她便越危險,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總而言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隨機應變走一步算一步,於是立即背了藥箱,抓緊一切時間趕往停雲閣。
囑託好衆人將藥物一分兩半,一半煮水用來給榻上的人擦身子,另一半由易墨親自出手提煉,然後將藥材分裝在不同的香爐裡,密密麻麻的將榻上的人圍在裡面,用類似焚香的方式準備開始對榻上的人進行燻蒸。
“老夫需要給娘娘上針。”易墨佝僂着身子,站在百里雲徹面前,十分強硬道,“皇上若真想給娘娘治病,就要體諒老夫的良苦用心。”
果然,百里雲徹不悅道:“這個你指揮女醫官做就可以了,宮裡的女人,也是你這種人可以看見的嗎?”
易墨道:“話雖如此,但是老夫是大夫,不是神仙,行醫憑藉的是經驗和技巧。若是皇上十分介意,大可讓人看着老夫,老夫下針十分刁鑽,注重的是一個手法,練了五十多年才練出來的本事,交給別人做,老夫還不如直接從這停雲閣上跳下去,也不枉一世清明。”
聽到這番決絕的話後,百里雲徹果然也有點被唬住的意思,態度也不似剛纔那樣堅決了,於是良久,終於帶着威脅的口氣道:“你要是看到不該看到的,就留下眼珠,要是說了不該說的,就留下舌頭!”
天漸漸黑了下來,經過長達兩個時辰的燻蒸,終於該輪到易墨上場了,能不能確定對方是洛雨瞳就在於這一次的機會了,易墨站在幔帳外手握銀針,見百里雲徹的身影倒映在黃色的幔帳上,只聽他溫聲細氣對着牀上的人道:“似乎真的不那麼熱了,睡的也安穩了些吧,看你不那麼打哆嗦了,孤這顆心,總算是稍微安慰了點,孤希望你能感受到,孤的用心良苦。”
牀上的人根本沒有回答,顯然還是處於昏迷之中,這讓易墨的懷疑更加重了,緊接着,便見幔帳被掀開,明黃色的身影一閃,百里雲徹走了出來。
易墨立即直了直身子,顯得十分嚴肅。
“進去吧。”百里雲徹雖然肯定了易墨的醫術,但是對他的扎針行爲還是有着濃濃的不滿,於是冷冷道,“只准碰手腳和臉頰,別忘了若是明天日落之前治不好,你是該怎麼去死的。”
易墨點了點頭,揹着藥箱掀開簾子,終於見到了裡面躺着的人。
身上雖然已經沒有穿着之前婚禮時的那套大紅喜服,但是妝容還是以紅色豔麗的爲主調,顯然因爲時間匆忙,根本沒來得及卸妝或者再次打扮,易墨看着躺在那裡昏迷不醒的熟悉臉龐,突然有一種要哭的衝動!
這個丫頭……命怎麼這麼苦啊!
本來多麼樂天開朗的一個人,卻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蹂躪的不像樣子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心愛的人,卻因爲對方沒有能力去愛她而將她殘忍“拋棄”,現在又這樣,不知道受了怎樣的磨難,昏迷加高燒,雖然躺在最昂貴溫暖的被子裡,可是估計她要是有感覺,肯定心裡比那玄冰還冷!
易墨穩了穩心神,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暗自下定決心,不管這次是誰的背叛還是誰的計謀,他都一定要將洛雨瞳救出去!
如果救出去,他就和所有人決裂,和易嵐瀟帶着失憶的她回到易氏家族隱居,認她做個妹妹,再也不讓她受折騰!
正這麼想着,易墨覺得心裡好受了一點,於是走上前,剛準備吩咐旁邊的女醫官協助,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感覺。
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窗口一聲破窗巨響,他剛想問發生了什麼事,眼前幾個女醫官忽然臉色一變,自腰間抽出密密麻麻的銀針,頃刻間就將其他的侍女和醫官炸成了刺蝟!
大約是因爲覺得易墨不是皇宮中人,所以纔沒有所謂首殺對象,也大約是因爲易墨的腦袋真的比較靈光,這電光火石之間,他便躲到了桌子後歪向一邊裝死,雖然被嚇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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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的火光瞬間熄滅,僅剩下焚香爐裡的藥材發出暗暗的光芒。
“來人啊,有刺客!”
“護駕護駕!”
“護什麼駕?!快注意看一下九王妃!”
太監的尖叫聲和百里雲徹的呵斥聲同時響起,周圍環境一片混論,可憐向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易墨此刻睜開一隻眼睛想要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壯着膽子心心念念想要趁機救洛雨瞳一命,便見到月光下銀光一閃,一道強大的劍風險險的擦過他的身側……
頃刻間,罩着他們的幔帳架子,被人整個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有尖叫聲響起,易墨驚魂甫定,整個人還在爲剛纔的生死一線而愣怔時,便見身旁一道勁風瞬間刮過,下一刻,一個黑色的身影定在牀榻前,背對着月光,垂着臉,緊緊地盯着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