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也是太着急了,所以纔沒了分寸,施克卿當着沐瀾的面這麼說她,她心裡不服氣可還是提裙跪了下去,瑟縮道,“大爺,奴婢知錯了,求你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她……”
施克卿自然是高興的,但是現在哪裡有時間去施如意那裡,“你先去照顧着,回頭我再去看她。”
說完,朝沐瀾點了下頭,將沐瀾重新迎進了院子,進屋後吩咐文硯去前頭留那些剛走的大夫,要是他們不肯回轉,哪怕叫一兩個回來也好的。
文硯應聲而去。
唐玉溪去臥房拿了文房四寶出來,親自伺候筆墨。
沐瀾接過筆,在昂貴的宣紙上行雲流水般地寫下了一個方子,這個方子早就猜疑施老爺病症的時候她就想好了的,因此,神色淡然悠閒,完全沒把它當成一件事。
施克卿的眉頭越皺越緊,無奈於現在是無計可施,所以將寶押在了沐瀾的身上,可結果一看,心便涼了半截。
唐玉溪是瞭解丈夫的,她看着沐瀾寫完方子,微笑道,“平大夫說了,要是沐瀾是個男子的話,一手醫術早就名震四方了。”
施克卿聽聞,清楚自己的妻子是看出自己的憂慮來了,這才藉着玄秋平的話寬慰他。
沐瀾無所謂,施克卿若是不願意一試,她也沒損失,做這麼多無非是看在唐玉溪的面子,她的心胸不至於狹隘到不允許別人質疑,“施大爺不是叫了大夫迴轉麼,回頭看一下方子便知道了。”
施克卿臉上掩飾不住的尷尬,他平日極具修養,很少這樣失了方寸的。
大夫回來了四五個,一看方子是個女的寫的,臉上便露出了鄙夷之色,“施大爺若是有膽子將這個方子煎煮了給施老爺吃的話,我們等也是佩服了。”
正話反說,這些迂腐之人一貫的作風。
“此話怎講?”施克卿沒有直接否決了沐瀾的方子,拿過來之後仔細品閱,“我雖不懂藥材,可也知道其中不乏安神定性之物。”
“話雖沒錯,可這和施老爺的病因有何關係呢?”大夫反問,一臉譏諷,“這方子吃不死人,但是依施大爺的精明,不應該會被人騙了的。”
沐瀾聞言,眉頭微微一蹙便看向剛纔說她是騙子的大夫,此人年月半百,穿着蘇青色長衫,提着一個黑得發亮的藥箱,駝着背脊和施克卿說話。
知道施克卿的品性,那應該是熟人才是。
“黃大夫,”果然,唐玉溪叫了這個大夫,雖然不悅,但是面色不顯,“何以見得,這是個騙人的方子?”
黃大夫拿着宣紙,微眯着眼睛仔細瞅,隨後,才慢悠悠地說道,“白芍,丹蔘,甘草……大爺剛纔說了,都是些安神定性的藥,沒什麼特別,所以根本就是不對症的方子”
“可你們都沒有會診出家公是什麼病,怎知不對症呢?”做了這施家的當家主母之後,唐玉溪的氣勢越發強了,她是絕對不允許別人詆譭沐瀾的,“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何以這樣踩着別人擡高自己?”
黃大夫頓時氣惱,將方子拍在了桌上,“那你們叫我回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