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爲那一點點的愧疚,沐瀾很早就醒過來了,來不及等到天空大亮就起牀了,她沒有吵醒春花,而是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值夜的春芽吃了一驚,“姑娘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躺着難受,”她隨口答了一句,心想怎麼避過春芽去耳房找北宮良垣,可這丫頭這麼機警,怎麼避得過去?
沐瀾看了看天色,靈機一動,“我去看看你們公子起牀了沒,若是沒起牀,我正好叫他起來操練,可別給耽擱了。”
春芽沒發現她的異常,剛要叫‘姑娘’,人已經朝耳房走去了。
沐瀾鬆了一口氣,到了耳房前,卻發現房門是開着的,而裡頭鬼影都沒一個,她不甘心,進去又摸了下被褥,發現一點兒暖意都沒有。
糟糕!難道是北宮良垣又將對自己的怒氣撒到了孟軒的身上?
完蛋了,孟軒萬一扛不住那還得了,那羣人肯定得被他玩得團團轉了。
“姑娘,”春芽福了一禮,“公子昨晚沒回房睡,看着好像去後院了。”
什麼?沐瀾急得跳腳,這一夜的操練,孟軒就算不殘也廢了吧。
她急急地趕到後院,緩緩放慢了腳步聲,她要偷看北宮良垣到底怎麼個喪心病狂地操練孟軒,回頭也好和他好好說道說道。
可是後院不同往日操練的喧鬧,安靜得令她以爲自己走錯地方了。
“公子,您別喝了。”
一聲碰瓷聲吼,沐瀾聽到了孟軒爲難的聲音。
喝酒?沐瀾悄悄走到門口,從門縫看了進去,只見北宮良垣推着酒罈子直接放在了孟軒的面前,他含糊其辭地說道,“是男人就給我幹了,咱們不醉不歸。”
孟軒進退維谷,他想吩咐人去告訴姑娘,可是公子是個人精,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裡,哪怕是去茅房也一併跟着去了。
這一耽擱,不知不覺就喝到了天亮了。
“公子,小的還要當差呢,”孟軒將軟塞按在了酒罈口子,不打算喝了。
北宮良垣卻撥開他的手,將那軟塞拔了就扔在了地上,醉熏熏地說道,“你不喝,我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說完,舉起酒罈子就往嘴裡倒。
沐瀾一把把門推開了。
兩個男人都朝她看了過來,孟軒如釋重負,起身給沐瀾拱手,順便交託了北宮良垣。
北宮良垣一抹嘴角,癡笑着看沐瀾,“我一定是在做夢對不對?天都沒亮呢,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沐瀾繃着臉,搶了他手中的酒罈子就往地上砸了過去。
“你是真的呀?”北宮良垣呵呵地笑,搖晃着身子站起來,拉住沐瀾的手,嗔怪道,“我還沒喝夠呢,你把孟軒給我嚇跑了,沒人陪我喝了,要不你陪我喝?”
“喝你的頭,”沐瀾氣結,他滿身酒氣,在看地上一堆的酒罈子就知道他們喝了一夜,而且他肯定喝了很多,所以才醉成這個樣子的。
“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沐瀾扶着他出院子,她以爲他喝多了酒會比較難對付,誰知道乖巧得很,任由她一路扶回了東廂苑的耳房。
“你躺下,我去叫人過來給你梳洗,”沐瀾把他安置在牀榻上,轉身要出去,誰料手臂一緊,人已經被拽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