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太醫也因此事而困惑過，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過問。
白芷看着屋子裡的擺設，想到剛剛老太太的情況。
韋軒出現時，面色平靜沉穩。可他的眼睛，出賣了他的內心，他眼底是有情緒的，只是不知，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很複雜，怕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當時在想些什麼。
“他這麼做，定是有他的理由。或許，只是爲了陪在母親身邊吧！”又或許，他是怕母親養蠱成癡，反被蠱害，所以才做了這驅蠱人。
當然，這話她可不敢胡亂說。
不一會，韋軒從內室出來，手裡拿着一隻鐵壺，他朝鐘太醫他們點了點頭，又去外頭的水缸裡裝了清水，再從竈房裡取來一塊紅炭，將廳裡的小爐給引着。
鐵壺擱在了小爐上燒着，他又從櫃子裡取出幾隻白瓷碗，比擺在桌上的幾個碗好看的多，還很新，起碼沒有缺口。
在每個碗裡都擱上茶葉，又端出半碟子點心。忙完這些，他方纔朝鐘太醫行了一禮，道：“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鐘太醫趕忙擺手：“不要說這樣的話，是我們叨擾在先，實是不該。”
韋軒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破碗，碗裡的蠱蟲入目。他平展的眉頭立時皺起，面色微變。
鐘太醫問：“你也知這噬心蠱？”
韋軒點頭：“在書上見過，竟是這模樣，倒和書上寫的大致一樣。”
白芷一聽這話，趕忙湊上前，急問：“那書上可有寫，如何驅除這噬心蠱而不傷害人體？”
白芷的聲音很青脆，像是玉珠落在了銀盤上。
他扭頭看向白芷，自打進門，他的注意力便一直在母親的鐘太醫身上，未曾多看旁人一眼。
此時見到這粉衫姑娘，只覺眼前一亮，明媚清澈的眼睛，彷彿裡頭蓄了一汪秋水，盈盈透底。
長長的羽睫每眨一下，都彷彿是一把小扇子煽了一下，煽出了暖暖的輕風，拂面而來，暖意洋洋。
她長得真好看，比畫上的仕女還好看。
見韋軒盯着人家姑娘愣神，鐘太醫趕忙咳嗽了一聲。
韋軒這纔回神，立時紅了臉，趕忙朝白芷施了一禮：“小生失態，還望姑娘莫怪。”
他倒是坦白，知道自己失態了，白芷暗笑，面上卻不顯，復問：“韋公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韋軒啊了一聲，半點也記不得剛剛她問了什麼，眼裡心裡只有那雙明媚動人的眼睛，明明清澈的彷彿一汪山泉，沒有任何雜色和情緒，可他看了，就是覺得那麼的與衆不同。
鐘太醫忙道：“她問你，這噬心蠱，書上可有寫該如何驅除而不傷害人體。”
韋軒哦了一聲，忙道：“應當是有寫的，我當時看那書時，年紀還小，沒有看得很清楚。”
白芷急問：“那書呢？那書可還在？能否借閱？”
韋軒搖頭：“書不在我這裡，在我叔父家，我小時候在叔父家住，這書是在叔父家見過的。”他叔父也是養蠱人，母親的蠱術，就是從叔父那裡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