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玻璃杯猝不及防地從手裡滑落,黎采薇剛調好的蜂蜜果汁撒了一地,杯子應聲碎裂在地上。“啊。”
“小心點。”霍渝舟撐着頭,仰躺在客廳的沙發裡看她。
黎采薇的心很慌,從回來的路上開始就這樣。她的手按住胸口處,腿上無力地蹲下,去撿那碎片。一不小心碎片劃傷了她的手指,她像是沒有知覺一樣,繼續清理着。
霍越川的魅力果然是大,只不過是見了一面,什麼都沒有做,就能惦記的心神不寧。霍渝舟冷靜地想着,腦中的計劃藍圖正一點點地鋪展。
“算了,給我倒杯水。”霍渝舟指揮着,他將腿放在茶几上,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
黎采薇耳鳴不已,不知爲何,她彷彿看到團團剛出生的模樣,小小的一團,柔軟又脆弱。“你認識霍越川嗎?你們同姓,是不是親戚。”
沒有等到回答,黎采薇轉身去看他,霍渝舟已然靠着靠枕,睡得正酣。
*****
“夏兒!夏兒!”霍越川緊緊地抱着她不撒手,救護車來的時候他跟着一起上去,將小小的身體放在擔架上,不自覺地紅了眼。
“霍總,還有夫人??”
霍越川看着已陷入昏迷的江雪,心裡升起不同的情緒來。就在他絕望到以爲夏兒必死無疑的時候,等在樓下的江雪毅然決然地伸出手來,接住夏兒,將夏兒抱住,兩人一起摔倒在傭人層層疊疊鋪好的牀墊上。
江雪被枝條劃傷流血的手臂無力地垂下,她緊閉着雙眼,奮力地往霍越川心上一搏。
她贏了,利用夏兒,贏的很漂亮。
霍夏兒輕度腦震盪臥牀休養,而江雪受傷比較重,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右手手臂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被劃到的地方還需要縫針。
霍越川抱着打完針之後睡着的夏兒不撒手,他再也不敢讓夏兒一個人在家。江雪被推到手術室裡,他請了骨科的專家親自來做手術,她從今天起,再也不是霍家沒用的擺設,給夏兒名分的花瓶,而是他霍越川的恩人!
“我們家小姐從小就怕疼,她要不是打心眼裡心疼夏兒小姐,怎麼有勇氣去接住夏兒小姐。”江雪從江家帶來的保姆哭着說道,她抽泣着。“小姐她還專門去學心理學,想着怎麼跟夏兒小姐更好地相處,怎麼讓夏兒小姐好起來。”
“夏兒沒有病。”霍越川知道夏兒的心理問題,但就是不承認。
“我們小姐啊,嗚嗚嗚。”
保姆很快眼就紅了起來,她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裡,嘴裡不斷地嘮叨。
江雪受傷了,還要通知江家。霍越川嘆了口氣,收緊手臂,看夏兒睡得平靜,心裡生出疑惑來。
爲什麼夏兒好端端的會從房間裡跑出來?夏兒的房間下面是一盞定風燈,他跟夏兒有過約定,夜裡他不在家的時候,燈會亮着,他一般不會參加應酬,在天黑之前趕回家,陪着夏兒入睡,在她房間外間辦公累了就在那裡休息。
爸爸在家,就會在夏兒身邊。爸爸不在家,有燈在夏兒腳下,驅散黑暗。
夏兒怕黑,但是她很聽話,偶爾霍越川晚歸,她會死死地盯着那燈,不會下牀,更不會跑出房間的!
到底是什麼刺激了她?一定有什麼人,說了什麼話。
不知是誰通知了江家的人,很快江雪的孃家人就趕到,面上焦急不悅着,但見霍越川守在手術室外,又不好說什麼。
江雪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她還沒有甦醒,霍越川與她一起到了病房,將夏兒安置在沙發上,向江家人保證。“今天是個意外,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江雪的。”
“她這個孩子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也不知道說,整天就憋在心裡!”江媽媽當然能看出霍越川對女兒沒什麼感情,她知道能入了霍家這等豪門,就是江家幾輩子都不敢想的好福氣。雖說他對女兒一直不鹹不淡的,可是吃穿用度也沒有苛刻過她,也沒有傳出他在外面有什麼作風問題。
現下看他的擔憂不假,難道是日久見真情了?
“是我的錯。”霍越川不知該如何寬慰老人,他只好接連道歉,派車送江家人回去,並每日向他們彙報江雪的身體情況。
母女連心,霍越川能理解江媽媽的眼淚。可是黎采薇,今天夏兒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你有沒有心!
“霍總,黎小姐確實是在與霍少同居。”霍越川的手機響起,他接起來,那邊傳來線報,並將地址詳細地說了。
黎采薇,你夠狠!夜店賣身、拋棄女兒、忘卻舊情!這哪一樁,我都無法原諒你!